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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六.(一)您好,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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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苏惠民在睡梦中混混沌沌得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一见是林若秋的来电,马上接听电话,电话那头却是静悄悄地没有声响,过了几秒钟则是被对方挂断。他知道对方说不了话,在这个时间给自己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当他想编辑一条信息发送给林若秋问问有什么急事的时候,手机却是收到对方短信:我与惠诚准备去河南岸汽车站坐八点的汽车离开惠州,您能现在赶过来吗?

苏惠民回复了一个“好”字,准备将手机丢到床边书桌上,却瞥眼看到手机里头的最新通话记录,“林若秋”下面显示是“亲爱的小荷”。他奇怪手机多了这个通话记录,不禁点击查看通话详情,显示通话时长是1小时30分,是从凌晨1时40分到3时10分,并且是对方拨打过来的。他奇怪这个通话记录的同时,又看见床头放着一本被翻开的图书,是《人生如诗,商海如词》,这会他是整个人懵圈了。难道昨晚自己翻阅了这本书?只是又怎么跟妻子小荷手机通话了这么长时间?他云里雾里地仍在混沌的睡梦当中,对与小荷的手机通话和翻阅书本是毫无印象,转而想到林若秋的信息,得马上赶去河南岸汽车站见一面弟弟惠诚!他看看时间,是早上7时20分,赶去河南岸汽车站需要半个小时左右,这会赶去应该可以与弟弟见上一面。他不暇多想,马上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刷牙洗脸,然后是匆匆忙忙地出门。

早晨的路面车流不是很大,但红绿灯很多,所以比平时快不了多少。苏惠民开着车,从圆通桥掉头进入长寿路,接着是进入南坛路,南坛路过了右转横江三路,再来是演达大道,最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南岸路。南岸路红绿灯对面便是河南岸汽车站,他又看看时间,已是7时50分,着急地寻找着停车位。大约花了5分钟时间,终于在汽车站附近找到一个停车位。他停泊好车,便急忙下车向汽车站门口小步跑去,进了汽车站,却是有几十辆的大巴停在里面,空气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耳边响着“突突”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环顾偌大的汽车站四周,极力寻找弟弟与林若秋的身影,恍惚之间,有点晕头转向,是眼花缭乱的感觉。他寻思片刻,得去已经启动的大巴车上寻找,因为现在是准点8时整,汽车这会应该即将启动出发。他认真地听着发动机的声响,焦急地边走边张望每辆大巴车的车窗。

这时,离苏惠民50米外的出站处,一辆大巴车正缓缓驶出,汽车侧边中间位置的透明车窗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正是林若秋在奋力向自己招手。他忍着左腿膝盖的疼痛,极力向前奔跑,追向汽车,一边跑一边挥手喊着:“司机,请停车,请停车……”

不曾想,大巴车司机完全没有听见苏惠民的喊声,直接将大巴车驶出汽车站,进入三环南路,离开了汽车站。苏惠民追至汽车站门口,眼见汽车已是进入大马路,穿梭如织的极速车流,不可能追上汽车了。他这才停止追赶的脚步,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叹息,眼睁睁地望着汽车远去,模糊,消失!

苏惠民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汽车站,然后开着汽车向自己店铺驰去,得去开门做生意了!路上,他思绪繁杂,神经错乱一般,感觉好多事情自己理不顺,想不明白,母亲的离世,父亲的过往,弟弟的成长,小姨的去向……好多好多的问题,是完全解不开,毫无答案。当他准备到达自己店铺门口的时候,

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是他的恩师王先发。

王先发一见到苏惠民,便说:“哎呀惠民,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不敢一大早给你打电话,怕打扰到你,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苏惠民好奇地问道:“恩师,是有什么急事吗?”

王先发说:“昨天我局里班子成员又开会讨论你小舅子的事情,他的家人考虑得怎样了?你小舅子他自己怎么说?”

苏惠民醒悟起来,忘记给恩师回电这件事情。他摇着头,掏出钥匙,一边开着商铺大门一边说:“进去再说吧!”

王先发急着说:“那是不愿去?为什么?”

苏惠民尴尬地说:“您知道小荷的性格,她不赞成!”

王先发说:“你告诉郑滔他本人没有?他自己意见怎样?他好歹现在是我徒弟!”

苏惠民开了商铺大门,接着开了店铺里面灯光,无奈地说:“哎呀,困难重重!坐下喝茶,慢慢跟您说!”说着,坐下泡茶,一套动作下来,甚是娴熟!他接着便将郑滔的大概情况说了出来,说完是摇头叹息。

王先发说:“小荷说得也在理,花钱读私立学校确实是不容易!”

