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魂觉醒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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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凐对着天空望了许久，她感到有些讶异，有些害怕，有些担心。
“是在担心你舅舅吗？”晨朦问道。
凌凐点点头，嗯了一声。
“没关系的，巨人虽然无法阻挡，但伤亡率都非常低，你舅舅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晨朦安慰道。
凌凐扭过头，对她道了一声谢谢。
接着看了看她手中的雨伞。
那是一个普通的油纸伞，不豪华，不张扬，是个普通的家庭该有的样子。
本来她们也该拿雨伞的，可是却换成了雨衣。
接下来的时间，晨朦一直在和凌凐闲聊。
风没有一刻停息过，远方的轰鸣也一样，连凌凐所处的地面都偶尔会颤抖，让人不禁害怕，不禁担心，不过身边有人陪伴，这份情绪却一直没有机会展露，凌凐似乎是在强颜欢笑，但她真的去心底寻找那份害怕与担忧时，却发现它们已经变成了对舅舅的祝愿。
人群不断向前，凌凐也不断向前，终于，她也来到了检查站。
她踮起脚尖，从检查站的门口向里望，对面有一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门，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正不断地飘落碎屑。
检查站还挺大的，里面坐着四个人，一个女性，三个男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其中女性坐在最中间，她的前面还有一张大桌子。
女青年样貌秀丽端庄，身着一身军服，然而她单手扶头，看起来有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她便是这个检查站的检察官。
“证件。”她略带无趣，满脸的懒惰。
事实上，其他站台里的检察官也大都是这种态度，毕竟要在一个小站台里审，一天审上万人都是正常的，很容易便会产生抵触心理。
陨凐听到后，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包，然后将里面的证件倒到桌子上，再次看向检察官。
检察官依次抽拿证件，在看到其中一个时，她停住了。
“姓段？”她的眼神尖锐，仿佛沙漠中就要渴死的人，见到了一个水袋。
“嗯，是的。”陨凐沉稳地说。
检察官将头逼进二人，仔细对比了照片，然后又向后靠去。
“身上有带危险品吗？”她问。
“没有。”陨凐回答。
接着，检察官用手边的印章在其中一个证件上按了一下。
“证件收好，可以走了。”她说。
二人迅速走开，穿过了那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门。
其实穿过的时候，陨凐还有些担心，毕竟他的上衣口袋里，还有家族传承的护身符，但是穿过了门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有些失望。
不过段逸应该提前知道这扇门，所以他给的东西肯定能顺利通过。
在通过检查站后，离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凌凐只能看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座蓝色的建筑，而路上什么也没有，真的只有一条石头路。
天空风云渐起，蓝色建筑的上空产生一种恐怖的漩涡，仿佛那正是世界中心。
凌凐知道，那就是人类三大力量来源之一，圣魂之地与现世的，仅剩六块的枢纽。
在位于中原的三大国里，共有三种力量来源，分别是圣魂之地、人类意志和信仰，对应着御魂者、觉醒者和传承者。
其中，要成为御魂者，需要在圣觉师的引导下与圣魂水晶产生共鸣，于是问题就来了，圣魂水晶无法移动，数量也有限，因此需要严密保护，其中一项内容就是这一千八百米的安全距离。
一千八百米的绝对空旷的距离，可以保证在闯入者接近之前发现，有着绝对的安全性。
凌凐走在了石头路上，雨开始一滴一滴的落下。
“雨下得比预测的还要早呢。”凌凐淡淡地说着，一只手指了指天空，将雨衣分给哥哥一件，然后自己穿上另一件。
雨衣有些厚，有些硬，穿着不是很舒服，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挡雨。
她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晨朦她们还没有离开检查站，这才想起对方是十几个人同行。
“走吧，等她们检查完还得好一会呢。”陨凐说道。
“嗯。”凌凐点了点头，沿着石头路向前走。
这时，远方再次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远方似乎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凌凐的心中再次颤抖，但他们坚定不移地走了下去。
前面也有许多其他的小孩，大都带了伞或者雨衣，但也有人没有带。
天这么阴，所有人都能猜到要下雨，只是不知道会在啥时候下，也许有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情导致了孩子们没有拿到防雨器具，很正常，但是凌凐也无力帮忙。
接着她又想，也许舅舅是故意让他们穿雨衣的。
一千八百米的距离，感觉就像跨越了整座森林，二人走的精疲力尽，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蓝色建筑在他们的眼中越来越大，发出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拥有神奇的魔力。
蓝色建筑没有门，但是有一个大窟窿，透过窟窿，感觉里面有很大的空间。
