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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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标记
越痛恨什么，就越会得到什么。这是原子市语言文化交流大学副教授金余戒常常用来自嘲的一句话。在把科学技术奉为信仰的国度内，金教授是一个公认的异类。他是学校里坚定的保守派，虽然这一派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还是会抓住每一个机会来表达自己的观点，那就是科技进步并不能真正给人带来幸福。只有社会资源分配方式的进步，才能真正让人类获得长久的幸福。
刚刚在学术大厅经过激烈辩论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金教授，猛地把门关上，怒吼道：“科技就像信贷！只不过是透支人类的将来。这种发展方式，是充满痛苦的！是人类的大不幸！”
出人意料的是，金教授猛关上的门，竟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英挺男子，他介绍说自己叫林寒，想来跟金教授讨论一下经济与剥削的问题。
金教授看着恭敬推开门的一角的男子，再次怒吼道：“滚！你这个修真文明派来的奸细！”
林寒惊讶于对方为何一眼就看出他来自修真文明，又为何一口咬定他是奸细。林寒失望道：“衰老能让人变得迟钝、变得顽固，但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衰老让人变得狂妄。”
金教授愣了一下，冷声道：“狂妄？告诉你，我说你是奸细，你就是奸细！别以为隐蔽手段高超，就能瞒过我的感知！”说到这里，金教授闭上嘴，倔强的不再说下去。
后来，林寒知道，金教授竟然也是改造人。而且是被他的富豪对手强行改造的，使他获得了探听别人心声的能力，以此让他能听进别人的想法，而不是偏执的坚持己见。而林寒知道，金教授的探听能力，显然不只限于心声。
林寒离开金教授的办公室，立刻找到了鱼兰休，他要求炎龙为他安排一次检查。精密度最高的那种检查，精细到夸克级别的那种检查。为此，他愿意放弃让炎龙帮忙回怨灵大陆的条件。但鱼兰休没有答应。
鱼兰休说：“从你跟炎龙达成约定开始，你为他做过什么？炎龙给你的画，你解读出了什么？自己寸功未见，哪有脸再去求人家办事？”
林寒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就把这些画的初步解读告诉你。你跟我来。”
林寒带着鱼兰休，在校园内找了一家商店，买了一个硬盘。二人又来到校外一处网吧，林寒开了台机器，把硬盘连接在电脑上，开始把画作导入电脑，并给画做起了注脚。
鱼兰休坐在林寒身边，对网吧里的喧闹和汗液、香烟混合的气味很是嫌弃。而那些油腻的学生向她投来的目光，更让她生气。她美艳动人，她也喜欢优秀的男人沉醉于她的美貌，但这些普通油腻的男人却不在此列。
很快，林寒就把炎龙的三十幅画做完了注脚。他关闭电脑，离开了网吧。
鱼兰休接过硬盘，说:“这种八百年前的陈旧网吧，你也能找得到，真服了你！”
林寒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直接说:“这是炎龙画作中前三分一的解读。剩下的部分，我也要再花一些时间去研究。”
鱼兰休道:“你怎么解读的这么快？你都解读出了什么？”
林寒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在剑洲大陆读过很多书，在这里我也碰巧读过炎龙母亲的大部分着作。你可以走了。”
炎龙对林寒的解读很满意。虽然林寒给出的信息量有限，但解读结果却有极高的可信度。罗思院士是人类基因改造方面划时代的科学家。她通过基因技术不但能让人获得特殊能力，还能够使人在理论上实现永生。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她发现限制人类寿命的不只有细胞，还有一种超越物质的东西。她觉得那就是灵魂。
罗思的研究成果却全部是三十岁之前取得。三十岁之后，她拥有更优越的科研条件，但再没有发表过一篇论文。不知道的人，说她江郎才尽，但知道的人却都明白，罗思院士只是改变了研究方向。在新的研究领域，她哪怕能取得一点确实的成果，其意义都将是划时代的。这个研究领域就是意识。
意识的本质是什么？意识如何形成？意识相关的问题像一个黑洞吸收了无数科学家的精力。无数科学家为此奉献一生，却一无所获。
罗思院士在研究意识的前十年，没有取得任何成绩。然后，她消失了。
林寒的解读是，罗思教授不顾所有人反对，一意孤行的进入了修真大陆一个以控制灵魂为专长的门派。林寒推测，这个门派就是往生宗。这是仙道门派中排名前五的庞大宗门。
炎龙看到林寒的解读直呼自己找对了人。至于林寒要的体检，炎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但鱼兰休却说:“王公子就这么答应了，未免有些草率。”
