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犹豫,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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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柒把纸条攥得手指发白，眼中却十分平静。
同是暗界鬼才，应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呵！
叶寒柒当然明白，给幽清辞的东西不给她本人，不给祁洛离，反而给她，这么还能是什么意思？
这是把决定权给叶寒柒，要让她去做出最后最残忍的决定，去决定幽清辞的死活吗？
那小木盒里面装的，就是毒药吧。
幽清辞的死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可是……当年幽清家主亲口答应留下幽清辞的命，为何此时又……
还有那个纸条，她一直不敢打开看，怕真如她所料。
如果当年幽清辞的身体报告一出，直接把她当作废物处理掉，或许叶寒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毕竟没有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个世界真是讨厌，总是要让她去亲自决定最后的选择——
当年好友的杀与不杀之间……
如今阿辞的死与不死之间……
阿离把阿辞当成亲人，如果阿辞死了，哪怕强大如祁洛离，也会崩溃吧……
忽然，叶寒柒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环境里，叶寒柒脸色发白，有些迟疑的低下头去，看见的是夜寒卿用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干涩的双眼眨了几下，又看向夜寒卿。
夜寒卿：“打开看看吧，逃避没用，迟早要面对的，像当年被你亲手杀掉的那个好友一样，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夜寒卿听叶寒柒提起过，她曾经的一个好友，曾与她并肩作战过，但最后命运还是抛给了她一道让她心痛的选择题——
a任务失败
b任务完成
翻译过来就是——
a不杀
b杀
而叶寒柒的选择，是b。
叶寒柒还是杀了她。
那个好友，就是叶寒柒上次梦到的那个少女。
叶寒柒也梦到了她此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命运大神决定了你叶寒柒的一生注定孤独，叶寒柒，你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光。
不对，叶寒柒也已经不配称她为好友了。
难道她没有想好吗？早在做梦那天就想好了不是吗——
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可以选择，叶寒柒依然会选择那条孤独血腥的独木桥。
成长的代价太大，同时也来势汹汹，她只能被迫接受现实，然后任由它们破灭自己所有的梦想与希望。
她走过一条崎岖坎坷又充满鲜血与厮杀的白骨之路，以成长为名。
一条以成长为名的白骨之路，暗界的大小姐，不会惧怕这些，但在幽清辞的事情上，她这次不想杀人了。
是因为她跟幽清辞这十年的感情吗？
可是，她能不能选择任性呢？
叶寒柒睫毛微颤，“如果过去了，我为什么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心痛？”
尽管她知道并不会改变什么。
上次幽清辞生病的雨天，叶寒柒跟夜寒卿谈过幽清辞的问题。
当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被夜寒卿打断了。
夜寒卿把叶寒柒手中的纸条拿出来，发现叶寒柒因为难过用力攥拳而在自己的手上留下一排小月牙似的印子。
夜寒卿修长的手指把纸条打开。
里面一干二净。
夜寒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里面是空的自然在夜寒卿的意料之中。
机密怎会直接写在纸上留下把柄呢？
九芒星隐藏机密的手法，夜寒卿不知，但叶寒柒一定知道。
叶寒柒接过纸条，在水杯里的温水倒了点粉末，粉末入水，叶寒柒往上面倒了点，使纸湿透，又放在太阳之下受阳光的照耀。
趁着这个时间，夜寒卿把小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种植物。
叶寒柒看向夜寒卿手中的草药，皱了皱眉，“桃花？”
夜寒卿：“不是，是夹竹桃。”
只要误食一点夹竹桃就会出现中毒症状：开始有恶心、呕吐、腹痛的感觉;进而心悸、脉搏不齐、严重者会导致死亡。
千聆忧给的是夹竹桃的一根枝。
没过多久，纸上渐渐显出字样——叶婧嫣已密谋回国之事。
原来如此，这就是千聆忧给她夹竹桃的原因。
她猜的没错，的确是要让她选择阿辞死还是不死，因为叶婧嫣已经密谋着回国了。
叶婧嫣是叶寒柒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姑，但此人野心极大，十年前被叶寒溯和祁洛离一块设计送出了国。
若不是今天想起来，叶寒柒早就忘了她还有一个当年被强行送出国颐养天年的姑姑。
祁洛离此人一直都很淡漠凉薄，这种阴人的事也鲜少去做，除非……
对！叶寒柒想起来了，当年在决定幽清辞死与不死之间，叶婧嫣的选择是当作废物处理掉。
也难怪祁洛离会用他的聪明才智来教训叶婧嫣，夺了她的权了。
当年幽清辞出生，叶寒柒才七岁，当时父母健在，时间太久，记得的事也不多了。
也许是因为叶婧嫣当年真的是位高权重，就像是现在的叶寒柒一般，所以祁洛离不便杀掉，才与叶寒溯合谋把她送出国去。
若是要问叶寒溯为什么要帮助祁洛离把叶婧嫣送出去，其实是因为当年他还小，按照规矩，暗界少主之位由他继任，可叶寒溯没有暗界的传位戒指，又名不正言不顺，叶婧嫣野心勃勃，欲控制他以此来掌控暗界。
