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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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谦上前：“你怎么起来了。早饭被阿远吃了，我马上再做一份。”
周玉川看向两个室友，谢谦介绍说：“小葛之前在酒吧见过，这是阿远。”他们都认识周玉川，但此时她的身份不同，谢谦太高了声音：“周玉川，我女朋友。”
小葛和阿远一屁股坐向沙发，目光呆滞。小葛说：“我们在看球的时候，你在跟女神谈恋爱……”
阿远说：“以后再也不看球了……”
周玉川大大方方挽起谢谦的胳膊：“刚才说，明晚是决赛？我想和你一起看。”
小葛和阿远疯狂点头。
“好，明晚我来接你。”
谢谦做的早饭很简单，红枣粥，煎蛋，一盘烤得香酥的坚果，还切了份水果拼盘。
用完早餐，周玉川主动收拾碗筷，看着三个大男孩讨论篮球。阳光透过整扇落地窗，洒在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眼眸之上。谢谦记挂着周玉川，回头便对上她的视线。
相视一笑，仿佛市井生活里的寻常一幕，任凭晨起暮落，柴米油盐，如此一生。
谢谦将周玉川送到j大，车停在校门口，两人改步行。
“等下认真上课，不准瞎想。”
谢谦难得穿了一件高领，气宇轩昂。周玉川嘴角噙上笑意。
“刚说不许瞎想，又想到什么了？”谢谦也忍不住勾起唇畔。
对于昨晚的事，周玉川看上去坦坦荡荡，其实是只纸老虎，只要一提，马上羞红了脸。
周玉川挠了挠头，轻轻道：“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明明要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也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谢谦笑容散漫，眉目舒展：“从今天开始，我要搬回我妈家住了。我跟她的关系还有点……一言难尽，所以先不带你去见她了。”
周玉川很认真地听完：“哦。”
“不过如果你想我的话，我还是可以出来的。”
“你出来干嘛啊。”周玉川突然收住嘴，“你还想——”
谢谦眯了眯眼，坏笑，似是默认：“算了，不急。”
声音酥软，尾音上翘。
清凉的风吹来，周玉川身上宽大的罩衫鼓起。一旁走过舔着冰激凌的女生，看着谢谦和周玉川，尖端的奶油融化下来。
送完周玉川，谢谦回到公寓稍稍收拾。只带着一个背包，出发晴园。
阿姨早就将房间收拾好。谢谦到后，便扎进书房忙碌起来。刘晓菲晚上有饭局，本来叫谢谦一起去。谢谦因为儿时父母在饭局上的惺惺作态，对此类社交一直有阴影。但现在有心经营公司，还是问了参加的人，才回绝。都是来寻求自资源的投机客，对于自己并无太大帮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谢谦站在顶楼俯视，像极了海蜃神楼，抬头看星光，仿佛触手可及。
今日周玉川一天的课，连短信都回复得很少。说归说，谢谦并不打算去找她。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周玉川喜欢把课安排在同一天，剩下的时候则全天休息，大把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例如回去陪陪奶奶。
今天便是从早上到晚。昨夜一场大雨，洗尽纤尘，夜空如链。
就在同一时间，周玉川也望向天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造谣风波已经成过去式。食堂里的事传开后，大家便知道传她周玉川的谣言，会受到法律制裁外加经济制裁，便渐渐消停下来。
按照学生会当初的安排，近日应该举行篮球联赛了。但悄无声息，连宣传都没看到。
新组建的学生会里外不和，傅阳掌控全局，但魄力不够，许欢经验不足，而为人强势，篮球联赛的事说不定就搁置了。体育部部长先前找过周玉川出主意，他想退出学生会，这对于学生会可是奇耻大辱，申请书一直积压着不同意也不驳回。
但无论怎样，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切似乎又迈上正轨。
健身房里，划船机叮咣响。
刘晓菲静静地在门口看着儿子。
最近，他像变了一个人。这种转变，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缘由。
那什么j大女神。
刘晓菲并不排斥这个女孩的存在，反而觉得挺好的，有人能管住谢谦，她开心还来不及。这女孩就像一枚催化剂，等到谢谦的化学反应发生，也就可有可无了。刘晓菲身边不缺这样的例子。
一组划船机做完，谢谦去拿水，看到门口的刘晓菲。
“妈。”他叫道。嗓音因为剧烈运动变得沙哑。
从酒会回来，刘晓菲已卸妆，换上一条柔软的长衫：“东西都搬好了吗，还缺什么？”
短暂休息，谢谦跃上引体向上架，开始牵拉。
“都有。”谢谦吃劲地回答。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我要召开股东大会，你也参加。”
谢谦跳下来，欣喜地来到刘晓菲身边：“那家公司可以给我了吗？”
“你先跟着学习财务，一步步来。这么多股东我得有个交代。”
谢谦反应很快：“那家公司本来就不是用来盈利，我做成什么样，股东会有意见？”
刘晓菲不悦。对于公事素来铁腕，在公司里说一不二惯了。此时面对儿子，她停顿了一会，缓和语气说道：“你耐心点，我会帮你的。你锻炼完身体，早点睡。”
她转身上楼。
这夜，周玉川很早就睡下了。临睡前，她打给谢谦。
“终于想到我了？”耳畔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一天的课，脑子都成浆糊了。抱抱。”
谢谦在脑海中自动过了一遍，周玉川抱起来软软的感觉。
