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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来自深渊的仰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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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范总特意起了个大早,赶了一千八百多公里的路来见祁老师的弟弟,没想到这位祁师傅倒好,连话没听我说完,直接给我们吃了一记闭门羹,弄得我和小范总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小范总臭脾气上来了,直接“咣咣咣”再度砸门,胖老头又打开门,满脸怒色,但是小范总眼疾手快,一把撑住门板,不等他说话,就直接用四川话抱怨:“你这个大爷咋个回事,话不让说完,一点礼貌都没的。”

老头也火了:“都过去四十多年咯,你们这些记者还要来烦我。”

“大爷,我们真不是记者。”我一看他和祁老师的反应一样,顿时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起来,“我们昨天还在……医院里和祁老师见过一面,事情紧急,是她让我们来找您拿一些旧档案的。”

祁师傅听到我说来拿旧档案,神色倒是略微缓和了一些,打量我们一番,一努嘴,示意我们进来。引进客厅,家里也没什么人,祁师傅没多寒暄,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姐姐咋个和你们说地?”

我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包括见到祁老师的经过,只不过省去了小范总身上鬼母的那些细节,怕没人相信,只说是常常见到幻觉而已。

祁师傅听完没说话,半晌,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问:“我姐姐有啥子话要你们带给我没有?”

这话我和小范总都问懵了,祁老师从头到尾也没说帮她带什么话啊,老头见我们俩面面相觑的窘状,摇摇头,欲起身送客。

“等一等!”我赶紧喊了一嗓子,都来到这里了,岂能空手而归,于是临场应变,脑海中想起了昨天在疯人院祁老师嘴里反复念叨的一句话,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不确定的背出来:“那不朽的,并非只有死者,在亘古中……什么来着?哦对,死亡也会湮灭……是这样吧?”我不确定背的对不对,没想到我这个职业教师跑到祁师傅这来背诵课文了。

祁师傅听完这句话,眼神终于有所变化,叹息了一口气,看样子我是通过了他的测试。他还是站了起来,没有赶我们走,只是说了一句:“等我一哈。”说完就自顾自的进里面房间了。

我们俩莫名其妙的被他晾在这里,不多时,就看见祁师傅抱着一只破旧的纸箱出来,放在我们面前,直截了当的说:“拿走吧,都在这里了。”

“这……就这么给我们了?”我和小范总都难以置信。

祁师傅挺着个肚子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坐下来,点点头:“是的,都给你们了,早些了结这些负担,对于我来说也就轻松了。”

祁师傅见我们神色有些不大相信,苦笑一声,点起了一根烟,将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要说在当年那个年代,能出一个大学生是十分光彩的事情,祁老师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名牌大学,那真是轰动了整个城市,全家都深感荣耀。但祁师傅作为弟弟,却压力倍增,尽管父母也希望他能靠念书走出去,但无奈他自小便没有姐姐的学习基因,只有在焦化厂当了一辈子工人。

在姐姐奔赴1122考古队之前,曾经路过家里,意气风发的和家人见上一面,说是不仅能加入考古队,还能解决在北\/京的工作问题,全家都为她高兴,谁想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

直到一年后的某日,齐师傅忽然在单位接到通知,说她姐姐疯了,全家人简直难以置信,于是连夜坐火车赶到医院和祁老师见面,才发现姐姐不仅疯了,而且还瞎了。

那时候祁老师的神智很不稳定,连话都说不完整,父母都哭的站不住。因为是在考古队出的事情,所以定性为工伤,医药费由公家出,就这么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家里人会每年定期过去看看她,但是姐姐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上级单位一律保密,所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这一家算是毁了,回了成都以后,消息不胫而走,本来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得身残智废,街头巷尾之间的小道消息都传的飞起。有说是私奔殉情未遂的,有说是杀人犯罪的,甚至还有人说祁老师根本没考上大学,都是家里人胡编的。搞的那些小报记者和好事之徒时常来问,从冷嘲热讽再到造谣诽谤,足足二十多年,才慢慢消停。

至于说这些旧档案,是姐姐逃出来以后,托付给其他人转交给祁师傅的。祁师傅这些年也看过,没看懂,内容残缺不全,而且有些骇人,压根没敢声张。大约在1985年的时候,祁师傅例行去探病,姐姐神智恢复了不少,悄悄嘱咐祁师傅,一定要保存好,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现在既然是姐姐让我们来拿这些旧档案,祁师傅知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他保管了这些负担长达四十年,眼下父母皆已过逝,家里的孩子在深圳定居,老伴也跟着过去照顾怀孕的儿媳妇,祁师傅一个人眼看着在成都老家里也待不住了,终于等到了我们,可将心头重托与之交付。

