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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院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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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镜弦每日便到刑部大牢例行游览一圈,时不时去户部府衙中与温瑜聊聊天,其余时候便宅在屋中整理丞相给自己的名单,盘算着怎么让国师和大将军去斗个两败俱伤。

帝君看来,则是镜弦尽心尽责,每天都去大牢狠狠盘问一通,然后又出来苦苦整理证据。

哦对了,还有被镜弦派出的楚家家丁,在外面搜集证据,找得昏天黑地、鸡飞狗跳,气得王家人去丞相夫人那诉了不知多少苦。

丞相夫人王闵月被搅扰得一个头两个大,每天巴巴去刑部大牢探望兄长,还都被狱卒挡了回去。愤怒之下,正打算强行闯入,就被路过的户部侍郎温瑜拦了下来,好一通之乎者也的劝阻,王闵月的头顿时又大了几分。

和书呆子说不通就罢了,温瑜竟还说动了刑部侍郎,两个小小侍郎,丝毫不惧丞相的威势,将王闵月死死挡在了门外。

王闵月不死心,一边唆使丞相对付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郎,一边在第二日又锲而不舍地去了刑部。

却不知温瑜是中了什么邪,竟还在刑部大牢外游荡,仿佛专门在等着她一般,一看到王闵月远远走来,就带着那让她恨之入骨的温和笑容看着她。

王闵月一个激灵,实在是怕了温瑜的之乎者也,恨恨地跺脚逃回了丞相府,死活要拽着丞相到刑部走一遭。丞相知晓这是镜弦在阻拦,那他哪能去啊,出门没走两步就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王闵月心里这气啊,奈何丞相的演技实在是炉火纯青,叫人看不出破绽。王闵月只以为丞相是真的病了,气得直骂天,却也无可奈何。

而温瑜似乎也和她卯上了,一日她趁着早朝时间去刑部大牢,竟然又看到了笑容温和的温瑜,气得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昏死过去。

就这般过了十天,第十一天清晨,一纸奏疏直通皇宫,递到了帝君眼前。

刚刚起床准备早朝的帝君看到紧急送来奏疏,皱了皱眉,扔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念。”

小太监连忙接过,清了清嗓子,将镜弦弹劾王潜的奏疏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哼!”还未听完,帝君就震怒地摔下才吃了一半的粥,一甩袖子,龙辇也不坐了,拔腿就往朝堂冲去。

宫女太监吓得一个哆嗦,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早朝过后,朝中传出消息,帝君震怒,户部侍郎王潜贪污之巨,前所未有,判王潜斩立决,所有涉案人员查清后同罪论处,户部主事楚镜弦查办有功,升为户部郎中。

听说,若不是丞相和国师求情,帝君差点就抄了王潜的九族。以王家的关系网,若是抄了九族,朝中不知多少官员,包括丞相都要被连带杀了。

这样看来,广结亲家还是有些好处的,毕竟有人帮你求情,至少能留点香火不是。

镜弦终于从六品芝麻官变成了五品黄豆官,当夜,新官上任依然不高兴的镜弦又去拜访了丞相府。

进行了一番国师耳目看来惊心动魄地交谈,你来我往谈了良久条件之后,“软弱”的丞相终于是不敌镜弦,只得约定,让镜弦亲自与国师会面,进行一番深入友好的交谈,时间到时自会通知镜弦。

演了一番大戏,顺便与丞相悄悄商计了一道的镜弦,心情由阴转晴,美滋滋出了丞相府,往旧军营而去。

镜弦正打算从后墙翻入,突然顿住,辰三也在一瞬间后死死收敛住了本就微不可查的气息,紧接着,一道黑影抢先一步,一闪而过跃进了军营中。

镜弦心中大惊,自己差点就没发现那人,辰三更是吓得差点龟息假死隐藏气息。拉着不敢动弹的辰三,镜弦两人也小心翼翼进了军营。

辰三本就每日隐藏气息身形保护镜弦,因此,功力虽然不如那人,但跟踪还是绰绰有余的,镜弦辰三两人便这样不远不近跟着那人,一路兜兜转转。

那人走走停停,中途还从怀里拿出地图看了两次,半盏茶后到了镜弦的院子外,隐藏了身形朝屋内张望。

屋内只有熙月在,并没有听镜弦的话先歇下,而是在桌案前埋头处理着事情。

镜弦并不担心熙月,以熙月的武功,若是那人动手,熙月即便打不过,也可以及时躲开,自己和辰三就能立刻上前截住那人。

于是镜弦就潜伏在离那人稍远一点的另一侧院墙边,等着看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那人却始终纹丝不动,就这么定定躲在院门外,看着手中的一个盒子发呆。