他的声音也变得酥软：“上床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谢谦翻身上床：“我已经搬回家住了。”
“终于想通啦，有家不回，偏要住外面，你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叛逆少年了。”
“现在开始，就用这种口气训我？”
周玉川心跳加速了一小下，不接他的话：“对了，你家在哪里啊？”
“钱塘晴园，最顶楼。”
稍微了解点时事的杭州人，都知道这个楼盘，杭州的汤臣一品。
听筒那头又传来懒散的声音：“不过这是我妈的房子，我会努力赚钱买大房子的。”谢谦想了想，又更正：“我们会努力，一起赚钱买大房子的。”
周玉川心中的柔软被触及，不禁百感交集，变得患得患失：“我总觉得你每句话，都会让我在潜意识里，打上你的印记，觉得我们肯定一直在一起，让我离不开你。你是故意的。”
谢谦从床上坐起，有点生气：“周玉川，你这话不对。我说过，我已经把你规划进我未来的人生，所以，你最好也把我规划一下，免得你总以为我会跑。”
“我不规划。我都知道你住哪儿了，你跑了，我就来晴园顶楼找你。我睡了噢，你第一天回家住，别忘了跟你妈说晚安。”
周玉川挂下电话，一头蒙进被子里。耳边只听到干净的咚咚心跳声。就像昨夜，趴在他胸前，听着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挂了电话，谢谦便去厨房找了一瓶甜酒，另一只手拎上两只酒杯，朝母亲房间走去。
门虚掩着：“妈，我进来了。”
刘晓菲卧室带独立书房，谢谦听到母亲说话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我不会让他去做什么科技公司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是要谢崇敬看到他的能力才行。”
谢谦一愣。他走近书房，刘晓菲在同电话里的人安排着什么。
“明天的股东大会，我会让他先跟着你，从公司财务做起。那家科技公司，能转手就转手。放着好好的家业不做，去玩什么新兴行业，真是天方夜谭。”
“妈，你在说什么？”谢谦闯进书房。
“你什么时候来的。”刘晓菲诧异，她挂了电话，“你找我来喝酒？走吧，我们去花园。”
谢谦脸色铁青：“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接手那家企业？”
刘晓菲无奈道：“谢谦，你既然愿意住过来，我认为你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你明白我们的处境，你父亲是个功利的人，他谢寅会什么，无非就是殷勤些，把一件小事说得天花乱坠，哄到你父亲心坎里。”
“你也要发挥你的优势。与其经营一家发展不明朗的高科技企业，还是到琉深地产来，你能学到更多东西。泓盛集团因为你对我们示好，你要抓住机会。那个何艺祯，只要你愿意多接触，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谢寅已经成年，对我们的威胁更大了。你也不想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拱手让人吧。”
谢谦撩起眼皮：“你是说谢氏集团吗。在你看来，我人生唯一的任务，就是赢得谢氏集团吗？”
刘晓菲耐心彻底告罄：“你别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一掷千金，你享受到了，就要有所付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自立门户，因为你心里想着那个周玉川。你太天真了，利益捆绑下的婚姻，不是在大学校园里一时的花前月下比得了的。”
谢谦眉头深锁，没有一丝表情。除了那次在粉黛乱子草旁，他一时欣喜告知所有人，他就从未提起过周玉川，这是一场博弈，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但他确实是低估了刘晓菲。
就在刘晓菲以为他会发怒之时，谢谦将甜酒和其中一只酒杯放在桌上，幽幽道：“家产，我会争的，但我会以我的方式。人，我不会放手的。”
“这酒，你自己喝吧。”
月亮变换了位置，似斗转星移。
卧室里，刘晓菲端着酒杯，靠在一张日式橡木沙发上。
一旁放着谢谦儿时的影集。
曾经小小一个人，多少次在深夜里嚎啕大哭，大喊着“爸爸，不要丢下我”。
想到这，刘晓菲身体一颤：“不要怕。我会教你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不惧怕失去任何东西。”
晨曦，江水静谧，偶有轮船经过卷起阵阵波涛。
谢谦半睡半醒，他翻了个身，伸手去床边拿手机，空的。
他没在意，直到洗漱完毕，正要开门时，他回头望向卧室，带来的笔记本也不桌上了，背包昨晚并不在这个位置。
他心中咯噔一声，屏气敛息，转动把手。
生硬的金属声。
门并没开。
他用力敲打，接着往后退，蓄力向前一脚踹在门上。
实木门发出一阵闷响，纹丝不动横亘在面前。
“刘晓菲，你想怎样！”他大喊。
门外传来刘晓菲的声音：“谢谦，这几年我对你太放纵，以为你会醒悟。你却变本加厉，如果我再不出手，你迟早会为你说的话、做的事付出代价！”
门外声音走远了些，像是在对阿姨吩咐：“先关三天，一日三餐照常送，饿不死就行。”
刘晓菲眼睛瞪圆，看向木门。
只听“咚”一声，她心揪了起来。
她狠了狠心，不发一言。
木门那一边，谢谦一拳打在门上。手臂上青筋暴露，手指指节很快红肿。他低着头，双眼被刘海遮挡，胸腔起伏，大口呼吸遏制着怒气。
终于，他再次抬起头，眸光流转，已恢复平静。
“妈，我不会娶何艺祯的，就算爸来了，我也这么回答。中饭我想吃肯德基，打包一份带来。”
周玉川，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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