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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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六年。
杭州城仿佛按下高速发展键，互联网红利一**来袭，创造出数不尽的造福神话。
当人们习惯了屡次破高的房价、不断延伸的地铁，以及西湖边上无处不在的直播，所有人也都在被一双双无形的手，推着向前。
曾经那些弥足珍贵、痛彻心扉的回忆，在城市更迭的瞬间，稍纵即逝。
夜深了，j大的宿舍楼下却格外热闹。
一个女生身着白色纱裙，手捧香槟色满天星，朝着楼上大喊：“王皓，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宿管员站在门口似在看热闹，实则感慨，现在的大学生越睡越晚，这也就算了，表白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什么时候结束，这一地的花瓣、蜡烛以及爆掉的气球，她得赶着打扫卫生。
没有人注意，一个小胖子匆匆路过，掐着点回到寝室。
“宅宅，今晚又要挑灯夜战啊。”舍友挂着头戴式耳机，正好一局游戏结束，随口问道。
小胖子说：“今晚是千羽集团的路演，我得全程转播。”
“就因为这事，我们队好几人请假去看直播，说得我也想看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明天看你帖子吧。”说完，耳机罩上耳朵，回到游戏中。
“国内首屈一指的科技企业，而且又是我们学长谢谦创办的，明天必定是个热门话题。”宅宅见舍友没声，知道他又钻进游戏里，他若无其事地将各种电子设备摆好，做好转播前的准备。
别看小胖子现实世界不起眼，一旦进入网络世界，他就是校园论坛版主兼热门事件发起人。
舍友突然想起什么，又摘下耳机：“听说谢谦以前有个女朋友，人称j大女神。我还听说，现在这些一个个自称女神的女生，在她面前，就是个高仿。是不是真的？”
“绝对真的，就凭我也搜不到任何消息。”小胖子神秘一笑，继续手上的活儿。
很快，小胖预热千羽集团路演的帖子，被顶到第一位。
评论清一色的期待。除了有个叫“傅有玉川”的id说：【谢谦无非就是靠着父母，有财无德，花花肠子。】
小胖知道这个id，这家伙只要是看到跟千羽集团，或是新任j大女神有关的话题，就会在下面发表一些酸溜溜的评论。
宅宅点进去看他的简介，注册已经九年了。他摇摇头，现在读博的人都这么闲吗？
美国，加州。阳光明媚，同一年里的其他340天一样，都是个好天气。
圣何塞会议中心，大屏幕和led灯配合，将现场塑造得未来感十足。
活动还未开始，媒体们已经蜂拥而上，抢先报道起来。
一时间，各国语言四起。
“这里是千羽科技有限公司路演现场。千羽科技是谢氏集团旗下高新科技产业公司，仅用三年时间，掌握全球顶尖通信、芯片等新兴产业技术，被称作业界黑马。此次是千羽科技第一次公开路演，即将开始，我将全程为您带来直播。”
灯光变换，极具穿透力的射灯绕场一周，在一众欢呼中，一个身形挺拔、气质清冽的男人走上演讲台。
“感谢对千羽的支持和热爱，我是千羽科技ceo，谢谦。”
闪光灯在他的脸上高频闪烁，不留死角地抓拍。如今的谢谦，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张力。
面对大众，他不时抿嘴微笑，即使在如此热烈的场合，仍不自觉带着几分清隽。或许是刻意控制了面部肌肉，梨涡不再明显。
他逐一介绍公司的高新技术，博得阵阵喝彩。
到了提问环节。
话筒来到一位记者手上：“谢氏集团一直是中国地产、贸易等行业的龙头，为何近几年会试水科技领域？”
谢谦身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姿看似随意，因为修长的双腿和清瘦的身形，让他每一个动作变化都含蓄内敛。
“因为集团需要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处于经济领域的最高端，它对集团的带动作用是巨大的。我们试水科技领域，也想告诉大家，谢氏集团不会一成不变，我们永不安于现状，永不停步。”
谢谦的回答让现场响起阵阵掌声。
“鸿盛集团注资后，何谢两家合作越来越紧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谢氏和泓盛即将合二为一？”
在场媒体都知道，两家集团要合二为一，需要一个利益共同体，那就是谢谦和何艺祯的完婚。虽然二人对外早已是恋人身份，但豪门世家总喜欢玩爱情长跑，又酷爱卖关子。大家屏住呼吸，等待谢谦如何长篇大论来答复这个尖锐的问题。
谢谦停顿了几秒，回答：“可以这么理解。”
台下雀跃。说话干脆利落，这个人可以处！
“有传闻说你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请问他是你的什么人？”
全场哗然。
毕竟作为科技界大佬，私生活干净如一张白纸，身边没有任何的桃色新闻，太不正常。除了这个小男孩。
主持人正要发话，却见谢谦勾起唇畔，轻描淡写揭过：“同主题无关，下一个。”
路演结束后，谢谦就像下班回家的打工人，揉着脖子回到休息室。他见秘书倪雨晴已在一旁待命，问道：“豆豆呢？”
倪雨晴正展露着职业微笑，听到这话一愣：“啊？刚才起就没看见了。”
谢谦坐下，打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他知道会场四处都有摄像头，出入口也都有工作人员把守，这小子溜不出会场，顶多是贪玩迷了路。
倒是倪雨晴着急地说：“我把豆豆给丢了，谢总您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找。”
谢谦神情寡淡，半眯着眼休息。
倪雨晴知道，老大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但相当于是，不高兴地默认。在秘书眼里，老板的喜怒哀乐总是会被无限大。她站到一边，擦了擦汗。
