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抓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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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贺青抓着王闻山正说事。
“大人，现在这情况，要不把秋收大典省了吧？”
王闻山背着手沉吟不语，两撇小胡子都耷拉了下来，半晌才道：“秋收大典不可不办，城中本就惶惶，若是连秋收祈福都取消，只怕要大乱啊。”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贺青也明白这个时候需要一些鼓舞人心的事情来改善民众的恐慌情绪，但这样大型的活动势必也会成为凶犯下手的好时机。
“办！”
一道女声沉稳坚定，赵银湘擦着双手从停尸间走出来，听到了二人谈话。
“秋收大典一定要办。”赵银湘眼睛还有些红，但此刻整个人都有了一股肃杀之气，不容人质疑道，“这个破绽，就当送他一份大礼！”
“王大人，麻烦您一件事，帮我散布一个消息。”
王闻山眨巴眨巴眼睛，拱手问道：“赵大人您讲。”
赵银湘想了想，先是问：“秋收大典是何时？”
“后日便是。”
“那便放出消息，就说那木僵女子三日后将由刑部派兵护送去锦城进一步调查。”
“赵大人是想激那凶徒前来救人？”
“嗯，但变数颇多，还请王大人当日做好大典的护卫工作，以防万一，各城门也需要暗中调兵守好，务必做好内外两道关卡，其余细节我玄鹤司会安排好。”
赵银湘一口气将需要王闻山配合的事情交代完，王闻山连连称是，众人便四散开，按照各自的分工忙活起来。
萧府这头萧谨洵从一大清早出门就没见回来，萧谨言知道他去寻玄鹤司的人，定是已经知道唐宁之事的，二人感情向来好，只怕萧谨洵现下想不开，心下担忧，便让人收了几个小菜提上，出门去寻萧谨洵。
萧谨言先去驿馆找赵银湘问了大概的情况，但赵银湘也不知萧谨洵离开府衙后去了何处，萧谨言思忖片刻，便直接让车夫掉头去了青州府衙。
初秋的天色暗得越发快起来了，酉时正，天边已经不剩多少日光了，一轮淡淡的月影缓缓升空。
“吱呀。”
推开停尸间的门，萧谨言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有一个黑影背靠桌角，席地而坐。
果然是来陪唐宁了。
萧谨言把手上的食盒轻轻放到刘仵作放工具的台子上，摸索着找出了一个蜡烛头，掏出火折子点上，屋里顿时亮堂不少。
拿着蜡烛，萧谨言走到黑影面前蹲下，面前的人确是萧谨洵，男人上身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原本的外衫搁在身后靠着的矮桌上，就垫在唐宁身下，斑斑驳驳地染着血污，而唐宁的尸身已经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袄裙，神色安详，一张小脸也白白净净的，若是撇开毫无血色的皮肤和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的话，说是唐宁在沉睡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眼眶逐渐酸涩，萧谨言便不敢再多看唐宁，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萧谨洵。
映着烛火，萧谨洵的面色也有了几分温度，可男人只是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更看不到悲伤的情绪，就像是……他只是一个人偶……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洵哥哥……”萧谨言的声音因着哭了半日也有些哑，小心翼翼地喊着萧谨洵。
萧谨洵听到声音，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双目无神地对上萧谨言担忧的脸。
“哥……你……”萧谨言本想问萧谨洵怎么样，但话到嘴边一想，萧谨洵一看就不好，便抿了抿唇，转了话头道，“我带了些热菜来，你多少吃一点。”
“我不饿。”
男人的声音粗糙嘶哑，仿佛是一整天都没喝过水，偏头避开了萧谨言的视线，手心里的东西越攥越紧。
萧谨言低头一看，烛光下闪着金属光泽，是唐宁的玄鹤司腰牌，底下的青色穗子还是萧谨洵学了做的，两人的腰牌挂穗都是一样的。
“洵哥哥，你这样唐宁姐姐会高兴吗？”萧谨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幽幽道。
萧谨洵轻轻眨了下眼睛，但依然没有动作。
“要是她在的话，现在就会揪着你的耳朵叫你吃饭。”
说着，萧谨言自己的眼泪就冷不防地掉了下来，萧谨洵也是微微颤抖。
赵银湘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平复好了心情这才轻敲门框。
“笃笃。”
“打扰，萧三小姐，可以让我同萧大人单独说几句吗？”
萧谨言转头见是赵银湘，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萧谨洵，赵银湘冲她轻轻点点头，萧谨言便没有多言，乖顺地走出停尸间等待。
赵银湘缓步走到萧谨洵面前，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垂眸道：“萧明允，我与你同辈，就不多绕弯子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萧谨洵都没有抬头，只是头偏得更加厉害，完全不想与人交流的模样。
“我是以她师姐的身份拜托你的。”
听到这句，萧谨洵瞳孔微缩，但依然没有动作。
“没有保护好同伴……我比谁都自责，但当务之急，我只想抓住那个混蛋！”赵银湘的语气中有着掩盖不掉的悲愤，“你愿意帮我吗？”
话音落下，萧谨洵也缓缓抬起头，那一双坚毅冰寒的凤眸就撞进了赵银湘的眼中。
赵银湘进屋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出来了，与萧谨洵说了什么也不肯告诉萧谨言，萧谨洵自己更不可能告诉她，不过好在萧谨洵打开萧谨言带来的食盒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萧谨洵不愿回府，萧谨言只得提着空了的食盒独自回去，尔后让人送了件外衫和简单的被褥过来。
“三小姐好。”
萧谨言穿过回廊往听竹院走的时候碰上了一名抱着一筐谷物的婢女，小姑娘个子不高抱着半个她那么大的箩筐费劲儿地行了礼。
萧谨言觉得奇怪，便问前面打着灯笼引路的安心道：“弄这么多谷子是做什么？咱们家不吃那个吧？”
安心闻言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家小姐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琐事的，便解释道：“小姐，后天就是秋收大典了，那些没脱壳的谷子都是到时祭天用的。”
“秋收大典？”萧谨言也反应过来了，“也是，一眨眼就秋分了。”
忽地，萧谨言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节骨眼上的秋收大典，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