叶寒溯又岂会甘愿受人摆布，自然是夺权，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暗界少主。
送叶婧嫣出国这件事，当时叶婧嫣的哥哥是默认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幽清辞死了，反倒是让叶婧嫣高兴，间接讨好了叶婧嫣，幽清辞若是没死，叶婧嫣一定会百般折磨幽清辞。她出国十余载，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幽清辞，像叶婧嫣那样的人，一旦回来，会放过幽清辞吗？
叶寒柒冷笑，那她刚才担心个什么劲儿？这种选择题需要思考吗？
叶婧嫣那个祸害，叶寒柒自然不希望她好过，就算是要膈应叶婧嫣，也要把幽清辞留下。
夜寒卿看了一眼，心中在想“叶婧嫣”这个名字。
他见过，应该是在夜门的秘园，也就是夜门的情报组看见的。
叶婧嫣，是当年的暗界大小姐，如今叶寒柒的姑姑。之前听说暗界有位高层出国十余载，大概就是她了。
等到纸条干了以后，叶寒柒把剩下的水全倒在纸上，那张纸条慢慢的消失了，像是融于空气之中一般。
早自习结束，第一节课是洛离的数学课。
洛离这次没有往常的数学课本和习题，而只有一部手机。
莫蜀的性格十分自来熟，“小洛老师，你什么也没有拿，光拿一个手机，这是打算给我们上游戏课吗？”
洛离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容如沐春风，“是啊。”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大家听听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道他们的小洛老师语出惊人，全班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又沸腾了。
莫蜀试探着问道：“小洛老师，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祁洛离敲了敲桌子，说道，“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相信大家一定都很自觉，都违反学校规定拿了手机吧？！”
毕竟都高三的，学校除了抓学习，其它方面都比较松了。
“……”众人不出声。
要不要这么了解他们啊？
洛离：“最近各位一直在玩的《射手》，如果想在班里光明正大的玩，那就跟老师打一个赌。”
“什么赌？”其中一个同学问道。
“老师跟你们打一局，如果你们赢了，我会减免作业，如果你们输了，从今以后好好学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了自己去拼一次，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会因为后来想起这段时光满心都是后悔莫及。”
“老师说话算数。”祁洛离好心提醒，“既然是赌约，便要愿赌服输，既然敢赌，就要输得起。”
如他之前所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死要面子，所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不要脸的事。
叶寒柒闻言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不是欺负人家年纪小不懂事，年少轻狂吗。
祁洛家族的天才，熟悉一个小小的游戏，有何难？
无奈啊，叶寒柒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不谙世事的傻白甜不知不觉地跳进了洛离的陷阱里。
超市
黎风晓推着购物车，若有所思道：“洛辞……这个名字不错啊。”
洛辞小声嘟囔，“出来一旦涉及身份的问题，姓氏准是一个累赘。”
家族太牛逼，一说出姓氏要么笑死人要么吓死人。
“洛辞这个名字真的不错，跟你阿离哥哥一个字呢。”黎风晓一边挑选洗发水，一边说道。
洛辞没答话，而是拿着两瓶沐浴露进行对比。
“怎么了？两瓶沐浴露，阿辞如果想要就都买回去。”
洛辞摇摇头，“不行，我们就在这里待半年，高考结束就回去了，这些东西用不完还会浪费。”
“为什么不能带回去用呢？”黎风晓问道。
他指的是带回暗界用。
洛辞摇摇头，“这次出来什么东西都是新置办的，家里还有，而且等到回去的时候，家里那瓶就快过期了，我得把快过期那瓶用完，然后再买新的。”
黎风晓揉了揉洛辞的头发，“放心吧，你当阿离这么多年的工资白拿的？”买沐浴露的钱还是有的。
好歹他也是暗界的审判者，仅次于叶家三位继承人的地位，执行任务接的都是上百万的任务，存款自然是比普通人奋斗几辈子挣得还多。
洛辞：“哥哥说了，浪费可耻。”
她从小就跟祁洛离生活，为人处世的风格和处理方法也都是从祁洛离那里学来的。
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的基础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祁洛离。
她本是鬼魅化身，“幽清”二字就仿佛是她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束缚。
但有一个人，给了她光，是祁洛离让她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不用像她其他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样不断杀戮。
洛辞抬眼看了一眼价格，又瞅了一眼净含量，心算出哪个更优惠。
洛辞：“我的沐浴露公寓里还有，这个是给你的，阿辞答应了阿离哥哥要好好照顾阿晓哥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