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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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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山中走兽渐多。

穿林过溪之时,总能惊动些鹿麂猪獾来。

沈唯行到一处溪流旁,取下腰间葫芦,汲了一葫芦水,用手掬起一捧喝下,甘冽无比。

回过头,望着身后毫无动静的山林,沈唯轻笑了下。

两个月了,这帮人追在沈唯身后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里,沈唯带着追兵一路奔逃,已从小五台山遁进了太行山脉之中。

这一路千里奔波,沈唯已记不清和追兵交手了多少回。

只记得每次沈唯得到较长时间安顿的时候,就是对方胆惧之时。

沈唯每次返身交手,都必定开启心内虚空加以辅助,又回回将战场选定于狭窄逼仄之处。

因此在这等短兵相接的环境中屡屡大占上风,追兵队伍中那些武功稍弱一筹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的死在沈唯手里。

现如今还缀在沈唯身后的,也只剩下包括老太监、马姓老者、那图跋等十余人了。

两个月里一直在深山跋涉,沈唯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头发也无心打理,活脱脱快成了一幅野人模样。

至于身后那帮人形容更加凄惨,时不时遭受沈唯袭扰心力交瘁。

稍微休息片刻后,身后密林里传来喘息声,沈唯心知追兵又到了。

不慌不忙地赶到溪水对面一块丈许高的巨型砾石上,沈唯居高临下望着从林中钻出的几人。

只见那原本养尊处优的大太监一身宫中品级锦服已成了烂布条,原本梳理的极精致的根根白发如今犹如败草,富态的面相也只剩刻薄。

其他几人亦是如此,难分轩轾。

沈唯提气喝道:“杂碎们,且上前来,爷爷砍了你们狗头。”

说罢,飞身离去。

听得沈唯如此相激,那太监再也忍受不住。

发疯似的喊道:“追,给我追,咱家要扒了他的皮。”

然而,此刻已无人回应。

追击的几人都明白,任凭谁单独跟这贼子对上,都讨不到好去。

两个月来,每一次交手过后,众人都惊悚地发现,这贼子比之上次又有进步,几乎是一次一个模样。

最开始沈唯被追兵截上后,还多是以闪避为主,真躲不过去时也只能用以伤换命的方法冲出重围。

再之后,沈唯受的伤是越来越轻,带走的人命却是越来越多。

到了此时,老太监等人已是清醒的意识到,哪怕他们中任意两人联手与沈唯对上,也是要略处于下风的。

这个变化如何不让几人从心底产生忧惧?

而这时,那图跋开口了。

他已经很久没开口了,只因在这两个月中他又被沈唯袭击三次,一次比一次凶险。

最后一次,那图跋已经没有了鼻子,胸口处也给划出近六寸长的伤口,他已经彻底胆寒。

此时他开口说道:“千里牵魂快失去效用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突然间,马姓老者暴怒道:“追了这么久,死了这么些人,如何不追?!!千里牵魂,如何就没了效用?你敢糊弄于我?!”

说着话就已逼近那图跋身前,仿佛下一瞬就要掌毙其人,形状甚是骇人。

那图跋此刻哪还敢说些往常般的怪话来,连珠炮似地说道:“贼人粘在身上的牵魂香分量已是极少,中间此人又数十次冲洗全身,加上时间过去两个月了,确实快失去效用了。”

似乎是怕马姓老者还不信,那图跋又加上一句道:“即使是平常分量的牵魂香经过这么多的折腾也顶多只能再追击一个月。”

听着那图跋的解释,马姓老者问道:“具体还能追踪几天,你可能判断?”

那图跋想了一下,答道:“最多三天。”

马姓老者沉声道:“诸位,此子务必除之!否则过了今朝,他日岂有我等活命的机会?”

这时,人群中一个精瘦的汉子出声道:“马统领,我有一言,或可截住此人。”

马姓老者霍然转头,盯着这汉子,双眼精光一闪,问道:“若能截住此人,便是大功一件,回去后我替你请功。”

只听这精瘦汉子道:“我等追击已有两月,双方都已疲惫,而且相互追赶已成惯例。”

“而从此处往前,只有一条道是通往云台山之中的。除此之外别无他路,两侧都是绝地,那贼子也只能往前走,我们可以分出大部分人手从此处绕行至云台山,留几人继续保持追赶。”

马姓老者忍不住击掌赞道:“好!绕行云台山需要几日?”

精瘦汉子回道:“从此处小路走,只需一日多点工夫就能到。”

马姓老者也很是果决,当即便做下决定,道:“你既熟悉道路,便带着六人前去包抄等候,我带人继续追击。现在就出发。”

