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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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里长再不迟疑，着人拿了笔墨纸砚，当即把这几条写在纸上，一式三份，双方各留一份，还有一份官府备案留档。沈梨和容御、蔡婆子等人相继按了手印。容老族长食指上也蘸了印泥，最后一次问沈梨：“不后悔？”“沈梨虽为女子，也知道落子无悔的道理，麻烦族长按照约定，落印即可。”容老族长把眼睛闭上，复又睁开，手中的红泥落在字据之上。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鼓掌声：“不愧是我沈氏一族出来的女子，好一个落子无悔。”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跟前，他向着坐在上面的张里长和容老族长一拱手：“二位，沈某来迟了一步，竟然不知道在咱们桃花村这淳朴之地，还有人如此的厚颜无耻，居然大言不惭的当众欺负人家幼叔寡嫂。”“沈族长，都是误会，误会。”张里长打着哈哈：“咱们同为村人，事物繁多，脑袋难免有糊涂的时候，十个手指还伸不齐呢，更何况人都有个眉眼高低，难免会有时厚此薄彼。”“呵呵，我倒不知道，这处理族中之事，还要看个眉眼高低，这要是遇上不喜欢的人，岂不是要将人活活逼死？”沈族长单名一个承字，今年才二十四岁，做事有魄力，有手腕，要是细说起来，怕是暮云国最年轻的族长。听了这话，容老族长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沈承一拍手，对着容御下了定论：“得了，你们叔嫂也不能一直做无根浮萍，既然容老族长更喜欢蔡婆子一家，你就随你嫂子入了我沈氏一族。”容老族长刚想反对，只听沈承又道：“我也不能不给容家脸面，归根到底你也姓容，我护你们十年，十年之后，你们去留随意。”沈梨不想依附与人，刚想回绝他的善意，沈承摆手：“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定了，若是有人再欺压你们，直管报我沈承的名号。”他又对着一众乡邻道：“今日我沈承言尽于此，沈梨他们是我沈氏一族护着的人，谁要再欺压凌辱，就是和我沈氏一族过不去。”说完，晃悠悠地走了。就这样耍完威风就走了？容老族长简直要气死了，今天这瘪吃的，不屑自己庇护的人，竟然允了他沈承保护。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容老族长一甩袖子就要走，沈梨上前拦住：“容老族长，且慢，今日之事还未理清，您怎么能够离开？”“还有什么事儿？”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是，任谁被当众落了面子，脸色也不会好看。“容二牛的事情解释清了，可是你容氏族人抢了我家粮食，砸了我家门窗，这个事情怎么处理？”难得沈承递了一杆大旗过来，那她就着沈氏一族的势，拉大旗做虎皮、狐假虎威一回。容老族长沉吟了一会儿：“既然你家的粮食都有记号，那就拿回去吧，砸碎的门窗折合一两银子，在孝敬的银子里扣除。
”“不行。”化梅扑过来，用肥胖的身子死死压着几个粮袋：“娘，你快说句话啊！这些粮食拿走了，我们就要挨饿了，这个时候，您可不能认怂啊！”蔡婆子几步过来，也压住了剩余的粮食：“老族长，你可得公平对待啊，这些可都是我家的粮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强词狡辩，来人，把她们拉开。”容老族长正有气没处撒，正好她们婆媳凑上来，给他当了出气筒。有人上来拉扯蔡婆子，沈梨轻轻走上前：“还是我来吧！虽然我离了容氏家族，但好歹也叫她一声阿奶，实在不忍心让她这么大年纪，还遭人白眼。”听她这么说，拉扯蔡婆子的几个人退了下去。容老族长也懒得替她出头，看沈梨要自己上阵，他也就又坐了下来，等着看沈溝的热闹。蔡婆子见拉她的人走了，胆气又状了起来：“沈梨，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要说歹毒，你要称了第二，无人敢抢第一。”“阿奶你可是抬举我了，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就不会被爹娘扫地出门了，说起来，我也是个可怜人！”沈梨暗自拧了一把自己大腿，好不容易红了眼眶：“这嫁到婆家，相公是个死的不说，还留下了年幼的弟妹需要抚养。阿奶和伯伯们又虎视眈眈地盯着，日子稍微过得有些起色，他们就如蝇逐臭一样又抢又砸，阿奶，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这样做得对吗？”蔡婆子抬头看向沈梨的眼睛，她的眼睛清纯幽静，好像有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一样，吸引着人向里面坠进去。片刻之间，那潭水似是活了过来，转瞬又化成了一个漩涡，直接把人卷了进去“阿奶。”沈梨叫她：“你为什么要拿我们家粮食？”“不想让你们活着，我想要你们死。”蔡婆子恶毒地说道。“可是我们是你的晚辈啊，你不应该爱护我们的吗？怎么那么恨我们？”“晚辈，我可没有你们这些凭空而来的晚辈，谁知道那个老头子从哪捡来的你们爹，还把他养大成人，给他娶妻生子，而我的二儿子，却孤身一人，到现在还没有成家，我怎么能不恨？..终于老头子死了，捡来的野种也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但是他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时时刻刻在我眼前晃荡。我想要他们死，但是他们却跟野草一样，活了一年又一年，我好恨，于是征兵役的时候，我说没有钱交，于是就让容阳去了兵营。真好，他总算是死了，但是家里还有两个兔崽子碍我的眼，还把你给娶了回来，我想要饿死他们，我一粒粮食也不给他们留，我就是要饿死你们，哈哈，哈哈，我就是要把你们斩草除根……”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蔡婆子竟然如此恶毒，连几个孩子都不打算放过”那我们的新被子也是你拿的了，那可是我们刚买的，欠的钱还没有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