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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见赵叔正阳知实情 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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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赵俭的勾连,王进福到外城东城门服徭役,却一不管把门,二不管盘查,只扫扫台阶、门洞。

晚间有时替告假的人睡在城门楼上。白日莫耀祖常喊他去看会儿店,或搬些货,莫耀祖想的是,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地管了大哥的衣食。

王正阳则住在脚店里。

一日午饭后,王进福与莫耀祖在东外城。脚店里,老两口儿、袁玉环都午睡。关锁没事做,也在客堂的椅子上打盹儿。

王正阳教钰儿练了一会儿功架,钰儿问:“总这么站着有何用?”

王正阳一个骑马步扎好,让钰儿挺身站到自己手臂上,摇摇晃晃居然掉不下来,他想蹬腿跳下,却是粘在王正阳胳膊上一般,不得脱,不由大呼惊奇。

太阳西斜的时候,想到赵俭叔找过自己,自己去赵俭叔家,他又不在。

跟玉环姑说了声晚上回来,便往北关慢慢走去。

远远地看见赵俭叔的家门楼。

“是阳儿吧”,一声呼唤,赵俭自后面骑马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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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见前面的人像王正阳,却是人高马大,看背影不敢相认,快到近前才喊。果然如荷儿所说,总见面不觉着,一下半年未见,才觉出长成了大后生。

下得马来,“阳儿,听说你来过,正想明日去看看你。”

久未相见,王正阳忙立足,深深作揖,眼泪又忍不住下来。爹虽没说详情,却是与自己说,赵俭叔与耀祖姑父为爹娘花光了家底。

赵俭握起王正阳的手,看着面前这个忍着抽泣的后生,眼里泛着泪光,现出一丝欣慰的笑。

“阳儿,事已至此,且忍一忍悲伤,容叔与你慢慢讲。”

抬头瞅了瞅西坠的落日,有些话赵俭并不想让荷儿与丈人知道。

在一家小饭馆里,问了几句王正阳在高老爷家的情形。

与王进福、莫耀祖的关照不同,王正阳独自一人与鲍云豹搏命,让赵俭觉得这个孩子能扛事。

而且得知娘去世,一般孩子会乱了方寸,可王正阳虽看着满是憔悴、伤感,却依然挺拔、冷静,还能先过来找自己谈,比自己年轻时要强不少。

再者,赵俭觉得王正阳已长大了,爹娘出了这么大事,仍蒙在鼓里也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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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卢典史如何移花接木,将五百多两银子记到王进福头上,佥事赵卫来巡查兵备,户房、刑房都加罪于王进福的事道来。

王正阳已怒火中烧,“这么说,我爹差点儿被治死罪,是卢典史作的俑?”

赵俭道:“正是他的诬陷。”

“若无此事,我娘也不会出事”,王正阳眼里闪着愤恨的泪花。

赵俭道:“虽不是他直接所害,却是因他而起。”

“好个奸人,好个昏官。”王正阳手攥成拳骂道。

赵俭仰头一杯干了,“户房、刑房的老爷们哪里是昏,他们心知肚明,不过官官相护罢了。那卢典史我不会放过他,待我腾出手,定不会让他好过。”

王正阳道:“侄儿去讨回这个公道,无需赵叔出手。”

赵俭摇头,“你自管守孝,照顾你爹。如何惩治他,有我足矣。知府大人到刑捕司老爷都给这案拍了板,翻不了案,我从姓卢的身上找回来。”

王正阳听着,心里却拿定主意,必是要当面看看,这个污吏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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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道:“几日前,我与你耀祖姑夫见过一回,他想得对,当伙计是给别人赚银子,迟早得自立门户。生意上的事,不是表面那样,你眼下能虑事了,再看高老爷如何与人做生意,当与以前不同。再跟一、两年无妨,什么时候想离开,他也拦不住你。”

临别时赵俭嘱咐:“有我和你耀祖姑夫,你爹娘的事无需管,万不可盛怒之下引火上身,否则今日我便不该与你讲这些。”

赵俭的话王正阳根本没听进,当下最要紧的是与卢典史算帐,问他欠不欠娘的命;爹的清白,他拿什么赔?一只耳朵?便宜他了。

至于当伙计的事,已经顾不上想了。

这些时日,王正阳脚店、老院儿、赵俭叔家转着住,他去哪里别人也不再多问了。

一日前半晌,正是衙门里人们精神气儿足的时候,王正阳头戴六瓣帽、身着锦蓝长袍、腰系黑丝绦、脚蹬粉底皀鞋,到户房衙门口,声称受刑捕司杨指挥指派,来给卢典史传口信儿。

衙役上下打量,见眼前这后生还带些稚气,身板儿比一般人高些,挺拔结实,“你是刑捕司的?可有手笺?”

