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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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族祭司来我大系族，我可得要好好和你聊聊啊。”
奔牛族有时也会被其它部落的人简称“牛族”。
“来，芜西，芜南你们去把我的酒拿来。”
族长对着他身边的一男一女说道。这两人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麻布衣，木屐。是他的孙子的孙子。大系族族长已经是一百多岁的人了。
对于山里以打猎为生的人来说，衣物不过是遮体。山里就算是赤脚行走，他们也不怕，依然可以走得很快，并且可以和野兽博弈。他们脚掌厚实，有些猛士甚至可以一脚踩碎山石。猛力超常。
这时大系族的人有人拿来一些山野水果，栗竹，干鱼。腌肉、渍脯，放到祭司他们四人前。
“族长爷爷，酒来了！”这两个人小跑着一人抱了一坛子酒。
“好。去，给几位叔叔和爷爷倒酒。”
“好的，族长爷爷”
他们拿上陶碗给祭司和山他们倒酒。两人，女孩长的清秀，男孩长的英俊。长相差不多。看上去是兄妹。
他们动作轻微，小心翼翼，为他们斟酒。
山他们拿起酒微微向大系族人回礼，然后一饮而尽！
“听说奔牛族祭司喝酒喜欢用巫草，你们谁去拿点巫草过来？”大系族族长看向他身边的人说道。“我。”正当有人接话，转身准备去拿时，奔牛族祭司说道：“不用，我随身携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根巫草，还挺新鲜的。
这是祭司在来的路上顺手摘的。似乎所有的祭司都喜欢巫草，也许它的名字原来并不是叫巫草。但是巫草有毒，普通人吃了会轻微中毒，量大可以致死。
祭司一把将巫草揉的稀烂，放入酒里，慢慢喝了起来。他不喜欢像山他们那样喝酒，跟喝水一样喝。
“大司啊，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大司是对祭司亲切点的称呼。
来的是时候，什么意思？几人来了兴趣。
“这怎说？”山问道。
“你不知道，前不久，我们这里来了个怪物。她会吃我们田地里的水稻。”
“每天都会被她吃掉些，我们尝试抓捕过她，但她太凶狠，我们都失败了。”
“什么样的怪物，你们大系族那么多人，都抓不住的吗？”山再次问道。
“应该是，山魅！喜欢吃稻，但是至今对人没有伤害过。”大系族祭司说道。他身穿鸟羽，带辉蜀之骨。头带辉蜀之皮，挂饰有翡翠、美玉、五彩石。
据说他以前不是穿的鸟羽衣，而是锁阳草和稻根编制的衣服，但自从见过奔牛族祭司后，也把自己的衣服换成鸟羽衣。
大系族主要祭祀他们的谷物神。也会祭祀风神雨神。雨师和风伯。
“它长的和我们族人差不多大，体型像女人，而且她跑的非常快，能跳十几米高。”
有这种山魅？像山魅这一类东西，按说是草木石物精怪所化，但多数是鬼类精魄附体化形而成。
体型大的少见，像人这么大的更少。大一点的都是一方头领。
“如果是这样，等她下次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怪类。”祭司说道。
“如果大司能帮忙，大系族感激不尽。”
大系族族长拿起一碗酒向祭司敬了个礼，一饮而尽。
“今天，几位虎师可以先休息。今天山魅已经来过了，明天应该还会来。”
虎师是大系族对能力很强的人称呼。很多能力超常的人都会被这样称呼。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等明天吧。”奔牛族祭司说道。
“好，你们先吃点东西，等会我们吃牛肉。”
大系族今天捕到一头水牛，正好拿来招待祭司他们。水牛早已被剥皮抽筋，去脏，分割好。正架在火上烤炙。牛筋会有其他用途。
牛并不是只有奔牛族才有，奔牛族只是毛牛比较多而已。
这夜他们聚集到很晚才休息。
期间，山他们和大系族里的人，聊起了天。聊到最后还动起了手，要比试比试手脚，看谁的力气大。他们捥架，进行摔跤比赛。
捥到最后，山赢了，没一个捥的过山。大系族确实有个力气很大的人，身高两米多的大块头，比山他们还高出小半截，身上肌肉一大块一大块的连在一起。他上来就把宇和渔给捥翻了，山也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险胜。
可见山赤手搏虎不是浪得虚名。
大系族几个没结婚的小姑娘，看着山，都有点相中这个男子，时不时的还偷看山，还有甚的给山拿酒菜拿果子。
山直呼：“够了，够了，吃不了。”
“这位猛士，有婚配吗？”有个直接点的姑娘向山问道。
“没…哦不…有。”
“有了。”
山发现自己差点说错话，赶紧改口。儿子都几岁了啊。
“像你这样的猛士，多几个也是可以的。”
部落里几乎都是近亲结婚，很少有嫁到外族的，如果真是遇到那种，非常喜欢对方的。，要拿出足够的聘礼，就可以娶走对方。
