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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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这个行业已经有数年，要对其中的任务进行评价的话，那么保镖类型的工作无异最为麻烦，用游戏来形容就是“护送一个比婴儿脆弱、比老奶奶走得慢、看到敌人会自动冲上去受死的傻子，走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
不过假如保护对象是位有钱人的话，报酬会相对丰厚一些，多少能抵消掉抗拒感。
由于处在春假期间，高中生的只身出行并不显得特别奇怪，理论上不会引来太多注目。
可是通宵外出、信用卡办理、考驾照…还有稍后要到酒店入住这种事，也得等到成年后才能完全拥有自由，因此这时的堂本清智仍然不得不使用幻术对自己的年龄进行伪装，世间观念着实是件麻烦的事情。
从东京搭上新干线，到达站点后转乘酒店接送巴士，一路上包括任务目标在内，三名女子大学生的嘴里不停地吱吱喳喳。
而座席在最后面的眼镜青年便是堂本清智，内心感叹着年轻人的旺盛精力，面上却毫无表情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总算是无惊无险顺利到达旅馆。
原本换乘这种事就已经颇为麻烦，不得不在旅途中的某个陌生车站寻找自我的位置，仿佛寻找的是什么人生意义，听起来很是文艺。
可惜实际上完全不是这回事，尤其对于方向感差，认路灾难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大麻烦。
所谓理想的出行，理应是上车以后便能够安心坐在位置上，接着只需要静静等候交通工具直达目的地才对。
言归正传，总之来到了度假区的温泉酒店，由于这次的目标对象是位富家小姐，因此选择的场所也相对高级。
毕竟进门的瞬间便是室内奢华的装修，以及各处精美的挂设，工作人员亦是衣装规整，服务周到又不会过分热情。不免令人觉得酒店似乎着力于打造“能让顾客大概感受到自己的钱花在了什么地方”的第一印象。
高消费场所最大的好处能够筛选人群，特别对于喜欢安静的堂本清智来说。避免掉人多聚集着实不错，可惜相应地要花掉更多活动经费，单单从心态上来看，自己想必永远做不成有钱人的了，堂本清智再次在旅途中确认了自我。
“啊！这边这边。”
“抱歉，我有点晚了。”
“没事没事，刚刚好。”
在前台等候办理手续的时候，目标对象的朋友又增加了一人，大概事前已经约好于当地汇合，于是变成了四人女子大学生这样的情况。
更巧合的是，这新加入的一人曾经也是堂本清智的任务目标——豪宅事件的那位屋主女儿，也不知道这里应该感叹“月本太小”还是“有钱人的朋友果然也是有钱人。”
因为近40年的人生当中，主动和自己要联系方式的异性着实有限得很，因此尽管当时没有答应，但向来不怎么留意别人样子的堂本清智还是记住了对方。
而上次见面的妆容与原本的样子相距不远，现在则是幻化而成的平平无奇眼镜青年，倒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
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现在有心思和朋友出来旅行，想必她或多或少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对于曾经服务过的客户，堂本清智自然乐见他们变得身心健康，「咒术师」在某种意义上跟「医生」「警察」类似，都是帮人解决麻烦的类型，从社会层面去考虑，还是生意越少越好。
目标对象和自己的房间隔着不少距离，因此堂本清智在经过四人间的时候，放出简易纸人式神进行潜入。
以咒术师的操守起誓，这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没有任何要偷窥的意思。再说作为委托人的父母要是担心的话，一开始就该把自己这位异性保镖否决掉。
牛鬼事件已经过去大半年，但对能力者业界有些了解的富人们仍处于不安状态，这段时间安保公司的业务也是节节上升。
但作为普通人的毕竟能力有限，因此一名接受自由业务的乙级咒术师自然相当抢手，近期堂本清智推掉的工作比接手的工作要多得多。
“没想到堂本哥哥还接这些普通人的保护任务。”
在统计学里面，“发生的可能性不足5%”便可以算作小概率事件，可是今天“碰见熟人”的可能性显然远远大于5%。