王正阳作揖,“在下自杨爷处来,并无公事要办,只替杨爷传个口信儿,杨爷说无需手笺。”

衙役看他不慌不忙,衣着做派不像闲杂人,便进去通报。

卢典使听了一愣,自己虽认识杨伯雄,平素却无交往,只是拱下手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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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让人来找自己,莫不是王进福的案子又有变?王进福银子交了,人也判了,案都结了。沉吟了一会儿,想不定,便让进来问问。

王正阳深深拱手作揖,“大人可是卢典史?”

卢典史看眼前之人有些憔悴,却有股掩不住的强悍之气,困惑道:“你自刑捕司来?找我何事?”

王正阳垂着眼睛,看着卢典史脚面,他怕自己一抬头露出满腔怒火,余光仔细打量着,见眼前的卢典史中等个儿、三角眼儿、白净的方脸。

“在下新到刑捕司听候,杨爷差过来相问,王进福贪银案,城南卫修缮房屋折了多少银两。”

卢典史眯着的眼睁开,“这我如何知道?不是结案了么,还问这干甚?”

“想是杨爷要核对银子出入,在下该与谁去问?”王正阳搭讪着,眼角左右看着。

卢典史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说不出,“应是户房通判大人吧。”

“谢谢卢典史指点,在下这便去回复杨爷”,王正阳作了个揖告退。

要出门的时候,卢典史突然问:“既是杨指挥让你来,可有腰牌或手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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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扭头,带着怪异的笑,“杨爷不曾给”,说完转身离去。

卢典史觉得此人异样,起身踱了几步,突然一激灵,此人像王进福,难道是他儿子?

转念一想,与王进福当面对质都不惧,他儿子又能奈我何。再说,蝼蚁草民,以后连他进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辈子也别想翻案。

当晚,王正阳哪个家也没去,而是在东关的一个大碾房里过夜。

一般粮店都有自己的碾房,白天赶着驴骡碾米,晚间便锁了门。

王正阳先上了房顶,从通风窗进去,在里面练练功,睡在大碾盘上的米斗里,倒也舒服。

有一两几钱银子在身上,足够他吃馒头、烧饼的。

他悄悄潜回高老爷家的小杂货屋,把绸衣脱下,换了青色布衣,刀也包好带上,插在碾房顶通风窗边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一日,依例是官员早散衙,回家沐浴的日子。斜阳映照平阳城的时候,卢典史比平时早些出了衙门。

他已忘了几日前陌生人突然来访的不快。身着官衣,迈着方步,哼着小曲儿,街边买了一瓶酒、一包烂肉、一包羊头肉,兴致满满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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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的是远远地一个人,若即若离地跟着他。

夜晚,三间瓦房的西屋内,卢典史与媳妇和两个孩子烛灯高挑,说说笑笑地喝酒吃肉。

王正阳坐在对面屋顶上,看着窗内晃动着的人影,恨不得立马把他提出来,到娘的坟前先砍他一只手。

但他还没想好,要怎样向他讨回这个公道。

银子自然要拿回,这个污吏该怎么处置?若是鲍云豹害死自己娘,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这是个自己伸手就能捏死的人,师父说武功不能用来与弱者争长短,王正阳一时拿不定主意。

“既然他让爹下了狱,便让他也下狱。”想到这里,屋里灯熄灭时,王正阳悄无声息落地,伏在窗下听了会儿,又跃东墙而走。

王正阳在等待时机。两日后的前半晌,卢典史老婆挎了竹篮,带着一儿一女上街去了。

王正阳一直在他家附近转,看看四下无人,飞身进了院儿,却见门窗都关了个严实。想起小时爹卸家里门板的情景,托住门鼻向上一举,整扇的屋门便卸了下来。

王正阳听他们两口儿半夜说,柜匣子盖严实之类的话,进去看,东屋是客厅,大立柜、大方桌和几张太师椅。

银子应该在睡人的西屋,炕上是炕柜,北墙是个三节的大红漆堂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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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那节堂柜挂着锁,两边没挂,试了试,东面的柜盖能掀开,是些棉被之类,西边那个虽没锁却打不开。

王正阳知道这种柜的机关,自己家的也是这样。只有中间的锁打开,取下盖儿,边上的那个才能打开。王正阳一把扭开了锁,如法炮制打开了西边的柜。

上面摆了几件整整齐齐的绸缎衣裳,下面是两条潞绸被褥,被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王正阳觉得这柜底有些浅,里外对着看了几眼,确实有夹层。

东西全拿出来,一个带着铁叶子的木盖儿露出,揭开看,黄灿灿的几十锭金元宝。

扯过炕上的棉布,把金元宝包起来。往里掏,还有几锭十两的银元宝,打成一包。

刚想把物品恢复原样,想了想,就是要让卢典史看见,家里金银被盗个一干二净,看他敢不敢报官。

拎着金银包裹上了房顶,隔着街边的树枝打量外面,见前后无人时一跃而下。

将包裹系好,斜背在肩上,大摇大摆地顺着东关,出了东外城。

莫耀祖店里今日无事,王进福在城楼里打盹儿,哪里知道,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有他的儿子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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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数了数,共一百二十两黄金,七十两白银,都放进屋后大榆树的树洞里。

往回走着,心想:若这笔金银交给耀祖姑父,他便不用发愁本钱了,可如何向他说这金银的来历?