聘礼聘礼就是这么来的，族里人结婚是不需要聘礼的。
“啊…这…”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心里确实有点飘飘然了。
各个部落里确实也有娶几个妻子的人。
但也存在一些部落，几个男人同娶一个女人情况，与它们部落的历史和信仰有一定关系。
“山啊，你看这姑娘多好，把她带回去吧。”
“你不会是怕泷吧。”宇和渔添火加柴，想让这把火烧的旺些。
“山，这大系族姑娘不错啊！”
“你们…”
这几个损友
“姑娘佳人貌美，山自觉配不上。”
山委婉回拒，他心里喜欢的是泷，对其她女子确实没有想法。
“今天天色不晚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
现在已经吃饱喝足。
“明天还要准备应对山魅的事。”
大系族族长，适时解了山的围，于是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大系族那位姑娘临走前，给山塞了一块美玉。
其意思不用言表。
山他们回到，大系族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山看了看这块美玉，一阵出神，收起。又拿起自己脖子上挂的珍珠，雪白、圆润。即使在这夜色下也被月光反射出白色的光亮。这是泷送给他的。
“山，睡了吧。明天还要对付山魅呢。”宇说道。
对于山刚才，宇他们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他们在一起多，早就深知彼此的性格。
“别看了，天天看，没看够吗？”
“那姑娘要是跟我说，没准我就答应了。”渔说道。
“好啊，你要是吧，明天我帮你说说去？。”山收起了珍珠。
“别，你当我没说！”渔转过身，不在说话，呼呼大睡了起来。
“那姑娘还可以，但和我的忻相比差远了。”宇说道。
“……”山和渔无语，保持沉默。
第二天，太阳升起，金光照耀大地，为大地镶了个金边。清微光，弥漫山林。慧通光，一闪即过。雷动光，生物作息。白炼光，万物荣发。少生光，荫荫咕语。九尊光，人之最灵。苍鬼光，须蠕华华。盛林光，若变即尔。太微光，有容大至。尚微光，徐徐生之。此为太阳十色光，清微不足，去其一色。九而合一，是太阳本色。南山部南山有崇拜太阳诸部族，习太阳法，传声此言，少有人知。
远古的时代，人神共存。
“咕咕咯……咕……咯……咕……咯……”清晨，大系族养的白羽鸡开始叫了。
祭司和山他们已经起床。祭司带着食虎豹四处游走，查找山魅的痕迹。
在一处田野，祭司发现了，脚印，和人类似，相比下，这脚印比人的脚印纤细，有爪痕。说明趾骨上指甲尖锐。
稻田惠子被吃了一部分，看来她只吃上水稻的上半部分，而且食量不是特别大。基本上每块田地都有她的痕迹。
水稻，奔牛族也有种过，但他们一年只能种两季，多了不行。
“竟然有吃水稻的山魅！”祭司反倒对这个山魅产生了兴趣。
“弓箭没用，我们都射不中它，就算是射中的箭也会被她用手抓住。”
“近距离搏斗就更不用说了，她速度太快了！”一名大系族的人对山他们讲述山魅的情况。
“那岂不是和爻伯一样快。”能跳四五丈高，那说明力量也不弱。
山他们脸色凝重起来，上次爻伯的事情，给了他们惨痛的教训。
“爻伯是谁？”这名大系族人问道，他没听过关于爻伯的事。
“爻伯是怪兽，比你们这的山魅还凶狠。”
”那它会来我们这吗？”比山魅还凶狠的怪兽，让他们有些担忧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它现在在西山里。”山向几名年轻大系族人解释清楚。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龙精虎猛，胆肥体壮，是族里好手，一手插秧技术，更是娴熟无比，再配上他们的插秧歌。“山头云上云嘞，地上草子多。莽莽大南山诶，清平大系族。能做庄稼事诶，谷献一禾说。……”
他们简直就是所有部落劳动的模范，“一禾”是他们信奉的粮食作物之神。
到太阳悬挂到天空正中时，烈日炎炎的太阳，让人如同置身烤炉。
“今天，这山魅怎么还不来？”
“就是，昨天这时候早来了。”
“难不成知道有奔牛族的虎师来帮忙，怕了？”
“不太可能吧。”
“她不会昨天吃的太饱了吧！今天不想来？”大系族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
但是他们已经做好陷阱，挖好了土坑，并在坑上面铺好了草，到时只要山魅一来，他们就把它引进坑里。再撒上渔网，到时候再上前，乱箭射死，准备让山魅有来无回。当然这渔网是加粗型的捕兽网。而引山魅入坑的人就是渔。他是奔牛族里速度最快的人，和猎豹的速度差不多。比速度，奔牛族还没人比得过他，包括山。
这时，大家正激烈争论山魅还没来的事情。“呼！”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山林中窜了出来，跃上天空，飞下山坡。
“嗯?”