但眼前这位谈不谈得上熟人还有待商榷——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三途黑绳。寒冷天气下更为白皙病态的肌肤，依旧身穿黑色和服，花纹样式较上次有些改变，小腿摇摇晃晃坐在那具半身恶趣味式神上。
不同的是，这次式神没有维持上回那令男性血气下冲的吊带袜和高跟鞋，而是换上了牛仔裤和短靴。难道除了审美以外还有着实用性的关系？堂本清智不太清楚。
“比起任务种类，还是报酬更重要。”
与上次见面一样，少女似是仍旧没有下地行走的打算，于世人眼中理应是个相当怪异的存在，却丝毫未引人注目。
堂本清智自然看得出对方同样使用了幻术，一般市民看来眼前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女性青年。
“使用幻术伪装的人通常有两种，自己看自己的时候是原样，抑或自己看自己是伪装样，堂本哥哥是哪边？”少女忽然发出提问。
“…唔，我是变换着的类型，不过后者比较多，从演技分类上我是体验派的。”堂本清智想了想回答道:“人偶尔都会有不想当自己的时候嘛。”
“好了不起！”三途黑绳张开口摊大双手摆出表示意外的动作，表情相当浮夸，，接着从怀中掏出笔记本：“原来如此，我一直保持的是原样，这是个有用的经验，值得记录下来。”
“传说三途家颇为神秘，但看你的样子倒不太像，恶趣味这点确实是清楚了。”堂本清智开口调侃。
“我们只是不喜欢和其余九家交流而已，仅仅因为祖先的缘故就硬要凑在一起，老实说超级困扰。”三途黑绳显然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一个人孤僻独行的话，世间大众就会擅自添上各种解读，从堂本哥哥身上散发的氛围来看，应该是经验者才对。”
“我理解，虽然不知道你来这边准备干什么，接下来就互不干涉好了。”堂本清智看着少女说道。
“协议成立。”三途黑绳摆摆手，驱使式神走向自己的房间。
虽然喊的几句“堂本哥哥”很明显是装出来的，但年下少女这样子喊果然杀伤力无穷，很可爱！
……
三月下旬的时候，伴随着积雪化开，河流水位明显上涨，植物渐渐开始泛绿，山里呈现一片生机的景象，而更为重要的，是不用顶着寒冷去泡露天温泉了。
“啊～好幸福～”
“呼呼～”
“唔，不想说话啊。”
“…”
临近黄昏的时候，包括目标在内的四名女生已经一同泡在热烫烫的温泉池子里。
春假算是夏天前最后一个温泉旅行的时间点，选择出行的人有不少。因此即便是高价旅馆，泡池里同样有不少别的女性，一位带着小女孩的母亲，两名在低声聊天的青年职业女性，还有一位奶奶辈的人物，没能够让四人达成被动包场。
不过看她们开心的样子，明显不是介意公共浴场的那类人，此刻堂本清智正在隔离墙另一端的男汤里，稍稍提高了听觉的灵敏度，对女大学生之间的话题颇感无聊。
实际上他更想住在每个房间都有单独配置泡池的旅馆里。
“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目标对象问道。
“诶，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前目标对象有些意外。
“看你这段时间来发呆的样子，和以前不同了。”坦率的女三号说明情况。
“大概是有喜欢的人，但还没有发展成那种关系！”睿智的女四号一语道破。
接下来便是连串嬉笑声，引得旁边几位年长女性感叹：年轻真好。
男汤这边安静得很，这边加上堂本清智也只有三个人，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说话声。很明显三人并不相识，只是恰巧不约而同在这个时间出游，恰巧这个时间泡在同一个温泉里，默默看着往海里落下的夕阳。
……
晚上女子四人组回到房间，里面已经布置好4张进餐用的小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料理，小菜、蔬菜、肉、鱼、汤、以及一人份的焖饭，分门别类。
传统上外观看起来份量少但精致的和式料理。
“继续刚才的话题，对方是怎么的人？”目标对象追问道。
“其实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前目标对象这次很坦率。
“诶！”
“骗人的吧，居然会有能拒绝你的男人！”
“…”
堂本清智安静呆在房间吃着简单的定食，因为现在算是工作时间，并不适合进行那样耗时长的豪华晚餐，因为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容易造成食物浪费。晚餐后顺手打开电视节目作为背景音乐，开始了漫长的发呆时间。
隔壁传来女子大学生们的嬉笑声，三月份的晚上仍然带着寒意，所以任务目标没有在夜间外出到处跑，着实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