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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赵俭张荷儿定姻缘 魏主事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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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福已看出两边的意思,便对赵俭说“老伯如此相留,你就别急着去了。”赵俭也明白了八九分,便说:“那就相扰老伯、荷儿妹了。”

王进福没想到张老伯这么爽快,咧嘴笑着说:“妹下厨略操办俩小菜,我哥儿俩街上买酒肉去。”

张老伯与荷儿要阻拦,赵俭边瘸着走边回头笑道:“有我哥儿俩在,老伯与荷儿妹无需费劳。”

二人来到街上,赵俭直接奔肉铺里要割十斤肉,对王进福说:“大哥,我腿脚不方便,我多买些你拎着。”

王进福:“兄弟,现在天气尚热,你买那么多肉,吃不下要坏的,先少买些,过几日来时再买也不晚。”

赵俭脸一红嘿嘿笑道:“说的是哩。”

赵俭一气买了米、面、菜蔬、鸡蛋、酒肉,用去了差不多五钱银子,王进福连夹带拎,二人带了一堆回来。

荷儿已做好了紫苏炒鸡蛋、炸豆腐丸儿,又把赵俭买回的熟肉切好装了几盘,切了半碗蒜末儿倒上陈醋,淋上麻油。

张老伯一时高兴,精神也好了不少,盘腿面向桌子坐了,王进福和赵俭各坐两边。赵俭见荷儿在地下伺候着,心里有些不忍,便说:“咱一共就四口儿人,都如自家一般,怎能让妹等着吃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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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伯道:“女儿家,不上桌也罢。”荷儿说:“丸子已凉了,我再去过过油,两位哥哥和我爹先喝着。”

张老伯:“我身体不爽利,得有好长时日没喝酒了。这酒闻着就香,我少陪口儿,你哥儿俩喝尽兴。”

王进福夹了一口紫苏炒鸡蛋,紫苏的清爽合着鸡蛋的香气让人浑身通透,再吧嗒一口杏花儿村,一下就上脸了。

荷儿端上重新过了油的炸豆腐丸儿,赵俭先夹了一个,外焦内嫩,香而不腻,连连称赞。王进福道:“妹,酒菜都齐,无需再忙,快上炕吧。”

张老伯:“荷儿,你便坐吧,替我敬敬你两位兄长。”

荷儿端起小酒盅,“妹也不知该说啥,这几年王大哥对我家一回回关照,赵兄初来又这么多破费,妹和爹谢谢二位兄长。”两人的酒盏与荷儿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几人吃喝得汗津津,张老伯说:“你三人慢慢吃喝,我吃好了,靠边歇会儿。”

荷儿看着赵俭箍着眼罩儿,吃饭擦汗有些别扭,犹豫了下说:“赵兄,把那眼罩摘了吧,到了家里咋舒服咋办。”张老伯也在一边说:“便是。当年我们伍打接应,打前锋那个伍死伤十之六七,什么样都有,连哭的心事都没了,到了自己家不必拘束。”

赵俭:“我是怕妹看了不舒服。今日摘了它,不装扮着了,妹只管喝酒吃菜,少看愚兄几眼便是。”说着,把眼罩扯了丢一边。由于整日箍着眼罩,左眼窝儿一个白白的圈儿,伤口长成扭曲的疤痕,好在他本就是白净人,还不算太显。仟仟尛哾

赵俭索性就让父女看个明白,又拉起裤腿,露出右小腿手指粗半拃长的刀疤,那疤痕往两边分着,嘿嘿笑着说:“老伯和妹看,这条腿伤成这样,还好没连骨头砍了去,否则今日我就来不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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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儿脖子往前伸着看得惊了一下,眼圈儿一红低了头。

王进福看到亲事说到这个地步,心里定了,说:“老伯、妹、兄弟,今天本来是相亲,我看咱们两边都无其它挑剔,这亲事不如今日商量着定了,你们意下如何”

赵俭独眼端详着张老伯与荷儿的脸色,说:“我愿意,看老伯与荷儿妹是啥念头。”

荷儿低头羞红了脸,眼里噙着泪,她想说‘我听爹的’,可毕竟自己是个女人,怎能赤裸裸地说愿意的话,张着嘴嗫嚅着,“我……。”