“那是那山魅吗？还真能跳十几米高!”
“就是它没错了。”大系族的人对这只天天来吃他们稻子的山魅的身影非常熟悉。
“这山魅怕是和爻伯差不多，就速度而言比爻伯还快。”宇说道，完全出乎他们意料。
几秒后，山魅落地，停在田坎边上。伸出舌头，卷起一棵稻子的稻穂，连叶带茎全吃了。水稻只剩下半截，发现有人朝它走来，站起了身。
这山魅长的俊美，身高和人一样，穿有衣服，不知它从那里弄来的。或者，还是自己做的？黑色皮衣，黑色皮长裙，披肩孔雀羽尾。人的脸。像极了女人的脸，长有棕黑色毛发，一双豹子的眼睛，一只豹子的鼻子，牙齿尖细，有头发。头发上捆扎了一些头饰，头饰看着像彩石，中间插一根长长的玉簪，宽至两个头，玉簪细长，带有红色。像是染了血一样的红。
向山走来的是渔，他是族里速度最快的人。和猎豹的速度一样快的人。
山魅眼睛警惕的盯着渔，想要看他来想要做些什么事。
“刺刺……”山魅发出刺刺声，无比尖厉。渔听得汗毛乍起，她的声音震得渔背后箭袋里的箭在不停地抖动。
渔近着看到这山魅了，就有点害怕，这气势简直和爻伯不相上下。于是他把心一横，反手提刀，几步并作一步，大踏步迈了过去。转瞬即至，前后不过两秒，对着山魅劈头盖脸就是一刀砍了过去。
但是砍了个空，山魅瞬间消失不见了，出现在了渔的身旁。
“刺！”山魅再次发出吼叫，渔的耳朵竟然短暂失听，这一刻让他感到世界出奇的安静。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大脑的撕裂感依然还存在，他感觉再继续这样下去，他的脑袋肯定会炸开。
渔嘴里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渔、渔、渔……”他的眉心浮现出一个古字，渔字，正是他的名字。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把他给笼罩。
“咻！咻！咻!”三支箭向山魅飞了过来，分上中下三部位进攻山魅。是祭司和山还有宇射的。
这是奔牛族保命技能，达到这种程度说明渔真的很危险。只有生死关头才能激发，和爻伯一战尚且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山魅，侧身避过！
这箭速度太慢了，虫子在爬吗？这是山魅此时的想法。
没有了山魅的叫声，渔得以保命。
“咻!咻!咻……”一时间，大系族人们的箭支也朝着山魅射了过来。
渔趁此机会，向身后陷阱里跑去。
山魅面对数十支箭射过来，也没有慌张，闪转身形，一一躲过。众人只觉一道黑影从那些箭支中穿过，至于怎么穿过去的，他们也没有看清楚。
山魅在田野间，好似闲庭阔步。
渔站在离山魅十米远的地方，拿着弓箭对着山魅。
“咻！”一箭朝山魅射了过去。山魅不屑，飞身而起，在空中用一根带毛的手指头弹在渔这一箭的箭头上，“砰！”羽箭被山魅手指弹的飞速旋转，斜插着没入了地里，刺进半截身子。
然而山魅从空中落下身子，却没有踩到实地。掉入两米深的大坑，它蹙眉，心里吓了一跳，正要准备跳出这大坑时，突然一张网撒下。她被网个正着。
大系族人和山他们在不远处对着山魅就是一通狂射，还有人投矛!
