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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云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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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径直走向小侄子,玉手一伸轻轻揪起了白嫩嫩的小脸蛋儿。

“小姑姑……小楷要吃饭饭啦!”

“我上次见你才那么点儿大。”萧谨言笑吟吟地比划着,“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三丫头,坐下用早膳,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折腾呢。”萧敬扬出声。

萧谨言听话地走到萧谨姝身边落座,忽然抓到了老太爷话里的一个细节。

以后?

“我打算将小楷留在老宅教养。”萧谨洵抬手替儿子抹掉了嘴角的糕饼屑,有些惭愧道:“宁儿常年在外奔波,父亲整日里都得盯着文武百官,我也时常不着家,锦城那头只有奶娘能帮着带孩子。与其让小楷孤零零地闷在宅子里,倒不如放在青州,还有三个漂亮姑姑教导着。”

“等我不必去巡察了,就来把小楷接回锦城。只是这些日子就要麻烦爷爷和诸位妹妹了。”萧谨洵起身向着萧敬扬和萧谨月便是作了一揖。

坐在萧敬扬左手侧的萧谨月亦起身回礼道:“堂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又执筷替萧敬扬布了些菜,“想来爷爷也是希望小辈承欢膝下的。”

萧敬扬点了点头,“哈哈哈,谨洵不必担心,我这曾孙儿这几个丫头都宝贝得紧,断不会磕碰了的。老夫年纪也大了,就盼着你们几个小的多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

“谨洵就先谢过爷爷和诸位妹妹了。”萧谨洵笑意更甚。

萧谨言塞了一只煎饺,囫囵道:“唔,咱爹呢?又闷在屋子里搓硝石呢啊?”

却是萧谨姝回了话:“老头儿一早就上关北神机营去了。”与萧谨言如出一辙的翦水秋瞳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上一批改良手铳都做好了,老头儿去验收成果,说要是好使就拿回来给我研究研究。”

萧谨月哭笑不得:“你要是吃饱了就带小楷去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别一扭头就溜回鞠华院捣鼓那些铁皮弹丸。”

萧谨姝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却仍是起身离座走到萧行楷身边半蹲下来,柔声道:“那小楷吃饱了吗?要不要跟二姑姑去花园里喂小鱼?”

“我吃饱啦!”小娃娃咧嘴一笑,回头看向萧谨洵征求意见,“爹爹我可以跟姑姑出去玩儿吗?”

“去吧。”萧谨洵微微颔首,“言儿要不要也一起?”

萧谨月附和道:“言儿也去吧,我看你吃空了三个盘子也是该饱了!”

萧谨言闻言是一肚子委屈,但说到肚子,她揉了揉,确实是吃饱了,只得灰溜溜地跟在萧谨姝的屁股后面出了花厅。

行至游廊拐角,萧谨言一拍脑壳,“我是最早到的,他们居然最先赶我走,有问题。有问题!”说罢,一溜烟往花厅方向跑了回去。

“二姐,你自个儿带着这小屁孩玩儿吧!”

“明明我才是最先被赶的那个。”萧谨姝暗自翻了个白眼,“小楷我们走,姑姑带你看我新做的机关小鸟,才不理那个坏丫头!”

花厅里,萧谨洵看了看萧谨月,用询问的眼神示意萧敬扬。萧谨月端着万古不变的浅笑,微微歪头看着萧谨洵。

“咳咳。”萧敬扬开口,“谨月如今是萧家当家,有什么事她也应该知道的。”

“是了,堂妹聪慧,那我便直说了。”萧谨洵笑意渐淡,正色道:“如今锦城形势不好,我担心要有大事发生。”

萧谨言蹑手蹑脚回到花厅时刚巧听到这里。

难怪洵哥哥要把萧行楷留在青州老宅,若是锦城出了大事,只怕大伯一家都得绷着弦四处奔走,根本顾不上一个小娃娃。

“杜怡民近日有些小动作,父亲那头一直在盯着,那老匹夫的狼子野心快要压不住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四皇子也掺了一脚,皇上是稳坐泰山,对此视而不见,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萧谨洵顿了顿,哑着嗓子又道:“我回青州前,右都御史大人被暗杀在家中。”

萧敬扬的手指在桌面上嗒嗒地敲着,低语:“右都御史被杀了。”又嘲讽道,“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了。”

萧谨洵叹息:“所以孙儿说锦城只怕要出大事。”

“前些日子右都御史大人刚在朝堂之上弹劾了三皇子,转头便惨死家中,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大理寺目前也不曾找到三皇子指使的证据。”

“按照御史台之前收集到的消息,潮州盐路的账目出了问题,右都御史大人怀疑三皇子在贩卖私盐大肆敛财,这也是我一个人回青州的原因——这回我做暗线。”

“现在要断言是三皇子下的毒手还为时尚早。”萧敬扬道,“公孙靖渝不是草包大皇子,没有必要在风口浪尖上处理对家。但若三皇子是被抓到了贩私盐的把柄,那右都御史那个老家伙也算是死得不冤。”

“爷爷说的是。锦城那头父亲会死咬住三皇子,午后我便打算去青州城内的售卖点探探虚实。”

“盐场那边可去东黎寨找张麻子给你引路。”萧谨洵闻言微笑,明白老太爷是将探子交给了他,又听得萧谨月道:“堂兄有需要,府中人随你调遣,青州府衙的知府王大人也是可信之人。”

“如此甚好。”

萧敬扬突然悠悠唤道:“隔墙的那只耳朵,还不打算出来?”

萧谨言一怔,只得懊恼地进了花厅,看到了满脸无奈的萧谨月和笑吟吟的萧谨洵,“你们早就知道我在门外了!”说罢,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矮墩上,“方才不让我听,现在又叫我进来,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谁也拦不住你。”这是萧谨月。

“听了便听了,莫同他人提及就是了。”这是萧谨洵。

“你这麻烦丫头别跟着瞎掺和,这不是你能碰的事儿,要是不老实在府里呆着,就别怪老夫动手了。”这是萧老太爷的警告。

最后萧敬扬命安心好好守着小姐,还多派了几个会些拳脚的小厮守在听竹院外,萧府所有下人都接到了一个消息——逮住偷溜出府的三小姐这个月拿十倍工钱,萧谨言只得一个人窝在院儿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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