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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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诱饵。”慕舞禾说。
凌凐向后退了两步，由于环境太过黑暗，她撞到了床，坐在了床上。
“那个杀人犯掳走了你哥哥，那么与你哥哥几乎一样的你，是最好的诱饵。”
“……”
“如果真如你所说，小采去找那个杀人犯了，那么能替她减少危险的方式，就是由你去充当诱饵。”
凌凐看着慕舞禾，没有说话。
“对于杀人犯而言，你更有诱惑力。”
“……”
“怎么样？既能救你哥哥，也能救小采，运气好的话，你们三个都没有危险，很划算吧？”
“……”凌凐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呵呵，害怕了吗？毕竟是和命有关的事情，害怕也是正常的啊。”
说着，脚步声缓缓离开，舞姐似乎已经打算离开了。
这一次，还要错过吗？
一瞬间，凌凐的脑海中穿过一大堆的想法。
明明上星期还在一起，转眼间，哥哥落入了杀人犯的手里，小采也有生命危险。
“那个……杀人犯很厉害吗？”
舞姐离开的脚步停下了。
“嗯……在几秒内连续放倒两个人……没想到他比资料上的更厉害呀……也是，如果他真如资料里那么弱的话，怎么能从那个实验里逃出来呢？”舞姐说完，沉默了片刻。
这一刻，房间内彻底安静了。
不对，不是这样。
那个杀人犯的实力如何根本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凌凐感到害怕了！凌凐想要退缩了！
在圣魂之地里，她没能成功打败蓝色火焰，而这一刻，她依然没能跨出步子。
“……”
似乎是默认了，舞姐走了，她的脚步十分响亮，仿佛舞会上最华丽的那只高跟鞋。
“让我去当诱饵吧！”凌凐大喊道，她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无意间打翻了那杯茶，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也洒在了地板上。
“……”
……
街道上，鸦雀无声！
在往日，阴影只能蜷缩在角落里，而在巨人入侵的这一夜，西陵城属于黑暗。
在这里，【载舟】与某个组织争夺着杀人犯的归属，在这里，还未被找到的晨朦，也许已经命丧黄泉。
“……”
凌凐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突然想起那个还在失踪之中的晨朦。
自中午以后，她就没有再见到晨朦，而据那两个人所说，晨朦最后一次就是出现在这边……杀人犯活跃的这个位置。
并且，凌凐还记得，【载舟】是要与某个组织争夺杀人犯，而自己现在算是【载舟】的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诱饵’之后，会像慕舞禾这样担心自己和哥哥的安危吗？
想到这儿，凌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理应有慕舞禾在等待……可惜她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凌凐根本找不到她。
“……”
她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吗？
凌凐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
没什么好怕的，最差的结果，也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哥哥和小采的命。
“……”
哥哥……还活着吗？
想到这儿，凌凐的眼角突然布满了泪水。
“哥哥。”她蹲到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腿，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处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乘着夜色走向了凌凐。
是杀人犯吗？
凌凐抱着腿，没有抬头。
舞姐会解决一切的。
“……”
没错，舞姐会解决一切的。
凌凐将头埋在腿里，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
她感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到了她面前。
怎么样？是那个杀人犯吗？
凌凐在心中发问。
不是杀人犯的话会是谁呢？在这个晚上，除了杀人犯还能有谁在这座城里活跃呢？
“……”
舞姐！快出来呀！快出来将他抓走啊！
“呜……”
凌凐哭出了声。
“切，小孩子啊。”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凌凐能听到，他将什么东西从兜里掏了出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
“给你给你，别哭了。”
凌凐感到，男人将纸巾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
男人出门也带纸巾的吗？
说来好笑，这是凌凐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凌凐细细地想了想，自己的哥哥从来不带纸巾，一到用的时候，就找自己借。
“……”
还有，她曾经听到过，男孩子聚众打闹时，一旦发现有谁带了纸巾，便会起哄说那个人是女生。
“……”
真的是……
“……”
“不擦一擦吗？”男人问。
“要你管！”凌凐大声呵斥。
