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别与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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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九九八十一！”武威高举着一束麻绳纤维，大声朗读着，他说一句，底下的孩子就跟一句，手里可是手忙脚乱，还在数。

这就是老农说的那村子，好处是在孤竹城方向的，基本就在两地之间，难怪老农有信心一会就送到，来到这里武威一看天色也不早，心说也不能太糊弄，要不然学不到东西怕是不能放自己走。周围看了看，发现这个村搓麻为业，家家户户搓麻绳，决定教孩子小九九，方便他们数数。

大人们一开始看新鲜，看着这年轻的大师傅拿着绳子一边数，一边教，倒有几个心思活络的有了兴趣，在外圈也学起来。武威整整一个半时辰的填鸭式教学，一帮半大小子倒有一多半记住了，大人们也惊喜不已，眼见愚钝的孩子半天不到就把自己都数不清楚的麻绳数明白了，当即就有乖觉的爹娘要拉武威吃席，武威婉拒后又让孩子叩头拜师，武威又表示自己身为行者也是学生，不能收徒，家长们再请武威把孩子带到大悲寺出家，武威实在拗不过，只好说自己还有要事，不能直接带人，写封推荐信吧，村民们赶忙献上秃笔一支，过年用的春联红纸拿来让武威留下墨宝，其他人张罗着把有些虚弱的赵燕玲扶上车，放上一堆瓜果菜蔬和一些绳艺小玩意以做感谢，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武威二人，等他们走出视线，都一窝蜂挤在灯火下围观大师墨宝。

只见这字如同蟹王出巡，泥鳅逛街，还都不像字（武威写得简体字），“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二天谁也没舍得让孩子去城里拜师。这是后话。

牛铃声声，武威已经能远远看到孤竹城的轮廓，他跳下车，扶着牛车跟着走，“佛祖有云三千世界，其他世界是什么样的呀？”

赵燕玲此时已经发起了烧，眼见已经靠近了孤竹城，她反而有一种离别的恐惧，两眼努力盯着武威的侧脸，生怕一个转角他就不见了，

“其他世界有带轮子的铁马，会飞的房子，用雷电当煤烧的灶台。”

“你去过吗？”

“去过其中一个。”

“那你能造出那些东西吗？”

“我不能。”

“为什么呢？”

“那里有少数的人掌握了一种数学逻辑思辨能力，那些宝贝都是他们造出来的。”

“什么叫数学逻辑思辨能力？”

“就是能够把天地万物的构成和运行规律用符号的方式推导出来。”

“那不就是画符的神仙？”

“那里一般叫他们伟人。”

“只有他们会那些画符的本事吗？”

“他们把这些技艺整理成书让所有人学习。”

“你学会了吗？”

“我笨，没学会。”

“所以你成了只会嘶嘶打拳的闷瓜。”

“是啊，我只懂得打拳。”

“是闷瓜。”

“是闷瓜。”

孤竹城，到了。

老农走得一溜烟的快，一路听了俩人对话，他自己臊的好险没从车上跳下去，感觉自己得知了不得了的桃色新闻，他决定这半年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守着婆娘和那两个兔崽子，免得被人灭了口，或者被追债的找上门。

这边武威搀着赵燕玲下了车，向门卫递交了度牒，向其说明旁边这位是赵家大小姐，路上出了意外，现在身体不适，劳烦他们通传一声，门卫看看堆在门前的蔬菜瓜果，料想这跑腿钱还得着落在赵家那边，就把赵燕玲引到门岗内休息，另一人小跑着去赵家报信去了，武威心说到了人世间，这人设要开始立起来了，自己是大悲寺弟子，回城断不能先去赵家报到，而且对方什么反应还是两说，向门卫问清了方向，朝赵燕玲轻轻点头致意，转身便走，

赵燕玲泪眼婆娑，无语凝噎的看着武威的背影消失在了一个转角，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啼哭，又止不住眼泪，使劲抽噎到全身都在抖，吓得门卫又往旁边多走了几步，苦苦期盼下班时间早点到来。

如果说很多古刹都是深山之中，与大自然融为一体，那大悲寺就是入世之殿，与整座孤竹城相得益彰，好生气派，武威在这两人高大门前也有些局促，深深吸气，轻轻扣响了门环，

“空！空！空！”“吱呀~”大门的合叶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尤为响亮，两位执事僧打开门，低头顺目走上前来，行了一个单掌作揖，方才抬起头来看来人，却是一脸惊讶，

“阿弥陀佛，您是哪位？”

武威正要答话，却感到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