苏惠民又说:“还有,您说让我找我弟弟的事情,估计也是泡汤。我见到他了,他已在其它遥远的城市安家立业,大概是不会回来这边给您效力了!”

王先发听了,想问为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求贤若渴,无奈处处碰壁。

苏惠民说:“恩师,别泄气吧,时间还长!等我和白剑、扬帆他们搞了篮球馆,筑巢引凤,到时会慢慢帮您发掘人才。”

王先发又是一次无奈可惜,人才培养计划与人才引流计划双双落空,为2010年省运会组建篮球队的事情感到担忧。他在苏惠民的店铺坐了一个早上,喝了许多闷茶,接近中午的时候才无可奈何地离去,连苏惠民说一起吃午饭,他也摇头拒绝。

苏惠民目送着恩师离开,深沉的背影,忧愁的脚步,逐渐淡出视线。事实上,他是完全理解不了王先发作为一个组织者的忧虑,领导的再三嘱咐、人民的目光期盼、作为东道主的荣耀捍卫等思想立场。但是他知道,惠州篮球其实在GD省内不算顶级,出个CBA职业篮球联赛的球员都难,真想要在省运会上突围,夺得冠军、或者获得奖牌之类的,十分困难!

匆忙岁月的日子,时间也变得匆匆。转眼一个星期过去,苏惠民每天忙碌于店铺与选址篮球馆当中。他已忘记了那一个与妻子通话时长一个半小时的通话记录,也没去翻阅那本《人生如诗,商海如词》的书。在选址的时间里,有时候是他独自一个开着车去寻找甄选;有时则是与李白剑一起,都是在城区与郊区附近兜兜转转。两人到过的地方有,小金口、汤泉、马安、水口、大湖溪、江北三新等等,都感觉这些地方不是那么理想。

到了周六晚上十点,苏惠民关了店铺,准备拖着疲累的身体开车回家,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却忽然响起妻子的专属铃声。他拿出手机接听道:“小荷,你好!什么?郑滔没有在我这里。你在他的学校没有接到他放学,他也没有回家,什么意思?是不是还留在校园里面?老师说他放学就离开了校园?是不是去他同学家作客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你别走开,我现在过去找你。”

苏惠民说完,挂了手机。电话里头,妻子的意思是郑滔没有回家,然后哪里都找不到他,而他也没有来这边找自己,那他会去了哪里?去同学家玩了?还是与同学去其它地方玩了?他想不到答案,还是先行与小荷汇合再说,便立即驱车向江北而去。当他见到郑秋娣的时候,她的样子十分着急。她已经给郑滔的好几个老师打过电话,都是不知道他的去向,而他的老师也帮问了他平时几个要好同学的家长,都没有郑滔的消息。

苏惠民低沉着头说:“他这是几个意思?是因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郑秋娣说:“他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为什么?他受了什么刺激?你刺激到他了?”

“就你送他回去学校以后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刺激他?他是在学校学习受挫折,或是与同学发生矛盾之类?”

“这个……”苏惠民这会说着,口袋手机却又突然响起来电铃声,见是王先发的来电,对妻子示意接个电话。他接通手机说:“您好,恩师!什么,郑滔在您那里?他怎么会在您那里的?傍晚的时候就在您的家门口等着您!好,您看着他,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他!”

郑秋娣问道:“是郑滔?他在王老师的家?他怎么会在王老师的家?他是怎么知道王老师的家在哪里的?”

苏惠民眼睛转了转,大概猜到郑滔是几个意思。他说:“坐我的车去找他吧,我们边走边聊,等会找到他了,我再送你们回来这边。”

郑秋娣听了,便点头称好。她坐在车的副驾驶,一路听了苏惠民分析郑滔出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篮球的事情,就是有人告知他去省体校练习篮球的事情。至于是谁告知,则是不清楚;他独自跑到王先发那里,应该是找王先发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能不是王先发告知他的。

苏惠民接着说:“郑滔这个年龄段的个性很强,处处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与尊重,等会你见到他别大声训斥他。”

郑秋娣说:“我当然知道,知儿莫如母!看着他从小长大,我都已经是他的妈妈,他有什么我是不了解的!”

苏惠民一阵苦笑,苦笑的时候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小荷,我从你家里送郑滔去上学的那天,你在夜里是给过我电话吗?”

“对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后面看了那个通话记录,一个多小时,我都忘记你那晚跟我聊了什么。那天早上醒来,我晕晕乎乎,完全是没有印象!你是跟我聊了什么?”