此时山魅皮衣狂舞，看着那些飞来的羽箭，临危不惧。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还是她自己吹的，披肩孔雀羽乍起，嘴巴微张。
转瞬，箭至!然而又只一瞬间全部化成粉末，随风而散，连山魅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
而距离山魅不远的大系族人和奔牛族人，此时面色痛苦，身上皮肤开裂，渗出鲜血，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们现在体会到了刚才渔的感受，难受至极，身子仿佛要撕裂了样。
他们离山魅还有十几米远，可刚才渔可是和山魅面对面啊。
一些距离山魅较近的山石草木全变成了粉末。奔牛族祭司见事不妙，摸出颗不规则铁丸，拿在手里大拇指弹出，铁丸爆射而出，击中山魅脑袋，山魅揺了揺脑袋，似乎被这铁丸子击的有点晕乎了。
祭司是所有人里唯一还能动作的人。
“快！快，快回族里！”大系族族长松了口气，现在能控制自己身体了，但全身被撕裂的疼痛感还在，领着一众人狼狈的向族里跑回去。
刚才山魅对他们不知做了什么法，他们动弹都困难。
只有祭司知道，这是山魅发出的声音，声音至微，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但是穿透力和破坏力极大，他是能听见的。
祭司和山他们也跟着大系族族长进了族里，族里有大系族的碑纪，具有一禾神的神力，一般的山野精怪难以接近。
在大土坑里的山魅，没过多久就清醒了过来。头上还有个大青包，是祭司用铁丸打的，不过它的恢复力极强，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它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穿透了周围的大山。大系族后面十几里地的清平山也听得到，由听得到转即听不到，并不是声音没了，而是声音太过强烈，普通人无法听见，除了一些能力较强的祭司们，就几乎没有人能听得见这种声音。
祭司们说这种声音是至微音，希微音，他们发现，这种普通人听不见的声音在这个自然界存在很多种。甚至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能听到的声音种类，普通人听到的不过是这个世界很少的一部分。
山魅从坑里跳了出来，那张网，已经被它的声音震的粉碎。
眼神盯着大系族人居住地那里。摸了摸头上的包，疼得吱吱叫，大吼一声，向大系族奔去，几百米的路，对它来说不过是几个跳跃的时间。
山魅来到大系族石碑前，有点不敢前进，停顿了下。石碑上面有一禾神的刻像。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但它不愿再犹豫在这，“刺!”大吼了一身声。
“嘭！”出乎意料的它被弹飞出去。石碑上光芒大盛!
不知何时，大系族内，出现一个木头人，高有三丈三，由大圆木组成，手持一柄巨大的木锤，向山魅，大步走去，“嘭！嘭！嘭……”走起路来声音很大。
山魅被石碑弹开后，有些难受，此时看到一个巨大的木头人向它走来，更加警惕小心。但是这木头人动作也太慢了，对它来说毫无威胁，它觉得自己一爪子就能把它拆了。
这木头人，是大系族祭司，施展的五傀术。这个木头人名叫木傀，既然有木傀，就有火傀，金傀，土傀，水傀。这五傀为主又可以至奇，至大。有天傀、地傀、风傀、山傀、石傀、雨傀……。凭施法者能力所能展现的东西就不一样。
大系族祭司如今施展的就是木傀。这几根木头也是长期待在族里的木头，被大系族祭司常常炼制，现在操控起来得心应手，没有阻碍!
“嘭！”木傀一个跳跃，跳起两三米高，飞身一锤子将地面砸的稀烂，这一捶本来是打向山魅的一锤子，但被她轻松躲过。
太慢了，和蜗牛差不多。
山魅朝着木傀走去，“嘭！”，一爪子击中木傀的腿关节。
没烂？
再来，“嘭！”这次力道更大，一爪子拍过去。一条木腿的小腿被拍飞了出去！
前后两爪子一秒不到，木傀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正是因为如此，大系族祭司在山魅来的时候没有使用木傀，现在看样子确实只有被秒杀的份。
奔牛族祭司这时拿着他的铁刀，走了出来，一身鸟羽衣，镶带兽牙串。全身肌肉一块连一块的，看上去充满了力量。
刀上有火焰，他整只手臂都在燃烧。火星子时不时的飞舞着出来。
山魅一脸的肃穆，就是这家伙打了它一个大青包。现在头还是隐隐作痛。
“刺……”
山魅又开始它的超声咆哮，这种超越普通声音的声音就叫它超声咆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