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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美师娘这一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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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夏笙回到随州,山雪则转往南侧,回九华教廷准备嫁妆,等夏笙来迎娶。

时日已不多,夏笙和父母紧锣密鼓地准备十五元宵节这天的大喜之事。虽然距离正月元宵还远,但随州和九华山之间距离远,夏笙的时间不多。

此前,之前夏父始终担心山雪家里人会不同意,现在得到准信,知道事情成了,心里很是欢喜,这时的夏父夏母,如同完成了一笔前所未有的大买卖一样开心。

与此同时,夏笙邀请了逍遥山庄的十多个同门师叔、师兄弟陪他去九华山迎亲。

夏笙是百里烟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徒弟,前途无量,而且迎娶的还是白衣教的教主,所以非常有面子,大家都应了他的邀请,在初六这天就到了随州,然后陪着夏笙去九华山迎亲。

迎亲队除了夏笙的同门,还有一二十个负责敲锣打鼓与吹拉弹唱的人员,这帮人是专门替人家办理婚庆事情的,有经验,只要钱财给到位就行。

如果是家里不宽裕的,管他们一天三顿饱饭也可以,毕竟这是个有不少人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的世间。

如此,到了初七这天,夏笙和他的同门,还有专业婚庆人员,就向九华山赶去了。这个婚事唯一的麻烦就是新娘子住的地方,距离拜堂的地点太远,跋山涉水的,没个三四天,绝对到不了。

不过,这是对于夏笙的同门们来说的,婚庆人员不在乎这个。相反的,时日越多,他们收益越多,或者能混吃的时间越长,心里越乐意。

所以,这帮婚庆人的心情很好,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完了还可以看风景,了解风土民情,挺好的。

如此,四天后,众人到达九华山。这是为了不耽误时日,夏笙催出来的行走速度。按照婚庆人员的行速,可能还得一天才能到。他们了解到夏家家底比一般小户好许多,想着多磨一两天,混吃混喝也不错。

与此同时,给东方家的聘礼已经由山雪派过来的人带到宣城去了,是堂主郑清溪带着十多个白衣教负责的,主要是担心路途遥远,遇到强盗。

山雪在九华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脱下了平时穿的白彩衣衫,换成了这些天来,教廷里的女技师们特意为她量身打造的红艳艳的凤冠霞帔。

至于教派事务方面,暂时由江白露、郭永芳和东方英三长老协同打理。

一路辛苦,夏笙他们到达后,让婚庆人员的在教廷外面的九华大街里歇息了一晚。

过来时,夏笙他们是骑马的,但婚庆人员多数没有马匹,随州距离九华山八九百里,他们是走路的,相当于一天跋山涉水二百多里,挺累的。

到边的这天傍晚,他们中的几个都抱怨,他们穿的新鞋子都快磨破了,得让夏笙给他们赔偿补鞋钱,否则他们就亏了。不过他们只是私下抱怨,还没有跟夏笙正式说的。

山雪已经安排好了跟夏笙和迎亲人员的接洽人员,给他们住宿与吃喝的地方。如此,众人安心地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准备了一上午,中午开始,山雪和她的陪嫁人员就出教廷来了。插霄峰脚下准备了几辆让山雪和她的陪嫁侍女乘坐的马车。

本来一路过去,旅途遥远,有些路段可能不太好,骑马更方便,赶路也可能更快,但山雪她们考虑到长途骑马,新娘子的装容可能脏污,山雪又是爱美要面子的,所以不愿骑马,要求一路过去,全程坐车。

如此这般,正月初十这天午后,迎亲队和新娘子正式启程上路。小半天过后,天快黑时,正好过江,抵达江北岸的怀宁县(今Ah怀宁、潜山地区)南境的一个小镇里住宿。

到了这里,去随州城就八百里左右了,最迟三天半能到达,主要是载人马车,行走不快。

一路过去,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么多人走了这么长的路,路上的小麻烦、小问题是避免不了的。

比如,正月十二这天,走到麻城县西面时,因为后半天错过了城镇,结果四五十人,男男女女的,都在荒郊野外睡觉。

山雪和陪嫁女们,有马车,还可以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其他的人,尤其那帮没有武功的婚庆人员,只能窝一起,烤着篝火火,半睡半醒挨到天亮,受冷不说,还要挨饿。好在这天没有雨雪,不然他们要骂娘,要甩手不干。

又一天后,众人在孝昌县北的一个小镇歇宿,入夜前,婚庆人员中的几个人喝醉了酒,跟当地的几个混混打了起来,结果其中一个被打得差点爬不起来。

虽然夏笙和山雪他们都武林中人,而且夏笙和山雪还是武林高手,收拾当地的几个混混没有丝毫难题。

但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个麻烦,影响婚事的喜庆,而且那几个婚庆人员本来醉酒闹事,也有过失,不能全怪对方,所以还得费脑筋去处理。