“聊我工作上的事情,聊我其中一个老板的书——《人生如诗,商海如词》。”

“是哦,我印象里模模糊糊你是在给我说书,讲书里面的故事。书里出现的几个人物,黄大发、李一鸣,是有这两个名字吗?”

“对啊!你跟我通话的时候,一直只是‘唔唔’地回应着我,多一个字都没有,我一直以为你很认真在听我讲呢!”

苏惠民心里想着,原来那晚不是在做梦,黄大发和李一鸣这两个名字他太熟悉不过了。大发叔和一鸣叔是父亲的好友,自己从小就认识他们;至于那个台湾商人邓观中则是不认识;那么这个《人生如诗,商海如词》的作者苏月白,无疑就是父亲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想着,妻子在父亲那里工作,她还不知道她自己与她老板另外一层的关系,这很尴尬!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情!而事实,这个苏月白又确实是父亲吗?如果,如果不是呢?

郑秋娣问:“怎么不说话了?好像一跟你聊到这本书,你总是支支吾吾,心不在焉的!你是觉得看了这本书之后,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是对自己创业有什么灵感和促进吗?”

苏惠民看着漆黑的前方,苦笑着说:“我的店铺已经上了轨道,现在想再兼顾多一份事业。书里面有一些想法确实是好的,这对我准备要兼顾的事业很有启发,创新求发展,创新才能求得生机,创新才能把握未来。”

郑秋娣点头说:“确实是,这创新一词里面涵义万千。时代在变,人的思想也要跟着变,学习新知识,跟上新时代。”

两人聊着聊着,终于到了王先发所在的小区。郑秋娣见这样两手空空上去不好,便在小区便利店买了一箱纯牛奶,这才匆匆上楼。当她见到弟弟郑滔的那一刻,不知是喜是悲,仿佛是恍如隔世、终于重逢的感觉。

苏惠民则是与王先发一番客气,接着是王先发将他拉到阳台,细声说:“郑滔来到我这里,我没有对他说什么,我非常理解和尊重郑秋娣的意见,我并不想你们因此闹矛盾。”

苏惠民说:“谢谢恩师,打扰您了!”

王先发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可惜,伤仲永一般的感觉!”

苏惠民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轻轻地拍着王先发的后腰,表示感谢!他接着便与郑秋娣两姐弟向王先发夫妇一一客气道别,这才下楼坐车离开。

在车上,郑秋娣与郑滔两姐弟异常安静,苏惠民也是沉默地开着车。不过,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车内安静尴尬的气氛。他对郑滔说:“郑滔,你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去吃宵夜?”

郑滔语出惊人地说:“我能喝酒吗?我想喝酒!”

郑秋娣听了,扑哧一笑,却不说话。苏惠民说:“不行,等你满18周岁我愿意破戒与你喝几口!”

郑滔一脸不屑地说:“你们哪里在乎过我的感受!哪里给过我自主作出选择!”

“并不是不在乎你的感受,只是当下这一年,于你来说是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年,我们并不想你因此浪费了青春的大好时光。我们身处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永远都是知识改变命运。你看看扬帆大哥,超过两米的身高,他也只是将篮球视为一种业余爱好,从大专到本科,再到硕士,一直都是在追求专业知识的路上。”苏惠民说道,“那这样吧,你此前不是一直渴望与我单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明天早上我与你八点相约滨江公园球场单挑。你输了,你以后得好好听你姐的话;你赢了,我会努力为你争取明年暑假去省体校见识世面的机会!”

郑滔说:“明年暑假?你给我画这么一个大饼,你是在忽悠我!”

苏惠民说:“郑滔,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来好不好?外面是一个弱肉强食、高人林立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和舒适。你如果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怎么去外面闯荡?”

郑滔说:“我知道自身的长处和短处,有哪些优缺点,我是用脑袋打球的,不是完全用身体打球!”

苏惠民听了,一阵呵呵大笑,不可否认郑滔在场上打球确实挺聪明,懂得掌控节奏,懂得跟队友分享球权,篮球智商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禁极力地称赞他道:“我没说你打球不聪明,你打球比我还要聪明,并且比我要稳定。但我还是希望你在这一年里多学习文化知识,汲取到了文化知识,你在场上将会变得更聪明。”

郑滔问:“你确定明年暑假一定能带我去省体校见识一下?”

郑秋娣听了,觉得苏惠民这种贬低自己抬高他人的说辞,竟是完全拿捏住了弟弟的心思,便没有插嘴说话。

苏惠民说:“王先发是我的恩师,现在你也是他的关门弟子,只要我对他开口一句,他肯定会争取的,你尽可以放心!”

“好吧,那我听你的!”郑滔算是勉强答应下来,却又续道,“那我们明天早上约定八点滨江公园,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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