祁师傅将满桌子的旧档案大概介绍了一下,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专家,连考古队的那些人都解不开的谜团,更别说他一个老工人了,具体内容还是得我们自己回去慢慢看。

东西既已到手,我们本也无心多逗留,于是表达感谢之后就抱着纸箱出门。祁师傅送我们出去,在门边,用夹杂着浓重的四川口音普通话对我说:“那娃儿,这箱子东西留不得,用完了就直接烧了最好。”顿了顿,又说,“我记得我姐姐以前讲过,暴风雨好像可以帮助你们。”

“暴风雨?”我记得祁老师本人在疯人院的时候也提到过,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但我还是默默记下了。

告别了祁师傅,我们回到了酒店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得上路,接下来的路程就要靠我们自己开车去了。下属已经把一堆旧测绘档案提前堆到房间里,小范总正在一边查看一边打电话了解车辆和物资准备情况,而我则准备动手,好好看看祁老师从考古队里带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宝贝”。

这些旧档案很凌乱,根据祁师傅的交代,大概分几类:有祁老师自己的日记,有很多看不懂的文字翻译,还有一些地理图纸,无一不残。

我打开祁老师的日记本看看,发现有些页被撕了,能看的没多少,忽然发现书页中夹着一片发黄的信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首情诗,我下意识的读了出来:“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嚯——够艳的。

“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在这偷看女生日记?”小范总发现我在看祁老师的日记,不禁有些烦躁,“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的生死吗?”

他从旁边过来一把夺过信纸,随便看了两眼,居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看的不是很懂,但很受震撼,别说,那会人们谈情说爱还挺浪漫,诗写的挺好,这字也不错。”

字写的确实不错,我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门路:“写这封信的人笔法委婉秀美,尤其是这一撇一捺,看见没有?都与常人写法不同,应该是专门练过王羲之,练过王羲之的人有很多,没什么稀奇,不过这首诗嘛……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用笔记本电脑搜了搜,果然,这首情诗是出自唐朝张仲素的《燕子楼》。小范总不屑的说:“原来是抄袭啊,泡个妞都得抄袭?至于嘛。”

我歪着眼睛挤兑一句小范总:“那是,要换成你直接用钱,多方便。”

“瞧你掉书袋的穷酸样儿。”气的小范总把情诗扔给我:“行了,六老湿,别光顾着当偷窥狂了,咱能干点正经事吗?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能标明前哨站具体位置的。”

我把这首情诗原封不动的折好,特意插进它原来的页缝中,对于年过花甲的祁老师来说,她这一辈子都被川藏线地下的深渊鬼母给毁了。这是份久违的爱情,不应该被嘲笑。等这次事情了结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封信亲手交还给她以做轸念。

在盒子里翻翻,别说,还真找到了,这应该是一份类似于考古项目简报一样的东西,似乎是用来招募祁老师的,其中介绍了1122考古项目的由来和工作规划,比佟经理给的资料要详细的多。

其实川藏线的修建,早在1930年前后就开始了,由来已久,这条线路是我们国家西部从四川贯穿进藏的要道,辐射到周边川、青、滇等多省区域,拥有着极其重要军事意义和战略意义。

而蜀地自古多山,道路崎岖,交通不便,受限于当时的客观技术条件,最早的起始也就从成都到雅安一代,虽说是公路,但全程都是靠牛拉马拽,依然是青天蜀道一条,令人望而兴叹。

一直到1950年,解\/放军十八军奉命进军西部,数十万战士牺牲了多少生命,用鲜血和最原始的工具,开凿悬崖峭壁,洞穿无数山脉,横跨众多江河,才修建出一个公路雏形。

但茫茫蜀山高接天,难通秦塞无人烟。蜀地的地理、水文等情况过于复杂,自然灾害频发,导致公路常年处于瘫痪状态。一直到1977年以后,国家才重新调集人力物力,计划对川藏线进行修复和拓展。鉴于当时提出了多套方案,于是组织了专业勘探队伍,对方案中各区域进行实地测绘。其中,在第三次测绘中,有一条沙鲁里山以北的线路怪事频出,引起了上级的注意。

勘探队在进入沙鲁里山偏北山腹中进行隧道测绘的时候,意外的出现了塌方情况,塌方过后,竟然发现了一条呈倒漏斗型的深渊地缝,这条地缝深不见底。勘探队人员不够,还请来了附近村民帮忙,试图潜入这条深谷。

结果四百多米的绳索放完了不仅没有到底,还错愕的发现地缝之中,另有洞穴纵横,庞大的洞穴系统宛若地下迷宫。更为惊人的是,有一个胆大的农民下潜最深,在黑暗的洞穴中疯狂摇动绳索铃铛,被其他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拖上来。

此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腿脚发软,瘫倒在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惊恐的回答只有反复的一句话:“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有好多巨大的人头……全都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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