长辈们一旦知道自己盗了别人的金银,尤其是爹,怕是要骂家出逆子,天塌下来了。

决计先瞒一瞒,惩治完这个卢典史再说。

王正阳又径直奔卢典史家,他要看看,家被洗劫一空后的卢典史会是什么模样,他要享受这个场面。

一条宽巷子,街边没有店铺,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砖门楼和砖房,这里住的大多是平阳府小官吏,街上也没几个行人,门半掩着,里面传出哭嚎声。

王正阳装作懒洋洋地走过。卢典史老婆匆匆出来,锁好门,往衙门方向去了,大概是去找丈夫。

左右无人时,一跃上了墙,从他家后房脊转到西厢房屋顶,被锁在正房屋内的两个孩子嘀嘀咕咕说话,便坐在屋顶等着。

约摸多半个时辰,卢典史跟着老婆气喘吁吁回家,关了院门、进了屋,只听卢典史大叫:“老天爷,怎的这般狠毒,把我家钱财洗劫个干干净净。”

他老婆哭道:“我们报官吧,让官府拿住盗贼,或能追回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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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典史:“这么多金银,我们一无买卖、二无田产,如何说得清。你出门前怎就不小心些,定是盗贼看准了时机,翻墙进了院。”

他老婆哭道:“我门窗关得好好的,如何防得住他破门而入。妾带着俩娃买完菜便回,家却成了这样。”

王正阳听得差不多了,便坐在西厢房房檐上面,冷冷地喊“卢贪官,院里讲话。”

四人忙不迭出来,见屋顶上坐着个一身青衣、眼神恶狠狠、满脸狰狞的年轻人,都吓了一跳,俩孩子和他老婆都“哇”地一声嚎起来。

“姓卢的,你想把这事闹大,就让他们哭叫”,王正阳居高临下,眯眼看着四人仰望的脸。

卢典史瞪眼小声止住了老婆、孩子,向上拱手,“好汉,在下何时得罪过,如此加害于我?”

王正阳:“你做下的事,自己不清楚?”

卢典史:“我做了何事?”

王正阳:“你贪污官银,栽赃我爹,害得我家破人亡。”

卢典史这时看清,正是几日前,到户房找他的那个年轻人,恍然明白,“你不是捕快,是王进福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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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冷笑道:“那天我去认认你的模样,再认认你家的门。”

卢典史:“你清空了我家,还要怎样?”

王正阳:“我要你到衙门自首,还我爹清白,还要你还我娘性命”,王正阳声音有些颤抖。

卢典史暗道:完了,今日在劫难逃了。

他已耳闻王进福老婆死了,再糊涂的人也知道,王进福不下狱,她老婆死不了。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撑到底。

对屋顶的王正阳道:“银子是你爹贪下的,我也没见过你娘,都与我无关。”

王正阳从未想到,世上还有这等无耻之人,气得笑了。从瓦上捏下一角,他想打断他鼻子,让他破相,这个人太可憎了。

突然耳边似响起娘的声音:“阳儿别介,有尧帝爷哩,你今日杀了他,娘也从坟里出不来。”

又似见师父怒气冲冲对自己道:“正阳,你练武不是为了打这样一个货色。”

王正阳强忍着,手搓了两下,“卢狗,给我爹娘一个公道,你不给,我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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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典史虽见利忘义,却是能看明白,今日抵赖无用。

索性实话实说,“好汉,今日在你手里,我已算死了。不妨明讲,你爹的事我不会承认,承认我全家都是死。我若不贪,如何住这瓦房,妻儿如何穿这锦衣。我非有意加害你爹娘,事到临头没有办法。而今我这半生积蓄都归了你,算我赔个礼。我欠你家的,若想取我性命,便下来拿,只求好汉放过我妻儿。”

说着,跪倒在地向房上磕头,他老婆也拉着孩子跪下,叫好汉饶命。

王正阳想下去取了他手,似听到娘又说:“阳儿,走吧,别跟这等人耗了。”

正犹豫间,门外有人拍门,“卢典史,你家出了何事?”

王正阳突然泪水溢满眼眶,咬着牙道:“姓卢的,我的公道你还未还。”

腰胯一拧,飞身到了正房那边屋脊,卢典史再看房上,人早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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