有一群人在外面围着，相互撑手，在某个人喊了一二三后，一道蓝色的光幕爆发出来，呈圆形向周围扩散，接着，竟挡住了风和雨。
“好厉害。”凌凐不由自主地说，“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嗯嗯，快了。”陨凐说。
二人走进窟窿，仿佛走进了一片光辉璀璨的大厅，中央是透明但又没那么透明的罩子，叠了好几层，中央仿佛有什么雕像，但是叠了这么多层，只能模糊地看到身影。
那并不是圣魂水晶，真正的圣魂水晶埋在地底。
除了这几层护罩，还有一圈金光璀璨的柱子，以柱子一圈为界限，外围和内围中间又有一层护罩。
二人走到一个门附近，对面有一个面目凶狠的中年人。
“这是我们的证件。”陨凐拿出那张盖了印章的证件，递给了中年人，接着，中年人严肃的看了一会，然后让开了门。
“你们可以走了。”打开门，让二人进入。
然后又把门关上。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迅速走近，似乎很熟悉他们。
“等你们好久了。”他说。
凌凐抬头打量这个男人，面色威严，胡须很浅，发白，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老年人。
“你就是白玄吗？”陨凐问道。
“嗯，是我。”他打量了一下陨凐，又撇了一眼凌凐。
“你是我舅舅的朋友吗？”凌凐问。
“朋友？”他小小的疑惑了一下，然后露出一脸坏笑，“不是。”
接着他又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跟上了，丢了我可不管。”他说。
凌凐和陨凐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跟上，看了一眼，前面是一组向下的旋梯。
旋梯是由某种奇特的蓝色东西构成的，莫名地发着光，凌凐远远地向下瞄了一眼，感到被威迫的恐惧。
“哥哥……”她拽住了陨凐的衣角，有些害怕。
白玄走下一半，然后回头看向了两个孩子，就好像是故意的似的，他一脸坏笑。
“这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做，而是你们不敢跟来。”
他哈哈大笑着，在旋梯中走下，身影逐渐消失。
“没事的，既然舅舅要让我们来，肯定是安全的。”他笑了笑，领着凌凐缓慢地向下走。
结果，压根没走多远，大概只有三四层楼的高度，走下后，他们看到白玄的背影走进一个房间，害怕跟丢赶紧跑了进去。
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鲁莽了啊。”白玄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炯炯有神。
那一瞬间，凌凐的心疯狂地跳动，她真的感到了一股锋利的杀意，暗藏在某个角落。
“不过现在，我还不打算杀你们。”
说完，房间逐渐明亮起来，凌凐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她低头呼吸，却在某个瞬间，惊愕的看到，房间的地板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
“开始吧。”瞬间，法阵上爆发出渊默般的蓝色魔力，宛如波涛，看似柔弱温和，却要将人吞噬。
“那么，谁先来？”他伸出手，对着二人，仿佛是一种邀请。
“慢着，我们不是应该一起进行仪式的吗？”陨凐反问白玄。
“一起弄？你当我是什么大能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是个三阶传承者，连其他二阶的人都打不过的那种。”他微笑着看着二人，听起来像是自嘲，眼神里却尽是轻藐。
事实上，三阶已经是相当高的层次了，在这片大地上，因为某种规则，人们的力量增长会受到某种限制，在三十岁后便基本不可能继续增长，西部区级别的天才，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达到四阶。
“……”凌凐沉默，目光死死地盯着白玄。
“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快点决定谁先谁后吧。”他又一阵冷笑。
“原来你人虽然是三阶，但是战力却只有一阶啊，那你可真是个废物啊。”陨凐向前一步，丝毫没有畏惧的感情。
白玄听到后，短暂地惊讶了一下，然后迅速变成了凶恶。
“少在这儿给我耍嘴皮子，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俩。”
“那样的话，我舅舅应该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吧？”
“……”
“强机动性的逸之血刃，再加上飞剑心法，你能逃掉吗？”
白玄再次露出坏笑，接着又怀有深意地看了看凌凐。
“那我就杀了你，把你妹妹留着。”
“……”
“那么……”他伸手一抓，中心的法阵似乎淡了一点。
“我先来。”陨凐说着，便向前走。
“哥哥。”凌凐抓住了陨凐。
“没事的，你忘了吗？”他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那里是护身符所在的地方。
“……”
没有理会妹妹，陨凐直接踏入了法阵中心，诡秘的蓝色漩涡瞬间吞噬了他，而凌凐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平安。
“愚蠢。”白玄恶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凌凐。
“……！”凌凐向后退了一步。
“我还不至于找一个女孩复仇。”他说。
“……”
……
几分钟后，法阵上的蓝光间断闪烁，然后一阵浪潮退却，陨凐重新出现在了法阵上，他看起来目光严肃，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手中还拿着一把修长的刀。
“哥哥。”凌凐轻声叫道，向前走了几步，“没受伤吧？”