精瘦汉子领命,带着孙三等几人顺着小路离去。

马姓老者则与老太监,那图跋几人又休息片刻后方才向沈唯追去。

身后的动向如何,沈唯确实不知情。

长期的追逃下来已经成为一种惯性,当身后追击的动静依然传来时,沈唯也只是默认敌人仍在追击,并未想过分兵的情况。

因此,当两日后沈唯来到云台山脚下时,一场猝不及防的遭遇战爆发了。

云台山山脚下一片坡地不过十多丈方圆大小,往上,是直通往云台山顶的小道;往前方只一条道可以绕行。

那精瘦汉子所带的六人就在道旁埋伏着。

沈唯方一踏足坡地,无数暗器如漫天花雨般撒来,六条人影紧随其后。

沈唯不及防下,面对这波暗器攻势,也只得舞起刀花尽力抵挡。

“噗嗤”一声,腰间一侧已中了一记金钱镖。

接着六人刀剑齐递,纷纷杀来,沈唯步伐后撤,暂且躲避。

恰在这时,身后破风声袭来,却是老太监发出的绣花针到了,风声急促,直指沈唯背心。

那图跋、马姓老者也是一齐攻来,掌风、拳风在这片不大的空间中肆虐。

沈唯压力骤增,唯有将心内虚空的本事发挥到最大,险之又险地躲过几轮致命攻击,对于实在躲不过去的攻击,也只能以小伤换空间了,十数招间,沈唯已经鲜血淋漓。

“不能再纠缠下去,否则必会生生耗死在这儿”,沈唯心里暗忖道。

只是越是情况危急,沈唯心里反而更加平静。

沈唯一边应付着众人的来招,一边在心内虚空中模拟着局势的演化,试图从中推演分析出生机所在。

沈唯一套秋水刀法威势全开,先是一招“秋水横流”挡下迎面三人挥来的刀剑,紧接着刀势回转化为一招“百丈冰封”拦下身后马姓老者的铁拳,继而脚步一错,躲开那图跋的偷袭。

此人身法极快,一直在战团外寻机而动。

又是三五个回合过后,沈唯再添三处剑伤。

突地沈唯眼前一亮,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临,前方阻路的六人散开的范围已值得沈唯冒险行事。

当即不再犹豫,沈唯再一次躲开那图跋的袭扰后,侧身向马姓老者移去,以背对之。

觑见此破绽,马姓老者自是毫不犹豫,一掌印向沈唯后背,嘭地一声大响,沈唯应声向前急飞而去。

见此情况,马姓老者一愕,猛然道:“小心,有诈。贼子想逃!”

可惜为时已晚。

沈唯已借着老者的掌力越过三丈距离,直扑精瘦汉子而去。

沈唯口中猛然暴喝出声:“咄!”,此音乃是楼观道秘传道音法门。

一声炸喝,当面的那精瘦汉子仿佛给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当场。

沈唯更不迟疑,一刀枭首,脖颈处鲜血如泉涌般溅射而出。

沈唯一个翻滚落地,“哇”地一下张口喷出血来,转身以持刀半蹲姿态面向众人。

好不容易营造出十人两面夹击之势,如今竟让沈唯跳出包围,且又丧命一人,这记耳光,着实响亮。

马姓老者再也顾不得什么包抄,什么章法,狂吼一声中,再度施展起秘。

身体快速膨胀,直至变成一个近九尺高的巨汉来,迈开大步就向沈唯压来。

突然,从云台山山腰传来一声长啸,其音穿云裂空,激越清昂。

一道身影急速自山腰疾冲而下,迅如奔马。

变数突发,马姓老者等人虽摸不清情况,但也唯恐迟则生变,步伐更急,一掌犹如开山裂碑之势击向沈唯。

而沈唯此时面色不变,心里已然生出几分惊喜。

从来人所发啸声中沈唯已听出其中所含的楼观道内劲,当是师门前辈。

当即扎定守势,以一式“百川绵延”守牢胸前门户,刀势如水,绵绵不绝。

任是马姓老者掌力强绝,数招之内也难突破沈唯刀圈。

而只是数招时间,那道身影已近至战场。

到得近前,众人才看清来者是一位身着黑白两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老者,大袖飘飘,身子一纵间便是越过数丈距离,直如使了缩地成寸的仙法一般。

这道人近前来,更不答话,只是一掌便将离得最近的一个疤面汉子击飞。

转瞬又是向左一旋,将另一个使暗器的汉子拍在地上,二人俱是吭都没吭一声便已丢了性命,哪怕这二人早已做足防备也是半点作用也无。

道人在这数丈的空地间左奔右驰,每一招间便有一人丧命,这等威势,自是骇人至极。

此时马姓老者几人哪还顾得上取沈唯性命?自顾逃命去也。

只是这又如何来得及?

只见那道人见着分散逃开的三人,撇下马姓老者,径直向逃得最快的那图跋追去。

只两个呼吸的工夫,与那图跋之间只余三丈距离,只见道人探手从腰间抽出一道长鞭,微一甩动,团成一团的鞭子便笔直展开,鞭梢缀着的铁制镖头已稳稳直直扎入那图跋后心,从前胸穿出。

接着道人握鞭的手腕一抖,竟将那图跋百十斤的身体如同暗器一般挑起,砸向正往左侧逃窜的老太监。

“呼”的一声,一具尸体带着劲风砸来,那老太监也只得停步躲闪。

只这一耽搁,道人已是追及,手上拂尘击出,三千拂尘丝往脖子上一绕,一拧,已是结果了性命。

这时,那道人转过身来。

看着刚刚逃出不过四五丈的马姓老者,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道:“好好的道家护法神功,怎地给练成这般模样?无有内养徒逞外壮,性命休矣!”

此时马姓老者仍旧保持着九尺身高的惊人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已是一片死灰。

太快了,满场九人,只是几个照面,已只剩他一人。

在这老道人近似鬼神般的武功下,又如何还能有生路?

想到此处,马姓老者不再逃,猛然再度大喝,面上赤金色一闪,青筋毕现,一步一步向着老道人行来。

见此情形,道人也正了正色,道:“罢了,便遂了你的意吧。”

说着,也举起双掌,迎向马姓老者双掌。

“砰”地一声,双掌交击。

马姓老者平举双掌,立在原地不动,老道人却已徐徐收回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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