镜弦不打算再等了,便打手势示意辰三从另一侧包围过去,一起抓住那人,却不想,辰三还未动身,那人居然又动了。

只见他将盒子放回怀中,悄悄进了院门,似乎想要敲门,抬起手却又放了下来,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又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上前敲门。

刚踏出一步,里面熙月正好将茶杯放到桌上,听到响声,那人吓了一大跳,惊得立刻悄无声息缩回院门外,速度之快,直叫一旁的镜弦、辰三叹为观止。

那人侧耳听了会儿,感觉里面的人并没有察觉自己,长长松了口气,想了想,从怀中摸出那盒子,斜斜扔向屋前。

盒子无声地落到门前地上,连里面的熙月也丝毫没有察觉。随后,那人不再眷恋地抽身后退,竟果断地转身出了军营。

一头雾水的镜弦示意辰三进去看看熙月,不等辰三再说什么,自己就一个人飞快跟了上去,辰三踌躇时,两人已消失了踪迹,再想追已来不及,只好留在了军营。

那人似乎非常不愿绕路,直接从房顶上飞跃而过,飞速向皇宫的方向跃去。

镜弦远远跟着,刚好能跟上那人的速度,黑暗中,借着月光看着前方那暗紫色的身影,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半盏茶后,镜弦看着那人进了皇宫,才又思索着返回了小院。

镜弦刚到院门,就见辰三和熙月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镜弦无碍,两人松了口气,欣喜地迎了上去。

此时,熙月已从辰三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看到镜弦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这样的高手前来唔……查探?朝中官员的手下,无人有这般身手啊,莫不是察觉了您辰楼身份的江湖中人?”

“不是。”镜弦摇了摇头,“那人进了皇宫,身手如此不凡,应该是帝君手下的头号影卫鸿影,可帝君没道理此时派人来啊,且看他举动也不像是来查探的……对了,那个盒子呢?”

“就在屋内,等小姐您回来看呢。”

三人进了屋,只见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镂金盒子,约莫六七寸大小。

镜弦谨慎地屈指一弹,隔空打出一股劲力弹开盒子。全力防备的三人未看到机关毒粉,这才缓步上前。

低头看去,盒中竟是一个精致无比的手镯,由发丝粗细的金丝缠绕而成,手镯上镶有两朵脉络清晰的金丝小花,和田玉所制的花心,在烛光下散发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三人都呆住了,然后又不约而同开始思考帝君的意思。

而宫内,地下,听风司处,地板突然震了三震……

“老子教了你那么久,你他娘告诉我,你就是出去犹豫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在人家墙头喝了个西北风,把礼物往人家门口一扔就回来了?”

陌璩掐着帘阑的脖颈,在帘阑耳边破口大骂。屋外听风司众人听见声响,纷纷颤抖着,有的突然要办外出差事,有的突然染了重病,争先恐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听风司,只剩下没法逃跑,被强行留下的副司长一个人缩在办事房里瑟瑟发抖。

屋内,帘阑一把打开陌璩的手:“我是去探探情况。”

“你,咳咳,探查什么,你这是暗杀还是追姑娘啊,你爹我迟早得被你气死……哈哈,口误口误,你是大哥你是大哥。”

帘阑白了一眼陌璩,悠悠收回身上澎湃涌动的内力:“你说能成的。”

“放心吧,你都不怕帝君发现,我肯定得帮你,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呢!”陌璩拍了拍帘阑的肩膀,大有一种我是大哥我罩你的气魄。

“是不是兄弟另说,但到时候要是出问题……”帘阑斜睨着陌璩,无声威胁着。

“喂你见色忘友啊!”

“嗯?帮不帮?”

“帮帮帮,肯定帮,你是我大哥不帮你帮谁呢。”

帘阑看也不看一脸狗腿媚笑的陌璩,拍拍衣服径自在陌璩房中的床上睡下了。

“该死的帘阑,又抢我床,成天使唤我,以为我是你家养的啊?”陌璩碎碎念着,从床边抢下一床被子,独自在一旁的躺椅上歇下了。

郁闷的陌璩一会儿便睡着了,而帘阑满脑子想着送出去那个盒子,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听着陌璩的打呼声更是心情烦躁。

于是熟睡中的陌璩便发觉,自己裹着被子被高高抛起,砸进了柔软的大床,随后门被砰地关上,某人则出去晒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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