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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 万能的令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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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也叫“子午之夜”话剧专场,是子午剧社在嘉量大会堂的专场演出,是子午剧社一年一度的品牌活动,也是子午剧社成立之后每年都会举办的最重要的活动。从2006年的《骑士之死》开始,子午已经先后演出了《哈姆雷特》、《禁闭》、《向日葵》、《我怀疑有人进入我的内脏》、《一仆二主》、《浮士德》等经典剧目,而今年他们的大戏剧目是……

“《夜叉池》?”

黄天霸看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新群聊,点开了发在群里的剧本。新生戏刚刚结束,全社人已经投入了大戏的筹备工作中。这次黄天霸可没有资格做演员了,他被安排了场记的工作,场记就是为了方便演员回忆,记录下排练内容的人员。他来到羽航图文打印《夜叉池》剧本,这是生活园区内最受欢迎的打印店,不仅价格便宜,老板态度又好。

剧本打印出来了,足足有四五十页,他捧着厚厚的剧本向子午走去。今天是周六,街上人很少,都在寝室享受周末的清闲。但当他推开304的门,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演员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王十二坐在颓废王座上,托着下巴,压迫感十足地盯着他们。没错,大戏的导演正是王十二本人。编剧组的令童和黄诗雅坐在一边,低着头快速地在剧本上记着什么,角落里田菲和朱铮天正在带着大一新生章文晃做舞美道具。

早在新生戏期间,大戏的排练就已经开始了,但这是黄天霸第一次来参加大戏的排练,他一下子就被这紧张充实的氛围感染了。见到他进门,令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她那边去。令童戴着一副文静的眼镜,是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学姐。她用阴沉的声音说:“少年,你是来做场记的吧。”

黄天霸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令童说:“不容易啊,大一就来了你一个。本来应该是鸽子教你怎么做场记的,但她今天鸽了,还是我来教你吧。”接着她给黄天霸展示了她的剧本,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记录得密密麻麻,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做了注释。

“其实场记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导演在排练时说的话记到剧本上,”令童一边向黄天霸说明,一边还在飞速记着,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然后回去把电子版的场记记录发到群里,监督演员复习就可以了。”

听起来好像不难,黄天霸抱着剧本坐下,开始学着令童的样子做记录。王十二正在排刘通、会长还有朱海天几个人的戏份,他努力地把老师说的内容记在了剧本上。慢慢的,他发现这很困难,一方面老师的语速很快,他拼命地写才能勉强跟上,另一方面老师总是突然喊停让他措手不及,而且老师说的一些内容他甚至听都听不懂,根本不知道怎么记下来。

他往令童那边投去了求助了目光,却看到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此时令童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境界,长发随风飘散,双眼冒出绿光,背后出现了一个长相猎奇的人形替身,身体像一把瑞士军刀一样打开,伸出了无数把工具。其中有一排钢笔,十几支笔同时在记着场记记录。

替身名:扶他军刀,能力:同时使用多种工具。竟然在用替身做场记记录吗?令童学姐太拼了吧!黄天霸目瞪口呆,谁知这还不是她的极限。

“令童!题词!”老师突然朝这边喊道,吓了黄天霸一跳,原来是朱海天忘词了。排到哪里了?他赶忙翻起剧本,但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当前的进度。

“好的!”令童干脆地回答,扶他军刀伸出一片刀扇,高速旋转起来,飞快地把剧本翻到了现在排的地方,又伸出一个放大镜进行检索,三秒之内就为忘词的演员提了词。

“令童!音效呢!”

“老师萌忻请假没来,我来放!”令童打开身边的电脑,连上扶他军刀身上的音响,放起了背景音乐。

“令童!现在怎么还在无实物表演,道具呢!”

“老师我问过舞美了,今天就能赶出来……”

“现在就要!”

“好的!”扶他军刀伸出了几把锤子和锯子,延伸到田菲和朱铮天那边帮他们一起做起了舞美道具。

“令童!男主角呢!”

“老师,李鑫可能睡过头了,我这就叫!”令童打开手机,用扶他军刀身上的扩音器给李鑫发语音消息:“起床排戏啦!起床排戏啦!起床排戏啦!”

“怎么还不来!”

“老师我去寝室催他!”扶她军刀的后背打开,飞出了一架无人机,悬挂着刚刚的扩音器,飞出了窗户,直奔男生寝室而去。

“令童!刚刚这里记了没有!”

“记了!”

“令童!下午继续排,上午的场记记录早点发出来!”

“好的!”令童一边记着现在的排练内容,一边操控扶她军刀快速敲击电脑键盘,生成着电子版的场记记录。

……

黄天霸有些麻木地看着扶他军刀已经伸出了十几只手,这个数量甚至还在继续增加。他心生恐惧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令童,子午都是些怪物啊?不行……我一定做不到的,他自暴自弃地停下了手中的笔。

那个怪物好像看穿了黄天霸的心思,她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说:“少年加油吧,将来你也可以做到的。”黄天霸受到了些许鼓舞,硬着头皮继续记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多年以后他也没有做到令童这种程度,令童那子午第一场记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但当别人问起黄天霸,他是怎么在子午辛苦的排练中坚持下来的,他回答道:因有一个叫令童的学姐,一直比他还要辛苦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师宣布暂停排练,让大家休息一会儿。黄天霸长出一口气,感觉手都快写抽筋了。这时穿着拖鞋的李鑫推门而入,打着哈欠说:“不好意思哈我来晚了。”

突然,黄天霸感受到身边出现了一股冲天的杀气,他转头看到令童露出冷血的表情,召唤出了扶他军刀,随着一阵金属的碰撞声、电锯、血滴子、铁处女、迫击炮……一把把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武器纷纷弹出,全部对准了李鑫。

“鑫鑫哥,你又迟到了……”

扶他军刀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怒吼:“扶他扶他扶他——”

李鑫察觉到了不妙,急忙召唤出敲钟人渣抵挡。但他根本招架不住令童的狂怒,敲钟人渣只能举起吉他疲于格挡。

但作为老油条的李鑫丝毫不慌,他还有一招神技屡试不爽,只要发动敲钟能力,就可以让自己免疫一切攻击然后成功跑路。他奸猾地一笑,举起钟杵敲击了一下空气,然而什么都没发生。糟了!今天用过这个能力逃避排练了!

当他意识到不妙,扶他军刀的攻击已经雨点般砸到了他身上。

“令童我错了——”

黄天霸咽着口水,看着令童毒打着李鑫,最后还是刘通以留大戏男主一命为由救下了鼻青脸肿的李鑫。令童收回了扶他军刀,坐回黄天霸身边,对他说:“监督演员也是场记的任务之一,我们绝对不能纵容演员有摆烂的行为。”

黄天霸和远处的李鑫全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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