张老伯靠着炕柜,手扶着炕喘了几口气,沉吟片刻,道:“进福侄儿既然挑开说了,赵侄儿如不嫌弃我父女,我便做了我女儿的主,只有一样,莫三天新鲜,日后翻脸,若成了一家人,我女儿自会尽妇人之道。只是我已年迈,好坏不定,娶了我女儿,必得为我养老送终,若日后嫌弃,不如现在一拍两散,除此无它。你若同意,此刻我便受了你磕头认亲。”

荷儿已经下地,站在堂柜旁泪流满面。赵俭已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道:“荷儿妹,当着老伯和大哥的面,哥我立个保,若跟了我,妹咋对爹,我便咋对老伯;妹要穿杭缎,我定不买潞绸;一日三餐,妹想做便做,不想做我便买回来。”

见荷儿还是哭个不止,赵俭看看王进福搓手道:“大哥,你看兄弟立这个保还差哪里?”

王进福看出来,荷儿不是不愿意,只是过去的日子太难了,这当儿想的有些多,搁哪个女人也会流泪。当初阳儿娘一说跟自己成亲,前后不知哭了多少回。便道:“妹,今儿是圆满的事,快把炕桌收拾清楚,好认亲哩。”

当下,王进福和赵俭下了地,帮着荷儿把盘碗、炕桌儿收拾干净,张老伯炕当中正襟而坐,王进福和荷儿立到一旁,赵俭跪地喊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女婿赵俭叩头”,说完,一拜叩地磕了三个头。

张老伯缓缓说:“贤婿请起。”见赵俭起身有些不利索,荷儿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搀了一把扶赵俭坐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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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程远:“当下还没有。不过各方人证、物证已是确信无疑,可以判了。另有两件事请示大人,一是那张德柱等三人如何对待,他们身上疑点尚未弄清。二是胡海一伙除抢劫一案,其它还要不要审下去。”

邓知府:“我听说张德柱等几人的家境也就衣食度日而已,所贪课银也多不到哪里,酌情赔官家一些就放了吧。那胡海一伙做牙纪之前就在东外城霸道,好好审他一审,按律严办,告示往东外城那边贴一贴,也是给东外城商户和百姓撑撑腰”

魏程远:“大人放心,下官必亲力亲为,把这案子尽快结了。”

邓知府回了句:“是得尽快结了,平阳府事情还多着呢。”

除胡海一伙的威逼、抢劫客商罪状外,魏程远重将他们逐一提审,凡被他人检举出恶事的罪加一等;凡检举他人犯法属实者,减徭役一年;检举重大事项者减三年。

如此一来,胡海这伙人相互检举开了,胡海被弟兄检举最多。肖正良检举胡海干牙纪之前,偷抢客商货物银两是家常便饭;还带几个混混轮奸了一个寡妇老太太的孙女,两年后老太太把孙女白送给外地人当老婆,自己拿着麻绳到胡海家门楼前上吊了,胡海让他把老太太尸首扔水坑里。

胡海这伙弟兄你检举我,我检举你,最后弄了个不赔不赚,却把胡海推到死路上。魏程远一看差不多了,让众囚犯签字画押。胡海判了斩,上报省按察院和刑部,待来年审核后秋后行刑;其余胡海同伙有的判数年、有的终身西北服苦役。

数日后,张德柱、王雄、姜三儿三人也没怎么细审,罚十两银子放人。王雄和姜三儿的家人第二天就把十两银子交了衙门。王雄临出去时跟张德柱说:“哥,我出去马上筹银子来赎你出去。”

王雄为张德柱筹银子,可自己家已是空了。

张德柱被杨伯雄拿到衙门那天,差役们已经把家翻了个遍,值点钱的都顺走了,桌椅、箱子几样大件都抄到了衙门。张德柱家除了房子已无甚可卖,王雄一时给张德柱凑不出,便去找张德柱商量卖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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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柱想到爹娘就给自己留下这么点儿念想,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这事传到邓知府耳朵里,想他请自己吃饭、逛妓院花钱如流水的模样,邓知府摇了摇头。说:“让他到户房充个杂役顶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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