炎龙一愣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鱼兰休眨了眨眼，道:“你答应的过于容易，可能会让他觉得他可以继续提出更多的要求。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炎龙听完哈哈大笑道:“你这就叫妇人之见！这些小肚鸡肠的猜疑，再不要给我说！你快去回复林寒。我这就去安排检查。”
几天后，林寒如约来到千里之外的一处海滨。海涛拍打岸上的岩石发出声声巨响，高耸的山脊插入海里好像要将大海一分为二。数里外有一座小镇，还保留着工业时代的生活方式。镇上的人对这座山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对山的开采曾经给小镇带来了繁荣。恨是因为传言山里进行的项目具有很强的辐射，镇上的年轻人都早早逃离了。
林寒开着一辆工业时代的燃油车，在镇上加完油，就径直驶入山里。对于已经进入星际时代的科技文明来说，这个工业时代的汽车，几乎相当于地下挖出的原始人头骨。但这种车却依然存在着，并且还在许多国家继续发挥着作用。这不是因为科技人怀旧，而是因为科技文明大陆群上的数千个国家，发展极不平衡。上层国家已经进入了星际时代，中层国家也大多进入了基因时代，差一些的也进入了信息时代，而下层的众多贫困国家多数处于工业时代，甚至有些地方还处于封建农业时代。
林寒的汽车在山间的弯路上飞速驶过，只留下一片烟尘弥漫。林寒选择开车，而没有飞行前来，一方面因为整个原子市下辖区域内，都有禁止无证飞行的法令。林寒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惹麻烦，另外，他也想体验一下普通科技人的生活方式。
林寒的车技很好，在弯曲的盘山道上开出十多个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生死瞬间后，他来到了一座铁门前。这里无人把守，但环境整洁。山顶上不时有飞行机器人掠过，可见这里是外松内紧，具有较高的安保级别。
林寒刚一下车，铁门上的人脸扫描装置就收集到了他的人脸信息。铁门打开，林寒举步走进院内。一个蜜蜂一样的飞行机器人来到林寒面前，带领着他走进一处依山而建的实验室。
林寒在蜜蜂机器人的指引下，乘坐电梯向地下驶去。电梯飞速下坠，来自地底深处的让人恐惧的幽闭氛围，对林寒却无法引起丝毫的情绪波动。林寒相信炎龙，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文明，但炎龙拥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品质。另外，林寒也有信心，不论他来到多么深的地底，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妨碍。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回到地表。反而是这种幽闭的危险感觉，让林寒感到安心。因为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机密程度很高的检查。不论是谁在他身上做了标记，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尤其是他最近已经打算尝试破境。如果在他进阶上仙的关键时期，在他身上做了标记的人突然发难，那么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林寒才会如此急迫地要求一次体检。
电梯运行了一刻钟，终于停下了。林寒走出电梯，眼前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空旷厂房。灯光下的地面和墙壁都一尘不染，但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只有许多仪器和一些机器人在运行着。
蜜蜂机器人介绍说，这是一处闲置的高能粒子实验室，是信息时代的顶级实验室。但现在已经很少能用到了，因为信息时代对如今的顶级科技文明来说，已经是陈旧的历史了。所以这里虽然没有废弃，但却长期闲置。资源分配部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过时的顶级仪器。
林寒在机器人指引下，进行了血液、内脏、骨髓等方面的检查。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续的发梢、角质等细节检查，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看着这些忙碌的机器人，林寒说:“我建议你们不用对我做这些常规的检查，不会有结果的。你们不要把我当做生物，要对我做粒子层面的检查。你们要观察我体内所有粒子的能量区间，如果有某些粒子超出了平均的能量区间，就筛选标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