不知为何，在确认他不是坏人后，凌凐突然有了底气。
“喂喂，我可是在帮你啊。”那个男人说。
对呀，他是在帮自己……是在毫无利益关系的情况下帮助的自己。
成虎帮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舞姐帮自己，是为了哄小采，又或者是让自己加入【载舟】，真正没有目的的帮助自己的，只有小采，还有这个男人。
“对不起。”
不对不对，凌凐又摇摇头。
帮助怎么能看是否有目的呢？硬要说的话，哥哥也是因为是亲人才帮助自己的，难道哥哥也是坏人吗？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那个男人接着问道。
有完没完啊！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毕竟是想要帮助自己的人，说这样的话太冷人家的心了……虽然许多人就是这样做的……但凌凐可不能这么做。
“谢谢你的纸巾，没事就快走吧。”
凌凐抬起了头，看着那个男人说道。
很奇怪，很反常，那个男人长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像是患了什么稀有疾病的一样，但是脸色却普普通通，瘦倒是挺瘦的，但也还算正常。
“……”
也是，这个晚上在大街上逛，能是正常人吗？
“和家人闹矛盾了吗？”他问道，“这里非常危险的知道吗？”
“……”
凌凐当然知道了，她可是诱饵啊！
“你自己就在大街上晃悠，你还说我？”
“……”
男人什么都没说，看看这儿，看看哪儿，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这里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呵呵，多么熟悉的话术，简直和段逸说的一模一样。
凌凐想了想，如果这家伙在这儿的话，杀人犯恐怕不会出场的吧？
“……”
也许这家伙就是那个杀人犯。
据说，每个人内心都有善良的一面，也许……杀人犯也会于心不忍？
凌凐突然想起了成虎的那句话，听说那个杀人犯是因为被当成实验对象，硬生生给逼疯的。
“……”
凌凐抬头，看着那个银色的男人。
“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就是那个杀人犯吧？”
“……”
“……”
两人四目相对。
“不是。”
“……”
“……”
“真正的杀人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啊。”
“……”
“……”
“那我是。”
“……”
“……”
“哦。”
凌凐侧着眼睛偷偷地眯着男人，果然这样根本没办法判断他是不是杀人犯啊。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这时，男人冷不丁地说话了。
“干什么？”
“你见到了我的真面目，我得想办法杀了你啊。”
“……”
“……”
两人面面相觑。
“那你叫啥？”
“杀人犯会说自己的名字？”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那个男人思索了片刻。
“宋应全。”他说，“我叫宋应全，答应的应，所以读四声，你呢？”
“……”
“……”
两人看着彼此。
“不告诉你。”凌凐扭着头说。
“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
凌凐抬头，看了看天，今晚没有月亮，所以星星还挺多的，据说，因为月亮会盖住星星散发的光，所以月亮越圆，星星越少。
“好在今天没月亮。”
宋应全一脸懵逼。
“啥玩意。”他问道。
“啊，没什么，我饿了，你给我吃的我就把我名字告诉你。”
“……”
“……”
两人直视彼此。
“彳亍口巴。”宋应全如此说道。
“嗯，快去吧。”
“你怎么这么积极？”
“你去不去啊？”
片刻后，宋应全跑向了他来的地方，“你等着我啊。”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
在确认看不到他后，凌凐对着阴影喊道：“如果没看到我就好好待在家里啊！”
呼。
喊完后凌凐长呼一口气，心情顿时愉快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她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话，这一次，她确确实实地感到了生活的魅力。
好了，该去找杀人犯了。
这一次，凌凐无论如何，都有保证自己活下来。
回头，是一个十字路口，自己是从西边来的，北边是宋应全，这一次，就去东边吧。
这样想着，凌凐朝着那边奔跑。
“……”
凌凐摔倒了。
动不了，没力气了。
她趴在地上，一侧脸颊贴在了地上，弄得她相当不舒服。
好歹，用衣服垫住啊。
将衣领展开，垫在脸颊和土地中间，凌凐是这样想的，但是，她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只觉得，温度在不断消失，厚重的衣服也无法将温度保留。
接着，从地上感受到一阵阵的暖意。
“……”
这股暖意从腹部爆发，向四周缓缓蔓延，大腿，胸口，小腿，肩膀，脚上穿着鞋子，感受不到，不过脸上什么也没有，于是感到了十分的温暖。
最后，这股温暖流到了凌凐的眼前。
这是……血啊！
舞姐！
舞姐！
杀人犯出现了！
舞姐！
“……”
舞姐？
凌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睁着眼睛，但她的视野忽明忽暗。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哥哥和小采……就安全了吧？
这样想着，凌凐停留在了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