此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事件,就是在路过申州安昌县南境时,夏笙他们碰到了安昌大刀帮的内部变故。

这事是二当家岑初先借来了江天鼎的一个香主和百八十人员,加上岑初先本身的支持者,一共一二百人马,把原大刀帮主吴君力的儿子吴鹏和他的七八十人马,驱逐出来,逃到了乡镇路上。

这是大刀帮主吴君力在华山战斗中死得太突然,没能处理后事,同时他儿子吴鹏又太小,斗不过岑初先,从而引起的一次帮内争权夺位的内斗事故。

夏笙和山雪,包括逍遥派的人,注意这次事故,是因为它把江天鼎牵扯了进来。

江天鼎把人马借给岑初先,去对付原帮主的儿子,夏笙他们觉得这是不义之举,说明江天鼎这盟主,有时还是不太靠谱,乱用权力,让人不是很放心。

不过这个事情,夏笙他们一来没时间理会,一来搞不清楚里面的细节,也就说,吴鹏和岑初先,究竟谁的过错大一点,夏笙他们弄不清楚,所以就不管了。

而且大刀帮,当初还是杀害过山雪教派的人员的,这事后来虽然解决了,但说明大刀帮本身不是什么特别正义的帮派。从这点来说,也不值得山雪和夏笙他们去过问。

这个事情只是说明,今天的武林盟主江天鼎,他不单纯,有可能做出不道义的事情来。

这就是夏笙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小问题。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午,车队就到达随州城了,按照婚礼的吉时,其实还有小半天。这是夏笙他们为了避免出意外,才提早了小半天赶到的。

这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随州城里的十多万百姓,都欢欢喜喜地准备过节,夜里闹元宵。所以全城喜庆,非常热闹。

这也是夏笙和山雪要结拜,完了晚上要圆房的一天。

所以,这时的夏家,不仅张灯结彩,而且里面聚满了亲朋好友,还有逍遥山庄的一些人员,比如夏笙的师父百里烟、师娘谢子真和林茂夫妇等。

百里夫妇是夏笙特别邀请来的,而且作为唯一特等贵宾接待,其地位跟夏笙的叔伯们一样。

林茂和赵晚晴,夫妻俩人本来可以只来一个,但林茂有点小心眼,他跟赵晚晴说,可以接这个机会讨交好夏笙和山雪,这可能会有利于他夫妇俩以后的发展,极力要求赵晚晴也跟来,替夏笙和山雪祝贺。

赵晚晴这时已经是林茂的女人了,虽然心里感觉有些别扭,好像也不是很必要,但不好跟林茂争执,而且林茂想的也有点道理,于是就夫妻俩就一起来了。

当然,从夏笙和他父母的角度看,来了就是客,况且他们还带礼金呢,所以就欢心迎接了。

至于其他江湖人物方面,则没有什么,夏笙只是逍遥派的门徒,父母也不是江湖人物,所以门派之间的来往,还牵涉不到夏笙。

只是出现了两个例外,就是荆州太极门掌门赖振兴和滁州三杀门马半山,他俩自己没出面,但都让徒弟送来了贺礼。

关于这两个门派,“太极门”比较好理解,不必多述。而是“三杀门”,听着比较煞气,实际上他们的“三杀”是“不忠不孝者杀”、“忘恩负义者杀”以及“奸淫掳掠者杀”,其实是良善之意,初衷是非常好的。

之前围剿狼帮、攻打华山等战争中,这两个门派都参与了,只是他们的掌门人赖振兴与马半山,跟夏笙没有交往。

不过狼帮碗子城战斗中,马半山的门人受到山雪的救助,在华山战斗中,赖振兴的门人受到百里烟的救助。

所以,他们这次派人来参加夏笙和山雪的婚礼,可能是出于这个,同时他们像林茂想的那样,想结交夏笙或者山雪中的某一个。

毕竟山雪是白衣教的教主,她手底下好歹有四五百人,能够结交上,或者留下点人情,也不是坏事。

至于夏笙,他是逍遥派掌门人百里烟唯一的嫡传徒弟,好像也有点分量。

此外还有一个特殊来客,就是岳州灵麓峰(今湖南岳麓山)下的铸剑师谢景,他也派徒弟送来的贺礼。谢景的到来,可能跟山雪的母亲步清华有关。

五六年前,步清华已经创立的白衣教,当时谢景是岳州一带颇有名气的刀剑铸造技师,步清华在他那里订过一批刀剑,双方有点交情。

如今山雪继承了她母亲的教派,谢景派人来祝贺她和夏笙的婚事,好像也说得过去。这也说明,谢景想维持当初的交情。

所以,江湖或者门派人物方面,夏笙婚礼来的人员就是以上这些。

如此,十五这天的午后,夏笙宅院里已经是人来人往,“高朋满座”了。加上本身元宵节的喜庆,夏家里面就很热闹。

同时,整个前院和左右小侧院都摆满了酒席,亲朋好友们,一个个好吃好喝,酒菜管够。

当初,林茂和赵晚晴在山庄里举办时,就没有这么江湖门派的来人。这显然是山雪的原因,因为她一个中等教派的教主,而林、赵俩人都不是。

午后,山雪和她的陪嫁侍女们,重新装扮了一番,夏笙也整理了一下自己。

跟着傍晚时,便由专业的婚庆人员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地簇拥着,向夏宅走去了。这时天色还是大亮的,距离天黑个把时辰。

