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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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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思马忽开始打扫战场,先给了那个少了四个手指头,吓傻了的家伙扔过去一个布巾子,让他先把伤口包扎上,不要流血过多,自己还没审问就死掉了。

然后让他把那个疼晕过去的劲装色目人给拖到院子中间的水井旁边。

这个时候伊思马忽从那个少了四个手指的家伙口中得知,这个人名字叫玉苏普不花,是个从京城来的大人物的亲卫。

还没等伊思马忽继续审问,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伊思马忽大人在吗?我是王府的阿山。伊思马忽大人是住这里么?”

伊思马忽用手里的铁骨朵尖轻轻点了点那个水匪的额头,警告他老实点。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院门边,通过虚掩着的门缝,快速而警惕地向外面看了一下。

一看,果然是那个王府老管家给他分配的那个年轻侍者阿山,肩膀上挑着一个担子,前后的篮子里分别是一些布匹和裁剪衣服的工具。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的还挺体面,但是看他的样子也是经历风霜的场面人。

伊思马忽回头看了看院儿里被吓得蜷缩在墙角,不敢动的水匪俘虏,那个昏过去的家伙也没有任何动静。于是这才把拎着铁骨朵的左手藏在身后,打开远门,满脸堆笑地迎接阿山。

伊思马忽打开门后,立刻伸出头快速往门外街道左右看了一下,街上只有阿山和那个锦衣老汉。

确认安全后,他说:“阿山兄弟啊。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正好需要你的帮忙。哈哈。”

结果等他再看向阿山的时候,却发现阿山和那个老汉盯着自己的样子,被吓得脸都白了。

阿山指着伊思马忽脸上和身上的鲜血,颤着声说:“大······大人,你这······脸上的血啊。怎么回事?”

伊思马忽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他赶紧严肃地解释:“那些贼人来了,不过我把他们都给料理了。你赶紧回王府报告。告诉老管家,这里面还有个从大都来的色目人领头。我没都杀光,留了俩活口,让王府赶紧派人过来,把他们带回去审问。快去!”

阿山也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一听到这个,扔下肩上的担子,飞也似的就往王府方向跑。伊思马忽向那个愣在原地的老汉抱拳行礼,然后帮着锦衣老汉把担子先拿到院子里,请他帮助自己看着院子里的这两个俘虏。他要赶紧回屋换一下衣服。

伊思马忽感觉今晚可能有大事儿发生。很快,他脱下脏了的官袍,稍微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在里面穿上那件短袖半身锁子软甲。然后外面套上一件破旧的秋冬藏蓝色棉袍,在袍子外面绑上靠腰,扎上宽皮带。

检查了一下腰刀,保证没问题。然后挂在后腰的位置(这是骑兵的习惯,拔刀的时候直接从后面把刀拔出来,手就不用从身前方去掏刀。这样在颠簸的马背上,就不会因为拔刀的时候,刀从前面出来,反而先把自己的马头给砍伤了)。另一边则别上擦干净血迹的铁骨朵。右腿大腿上绑上一个特制的铁钩,正好可以将短小的飞斧挂在上面。

他在小腿的地方,打了一层绑腿。然后再套上靴子。靴子也换成黑色的长筒硬面棉布靴。

衣服穿好后,他把头发打散,三下两下就拢在一起,盘在头顶上,玩了一个髻,然后用一大块黑色布巾,套在头上,绑成了一种从隋唐时候就流传下来的,汉人式样软式幞头巾。

然后他稍微定了定神,走出了屋子。就在这个时候,正好门外也传来了车马的声音。阿山带着老管家和七八个王府护卫赶来了。

老管家听完伊思马忽简单介绍了经过后,探下身子,摸了摸那个昏死过去的,据说叫玉苏普不花的家伙的鼻息,没问题,就是昏过去了。老管家起身后,笑着不住地点头:“你做得很好。只要有了活口,我们就能问出真话。”

说完他回头吩咐道:“都带回去。给哈喇赤金审问。这事儿他最擅长。”

