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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拟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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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毛笔在宣纸染上颜色,一笔接着一笔,从左到右,颜色渐浅。

正如那晚风雨过后,早晨的阳光照射在礁岛的地面,泥土湿软,天空是浓烈的橘红,大海是深墨色的蓝白,一切平静。

在嘈杂过后,当邱格伯整夜未睡来到已经接近坍塌的操纵室,他将那个唯一还活着的女人,露西·劳伦斯抢救出来,而004号试验品,则被关押在一楼北面四号牢房。

露丝·劳伦斯自此之后就被国务院除名,而她受到伤害的身体,形成永久伤疤浮于表面,皮肤干裂形成褶皱,在之后的十几年,她都活在痛苦之中,贫血、头晕眼花,小脑萎缩甚至不能怀孕,炎症随时伴随着她,任何消炎药和抗生素都没有作用,不光是身体的痛苦,还有精神世界的消耗,噩梦缠绕,即使在夜深人静的午夜,她也会被惊醒,那低沉的呓语,诅咒的呢喃,还有远古的呼唤,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露西来说,都是煎熬。

死去的人出现在她眼前,血肉模糊,没有灯光的情况下,黑暗中总是矗立着一个人影,近了才发现是裸露着牙齿的干尸。

阴霾笼罩她的后半生,在她死后,她的尸体也没有出现在墓葬中,神秘失踪。

多少年后,她都忘不了,门打开后,法则是存在的,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与之平衡的东西。

而她留给邱格伯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别尔马尔什监狱内部,马库斯呼唤着,声音传入对讲机。在虚世界的英格马和艾勒两人无视马库斯的警告,径直朝着森林走去。

拦腰折断的树林之中,植被稀少,巨大粗壮的藤条只限于建筑群之内,和这片森林完全隔绝,肉眼所能看见的,只有些稀稀落落的苔藓和石块,苔藓是褐黄色的,上面粘着层石油状的物质,石块倒是圆润,和树根盘旋在一起。

英格马的虎口渗出鲜血,滴落在地面,他没有注意到,不痛不痒。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将苔藓取样,放在腰带的悬挂腰包中。

“这些树木的折断痕迹很新鲜,应该是刚被破坏不久。”

他用手抚摸树的躯干,木刺插入食指,却没有痛感。

艾勒一瘸一拐的走动,倒是让英格马笑出声来,“你这样子,和梅尔管家没有什么差别。”

艾勒点头,“主人莫要嘲笑我,梅尔大人是个瘸子,我可不是。”

他将手中的高温碳棒熄灭,放入背包中,转而拿出一张湿纸巾,系在英格马的手掌。

“在梅尔大人的手记中,并没有提到这样的世界,相对于那些奇怪的事件,和这个比起来,似乎小巫见大巫了。”

艾勒用扎带将受伤的大腿勒紧,痛感会小一些。

“梅尔那家伙,说的话不可信,倒不是说我不相信他,要不是父亲死的蹊跷,他也不会将本子拿出来。查尔斯邦威家族的诅咒,来源不清楚,但要想找到根源,这里,很可能是一个起点。”

英格马一脸认真,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已然不复存在,被较真所代替,他一直以来,坚持认为的东西,进入虚世界之后,被打破了,全然不复存在,这里,是他探究事件本源的起点。

“那老家伙嘴里总说这不着调的话,给你吓得一愣一愣的,你还记得,你刚进入鸢尾花庄园时候,他送给你一个戒指,戒指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可据我所知,那是他从菜市场老农身上买下的,可那老家伙却视若珍宝,

拿到拍卖场,一英镑都不会有人买。”

他观察着树干上的生物,一只小小的长着节肢的蚯蚓,蚯蚓钻入树干之中,将树干掏空,然后在里面产卵,发现入侵者之后,竟然从口器吐出酸液,将全身长满眼睛的蟾蜍融化,吸食殆尽。

蟾蜍只有苍蝇大小,可背部密密麻麻的眼睛很是渗人。

“你看,就连虚世界的生物都是弱肉强食,存在竞争关系……”

英格马突然顿住,脑海中搜索着,他将那长着节肢腿的蚯蚓用帕子包裹,然后放在苔藓之上,蚯蚓却不再动弹,然后被苔藓上面的小触手缠绕,四分五裂。

“这里,和自然界没有差别,但似乎生物的界限却分的很清楚,森林的区域内,这些生物不会去往外界。”

英格马在泥沼之中寻找着,抓上来一只肥硕的蛆宝宝,蛆虫很大,有人头大小,他将挣扎蠕动的蛆宝宝扔出树林,蛆宝宝很快就死去,腐烂的速度肉眼可见,成为黑泥融为泥土。

对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们接收的不是马库斯的信息,而是大概十几岁的小姑娘的声音,电流并不稳定,对于英格马和艾勒来说,这无疑加深他们心中的疑虑,对话草草结束,可简短的、听不清楚的话语却给英格马带来巨大冲击,正如梅尔手记中提到的,来自于辛普森堡的信息,教堂之内,所有人都被火焰吞噬。小姑娘哭诉着,让他救救自己的母亲,而在这之后,电流中断,马库斯的声音传来。英格马了解到,辛普森的小镇内正在发生异变,所有神秘教团内的成员都在祷告,继而被大火焚烧,他们献祭自己生命为成为它们的忠实信徒,小姑娘则走入了满是黑色雾气的世界。

正如小姑娘描述那般,漆黑一片,巨大的触手生物,和他们现在位于的虚世界一摸一样,如果作为入口的门不止一个,004号试验品的存在意义破碎,相对于那边的情况,他们则显示的过于平静,连通虚世界的门,并不是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段才会打开,而在这里的生物,却又被一种无形力量限制,作为连通现实世界的门,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任意位置,眼前所看的景象,也只是现实世界的虚影,是精神位面的存在,是存在与人脑海之中最深处的映射,模拟生态,这个词出现在英格马脑海之中,这样的话,一切说通透彻底,未知的奇迹世界,等待着他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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