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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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向南的某处平原，采收点。

坑洼的田地里是两个一老一少的人影，他们的锄头被随意地放到了脚边，看来是已经完成工作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不是很能干吗尼奥!”

健壮的大爷发出豪迈的笑声，他拿着右手重重地拍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儿子。

左手则是拎着两个略微鼓起的囊袋，这个分量比他预估的要多出不少。

“啊啊啊，真期待那家伙看到这个的表情啊，这样的话村里也能有些余留了..”

“回去吧，等明天老子去上门换点不错的东西过来。”

，

浑浊的红色天空下，结伴而行的两人拎起各自的锄头走上了回村的方向，带头的老家伙还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

...

....

壁炉的火光不再高涨，火苗照在灰色的水泥墙面上反射出暖色的微光。

软趴趴地靠着椅子，将左手手心里的棋子扔向右手手心，然后反复交替。

有点讷讷的眼神远远地看着棋盘，双腿时不时传来微微发麻的感觉。

好困。

（妈妈..估计已经睡着了吧...）

“啊..嗯...”

轻微的呢喃从嘴里传出，嘴唇在上下张合地发出声音。

“明天..我想想..得去后山拾点柴火了...”

“想吃肉啊..肉...”

（脑袋..好晕...我..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

空气中回荡着自己的呢喃和寒风钻进门缝的声音。

如同世界上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一样。

“好慢啊...”

细碎的呢喃一点点地消散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

大门向屋内推了推，门轴处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耳朵微动，整个人从桌面上弹起，口水在空中拉出一道晶莹的丝线，然后被扯断。

双腿下意识地发力，身体踉跄地从椅子上落下来，左手手掌无意识地磕到了木桌的桌角。

轻微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但现在先把那个放一边。

慌张地指挥着手脚走在地板上，并来回张合着下颚、伸缩着舌尖。

“欢，欢临回啦..”

脑袋命令着身体，舌头却没有反应过来，笨拙的声音从嘴里发出，可词不对意。

三步并两步地奔到大门前，右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

一瞬间的犹豫。

然后再猛地拉开了大门，脸上绽放出笑脸。

稚嫩的话语从大门处向外传开。

“欢迎回来！爸...”

笑容僵在脸上，话语戛然而止。

，

除了满天的雪花之外，眼前什么也没有。

...

....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等它响了好几下以后我反应了过来——是爸爸回来了。

我落下了椅子，我拖着身体奔到门口，我拉开了大门。

“欢..”

我噎住了。

--“里克，你爸爸在家吗？“

是乌塞罗爷爷的声音。

...

我看了看头顶，天空的颜色除了固有的红以外还带了点点的橙。

现在是世界的早晨。

已经是第二天了。

，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乌塞罗爷爷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他刻意地把声音放的很轻。

我僵在了原地，嘴巴来回张合，却发不出声。

是一晚上没睡太累了吗?

我不知道。

...

驱动着舌尖，拉扯着声带，然后发出声音。

“爸、爸他..还、没有、回来..”

（咦，这是我的声音吗）

--“..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

紧了紧拳头

咬了咬牙齿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明明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而已。

...

--“是吗？是吗..是这样啊...”

乌塞罗爷爷愣在了原地，他来回喃喃着几个词，声音越来越小。

他向我伸了伸手，然后又缩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能说的出口。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右手拿着的一个囊袋递到了我的手上，有点沉。

囊袋的开口是开着的，能直接看到里面放着的一些土豆。

--“这是粮食，是...之前欠他的那部分，既然他、他还没有回来的话，里克你来收下也是一样的。”

他结结巴巴地交代了几句，然后转头走了。

我点了点头，并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真不像话啊，明明至少应该说一句谢谢的)

，

(乌塞罗爷爷还是那么的不擅长说谎啊...)

我转过身，关上门，把囊袋随手放在木桌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

扯来被子

把自己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并紧紧地抱住自己。

遏制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但总有点声音能从牙缝里漏出去。

用厚实的被子擦了擦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液体，可那里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呜..嘶...”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