迎亲队轰动了夏家所在的街坊区,左邻右舍,无数人出门来观看。只遗憾,倾国倾城的新娘子和她的侍女们都坐马车里头,街坊们看不见她们。

这时的夏笙骑着披挂了红绸的大肥马,头上戴着幞头大红帽,如同一个状元郎一般。山雪的马车也挂上了红彩带,使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喜事用的。

一阵后,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人员,簇拥着夏笙和山雪来到了夏家大门前。

夏家大门不仅张灯结彩,而且完全打开,可能夏父都恨不能把它拆下来,好显得更宽大。

所以,听到迎亲队的锣鼓和吹打声时,宅院里吃喝的一般客人们,许多都站了起来,向大门门口张望。

主要客人,也就是百里烟一类的贵宾,都坐在堂房里面,宅院里的是一般客人,比如街坊邻居的,跟夏家有一般生意上的来往的客人,总共有百八十人。

众人熙熙攘攘地看望时,夏笙下马,山雪也由侍女们扶着,走下马车来,按照世俗婚礼,此刻的她得盖着红盖头,所以需要有人扶着,才便利行走。

引人注目的是,山雪的这个红盖头,也是她教派的女技师特别缝制的,其标志是上面有一朵非常醒目且绣工精美的大红莲花。

这是因为,山雪平时穿的教主衣衫上的主花就是莲花,只不过它是彩白色的。此时为了适合婚事的喜红色,就用红线缝成了红莲花。

披肩是红霞帔,裙衫也是特制的龙凤呈祥大红裙,这是他的前襟。裙衫后背正中处,绣着几朵参差错落的莲花,也是红色的;那是山雪教主衣衫的标志。

也就是说,山雪的这个婚装是根据她们白衣教的衣装特色来做的。裙尾长出四五尺,美艳醒目,拖拽一地。

如此,再加上盖头、披肩和裙衫上许多精细精美的纹饰图案,所以仅是山雪身上的这三件衣物,就耗费了她教派里的十多个女技师的三五天的工夫才完成,用“奢华”二字形容,也不是很过分。

此外,山雪的陪嫁女们,一律红裙,精美打扮。如此,当山雪由美妆侍女们簇拥着,跟着新郎夏笙一起走进大门,再跟着过院进堂,这个不是很长的过程,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山雪身上的大美与奢华穿戴吸引住了。

夏笙脸上虽然红扑扑的,侍女们也觉得自己被无数人注目,但观众的眼光很快就不在他们身上,而是新娘子身上。

只遗憾,他们看不见新娘子的面容,再加上在场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山雪的,而且还听说新娘是绝美之人,所以他们心里都恨不能把山雪的红盖头立刻掀开了,大家伙好一睹为快。

观众中,有个人的心里反应尤为激烈,她就是百里烟的妻子、夏笙的师娘——谢子真。

子真还算得上是山雪和夏笙的好朋友,她非常爱美,甚至用“爱慕虚荣”去形容她,有时也合适。

此外,子真当初跟百里,是没有经过正式与隆重的婚礼结拜的,他俩当时只是在山雪和夏笙的见证下,跟百里烟简单地拜了一下天地,俩人就成为夫妻了。

当时子真还没有现在这样显贵,比如当时的她还没有跟她哥哥,也就是河南第一大教派的教主江天鼎相遇,百里烟也不是逍遥派的掌门人,而且子真才从困苦中走出来,心里对物质与尊荣方面的感受与认知远没有现在深刻。

当时的她要求不高,又被百里烟的堂堂相貌与有情有义的人品所迷惑,所以简单结拜就把百里变成她男人了。当时的夫妻结义是子真主动提出来的。

到如今,见识了林茂和赵晚晴的正规婚礼,再到此刻,见了山雪万众瞩目,又有特别引人瞩目的新娘衣装,骨子里爱美且带着点爱慕虚荣的子真就看傻了,也陷入了沉思与迷恋之中。

嫁给百里她不后悔,这是无疑的,因为百里是当今江湖武林的显赫人物,他还相貌堂堂,但当初的那个潦草结拜,子真现在想来,就觉得挺后悔了。

她觉得,等回逍遥山庄,或者等逍遥山庄重建完成了,她需要补办一次婚礼,否则她会茶饭不思,死不瞑目的。

子真甚至觉得,她哥哥是如今江湖第一大教派的教主,权倾天下,百里烟也算得上是仅次于她哥哥的人物了,所以她的婚礼的风头,必须超过现在山雪和夏笙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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