等护卫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搬人的时候,老管家微笑着指着伊思马忽这一身行头问:“你这是要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管家大人误会了。下官的官衣刚才都溅了一身血,下官也没什么好衣服了。所以才穿这么一身。而且我认为,这两天,王府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下官愿意为公主殿下和小王也赴汤蹈火,所以就把这些都带上了。随时听候调遣。”说着他拍了拍腰间别着的铁骨朵。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家小王爷看错。跟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管家大人,能否派个人代我在门口迎接一下总管李大人,我还是想先找他解释一下我的这个······”

“嗯。有道理。这样吧。我跟你们李翀李大人是老朋友了。我陪你去。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怪罪你的。不过记住了,这事儿完了以后,你必须要向他赔礼道歉。否则在官场上可混不下去哦。”老管家拍着伊思马忽的肩膀,谆谆教导道。

伊思马忽赶紧抚胸鞠躬表示真挚的感谢。

等人都拉走了以后,老管家安抚了一下有一点惊慌的衣帽店老板,然后就带着阿山和伊思马忽往东门外走去。结果就在他们刚刚走到总管府衙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听到身后马蹄声,他们回头一看,这不正是风尘仆仆的总管李翀嘛。

老管家和伊思马忽赶紧赢了过去。

“李大人,你怎么从西边过来了?你不是去东边的奥卢了吗?”老管家阿拉坦巴根扶着下马的李翀,问道。

李翀并不擅长骑马,他喘着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然后摆着手说:“老哥啊,我不是从东门回来的,我是从西门进来的。今年大旱啊。我办完事儿,就去勘察一下城西滱水(现今古洋河附近的一条古代河流)的水势。哎!河床都快露出来了。只求龙王爷,在年底能给咱们这边下一场大雪啊。否则明年可就麻烦了。”

他刚说完,抬头就看到一身汉人劲装打扮的伊思马忽:“伊思马忽大人,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你在衙门里等一下我,我去王府办点事儿,一会回来。”

老管家阿拉坦巴根笑呵呵地拉着他的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咱们到衙门里,我稍微给你解释解释。这事儿还就从你让他去办的事儿说起。”

一脸懵逼的李翀就被老管家阿拉坦巴根给拉着回到了衙门的大堂。

刚刚到大堂门口,就听说西门粮仓附近的民宅失火了,差点烧到粮仓。幸好大家都参与了灭火,没有烧到粮仓,但是死了两个老百姓,还有几人受伤了。

目前衙门里的人都在那边安置百姓,收拾现场呢。

李翀赶紧就要跟老管家商量怎么处理,毕竟这里的所有老百姓都是河间王府的领民。结果老管家轻轻一摆手,说这都是小事儿,等处理完王府这边的大事儿再说。需要钱粮到时候去王府支取就是了,但是粮仓必须保证安全。

说完就挥手哄走了那个报事的小吏,拉着李翀来到大堂。

到了大堂,老管家支走了跟着李翀回来的那几个衙役,然后招呼伊思马忽赶紧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伊思马忽将自己探访五官淀,找到已经被打造成兵器的铁器,又被水匪追杀,然后赶回来后去王府报告,最后是刚刚发生的袭击事件,一五一十地想总管李翀报告。

他还是明智地解释说,跟王府报告的时候,一再声明是李翀大人让他去报告的,而且还说,他怀疑这场火灾就是那几个袭击他的人干的,为的就是调虎离山,把其他衙门的人都调走,给他们杀人灭口的机会。

李翀听完了都愣了,原本拿在手里的汗巾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了。

他可是老官吏,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当年王爷要拉着全城给老婆儿子陪葬他都挺过来了。然而今天这种事情听都没听说过,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这里面有太多的信息,太多隐藏的秘密。

这些人要干什么?他们是什么人?绝对不是起兵造反这么简单的事情,里面怎么还有来自大都的色目军官,据说后面还有大人物的出现。

就在他感觉千头万绪想不明白的时候,老管家阿拉坦巴根说话了。

“李大人,事情你已经清楚了。刚才两个活口也给带回去了。估计现在哈喇赤金他们应该也问出个子丑寅卯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公主和小王爷应该也等着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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