前任秘书刚升职加薪，她出任谢谦秘书不久。各类新闻里，这位一手建立起千羽公司的男人谦和有礼，对待女友呵护有加。接触后才发现，这家伙高冷、固执、凉薄，在他手下做事还不如去搬砖来的轻松。
“姐姐，你看见我的爸爸了吗？”会场某一处，一个半人高的小男孩拦下一位长相性感的长腿美女，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道。
“你太可爱了，我怎么知道你爸爸是谁？”长腿美女被逗乐，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又有活力。
小男孩长得瘦瘦的，但眉眼却生得极为俊俏，一双机灵明亮的眼睛充满了神气。再配上一头柔软蓬松的黑发，整个人显得又萌又软。
长腿美女看得母爱泛滥，关切地问道：“你爸爸叫什么，电话是多少？”
小男孩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
“那你爸爸长什么样，在哪里工作？”
“我爸爸长得很高很帅，对我很好。他就在不远处，我迷路了，姐姐你能带我在附近找找吗？我一个人害怕……”
小男孩懵懂的模样让长腿美女怜爱不已：“走吧，姐姐带你去找。”
听到长腿美女应下，小男孩立即喜笑颜开，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谢谦休息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来祝贺或是攀谈的人一个接一个。他应对自如。
作为秘书，倪雨晴也见缝插针着报告了几项工作。
“公司高薪聘请了一位法律顾问，是否您看过后再签合同？”
见谢谦没回音，又问：“您看看约什么时间合适？”
“人事部是做什么的？”谢谦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作为我的秘书，我希望你能为我代劳，而不是所有决策都需要我来决定。”
倪雨晴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心想她有筛选过啊，看到那律师年薪高得吓人，怎么也要跟老板说一声。没想到又挨批，唉。
她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干劲十足地说：“总经理，今晚您同何小姐约会，我已经帮您定好一束百合，到时放车后备箱哈。”
谢谦扶额，面部肌肉不由颤抖了一下：“我们的订婚宴，到时也请你代劳，替我参加可好？”
“好！”倪雨晴想也没想，立即答应：“啊不对——”
谢谦虽然眸光凌厉，声音清冷，但依旧耐心地说：“即使工作再忙，哄女朋友这件事我也喜欢亲力亲为。那束花你带回家，就当公司送你的。现在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吗？”
“明白！”倪雨晴大声说。
心里却在诉苦，这怎么可能分得清，我可太难了……
“爸爸！”
稚嫩的童声穿透力十足，隔得好远就传到谢谦耳朵里。来的正是豆豆。
他带着小激动跳到谢谦面前，小手还是拉着长腿美女不肯松开。
“我刚刚迷路了，还好姐姐帮我送回来了。”为了赶上长腿美女的步伐，小男孩走得很急，小脸上泛起了红晕。
“谢谢你，麻烦了。”谢谦起身对长腿美女说。
看向儿子豆豆的时候，白眼一闪而过。
现场人来人往这么多，偏偏认准一个酷似斯嘉丽约翰逊的美女，他可不相信这是机缘巧合。小小年纪本性就暴露无遗。
“没想到她是你的孩子。”长腿美女兴奋地说。心里打着小九九，看来跟外界传的一样，他有一个私生子，“他好可爱哦，路上一直在担心找不到爸爸怎么办。对了，他的妈妈今天没有来吗？”
八卦这事吧，全球统一。
“我女朋友有事，所以没来。”谢谦礼貌地回答。
“你女朋友？哦，是何艺祯小姐吧？”
“是的。”
吃到大瓜，长腿美女相当满足地离去。
豆豆黏在谢谦身上，像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爸爸，刚才你在说什么呢。艺祯阿姨不是我妈妈，虽然她很漂亮，还经常送我礼物，而且我也很喜欢她~”拖着长长的奶音，豆豆回答得格外认真。
谢谦刮了一下豆豆的鼻子：“说中文。马上就要回国了，中文才是你的母语。”
“哦。”豆豆无缝切换，用中文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谢谦却没有回答。他顺势将豆豆抱起来，坐在他腿上，这样豆豆才能端正一点。
“晚上我跟艺祯阿姨出去吃饭，你乖乖听保姆阿姨的话。”
豆豆乖巧地回答：“嗯。那你要早点回来哦。我喜欢你给我洗澡，保姆阿姨的手劲可大了。”
谢谦笑起来，作为一个常年健身的男性，他的手劲应该更大吧。
“好的，爸爸答应你。”
倪雨晴一直站在旁边，形同隐形人。她发现，老板一旦跟儿子说话，他的梨涡又出现了。
嗯，总算显现出一点人情味来。
踏入西餐厅，让人仿佛产生来到爱琴海边的错觉。蓝色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欧洲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地中海的浪漫风情。
看到何艺祯已在座位上等好，谢谦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
“我已经提早半小时，还是你赢了。”
何艺祯微微一笑：“我可没等你。我太喜欢这里的环境了，所以才提早到的。”
谢谦献上鲜花：“茉莉花，花期长，好养护。你要写论文比我晚一步回国，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它来陪你。”
说着，在何艺祯脸颊上留下一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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