陨凐伸出手，看了看，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的手上，应该有道划痕的。”接着，他又跳了一下，“身上难受的地方也不难受了。”
接着，他抓住了凌凐的手，凌凐能感到十分的温暖。
“我在里面找到一个人，你进去后先想办法和她汇合。”
哥哥一个温柔的眼神，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好吧，你是不打算觉醒了吗？”白玄无聊地催促。
“当然不是。”
凌凐器宇轩昂地向走进了法阵，下一刻，蓝色的光芒吞噬了她，她感到一阵晕眩感，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过了一会，她感到之前安静了，便重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首先整个空间仿佛是个巨大地底溶洞，周围都是岩石，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勉勉强强可以看清楚路，凌凐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四面八方有十几个不同的隧道，凌凐瞧了瞧，发现隧道的尽头是另一个类似的房间。
凌凐感到十分困惑，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于是她依次看过不同的隧道。
“如果出去的话，大概也回不来了，说起来，这试炼是要干啥来着？”
她回忆舅舅说过的话，好像是用剑砍什么东西。
凌凐一边想着，一边检查着隧道，忽然发现，某个隧道的对面有一个发红光的东西。
可疑，十分的可疑。
凌凐靠墙，蹑手蹑脚地往过走，生怕发出的声音大了让那东西跑掉。
蓝色岩石比较冷，质感也像是普通的岩石一样，简直就像是真的在地底似的……莫非，那是个传送法阵？
不对。凌凐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方便的东西。
思考间，她来到了隧道尽头，探出头去看，发现那是一团飘在空中的，暗红色的火焰。
“鬼火？”凌凐不自觉地说出这两个字，接着她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的心砰砰直跳，感到异常兴奋，兴许那就是自己要砍的东西。
想到这儿，凌凐再次探出头去看，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鬼火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了一股来自内心的激动，身体似乎本能地想要接近那团鬼火。
或许现在正是自己勇敢的时候？
她这样想，心底乐开了花，然后蹦了出去，直面鬼火。
鬼火似乎也吓了一跳，火焰几度闪烁，凌凐看到了，火焰的中间，有一个金色的东西。
肯定是这样了！
凌凐高兴地向前走去，他们间的距离不断缩减，仿佛这就是她的任务。
“很简单嘛。”她说着，伸手去触碰那团火焰。
就在这时，火焰突然膨胀，烧到了凌凐。
感到痛楚的凌凐立刻收回右手。
“怎么了？难道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带出来吗？”
她思忖着，向后退了一步，又绕着鬼火转圈，想完完整整的看一圈。
突然，她感到自己踩到了一块大石子，失去平衡的她向后倒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锐利的金色光线从鬼火身上喷薄而出，金色闪光从凌凐原本的地方穿过，发出阵阵冷风，狠狠地插在了另一边的墙壁上。
凌凐大吃一惊，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恐怕已经被贯穿了，无论之前多么茫然，现在的她也搞清楚了状况。
必须得跑。
匆忙地起身，然后瞄准洞口。她已不记得自己是从哪条隧道过来的，但如果犹豫的话恐怕自己连命都没了。
只是她刚跑了一半，就感到右脚踝处灼热痛感。
然后，失去平衡，再次摔倒在地。
仓促之间，她瞅了一眼自己的右脚，那里仿佛被贯穿了，两个小洞汹涌地流出鲜血，对于自己的脚，她只感到麻木、痛苦与虚空般的迷失。
她意识到这个鬼火比她想的更为危险，但她能做的只有逃跑。
于是，右脚失去知觉的凌凐在地上爬行，一下一下地朝着洞口爬。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种及其锋利的感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刺穿，于是她匆忙地将头扭转，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现一个闪耀的金色碎片。
没来得及思考，凌凐接着向前爬，她的身体无意间触碰到了金色碎片，但是下一刻，金色碎片化为尘埃，没有伤到凌凐分毫。
快爬！接着爬！
凌凐这样催促自己，几米的距离转眼便到了，她只觉得自己迷糊，什么也不清楚，再次回头，又有一道锐利的金光袭来。
这一次，她没能躲开。
金光贯穿了她的左肩膀，不过房间也到尽头了，她终于逃回了隧道。
好累啊。
她挣扎着爬起，这时她感到了来自衣兜的重量，那里放着的正是那个护身符。
这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她恼怒着，感到一阵阵的疲倦的风。
逃回隧道的凌凐感到十分疲倦，神奇地是她居然没有再感到疼痛，是彻底失去知觉了？还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觉？凌凐不知道，她的眼界逐渐变得黑暗。
“我不会死了吧？”
凌凐看向自己来的地方，突然被震惊了。
只见自己爬过的距离，满地都是血。
“……”
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凐似乎已经认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