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阴阳两隔与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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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们的画像吗？”
林轩问道。
女帝道：“没有，不过探子说那是两男一女，年龄应该都挺年轻的。”
“明白了。”
林轩点点头。
简单的交流一番后，女帝趁着夜色还浓便离开了这里，林轩也吹灭了灯稍做休息。
…………
夜色依然如墨般浓郁。
京都一处普通的小院门前，橘黄色的灯笼照亮着门前寸许空间。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冷艳女子缓缓浮现，其后还跟着几名冷峻的黑影。
“开门。”
柳无念将手搭在刀柄之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砰！
身边一黑影直接将那木门踹得粉碎，紧接着其余人齐齐涌入，铿铿铁甲声此起彼伏。
柳无念随后走了进去。
此时院子里已然狼藉一片，破碎的石桌，拦腰折断的樟树，墙面地面都有些深刻的划痕。
一副刚刚大战过的样子。
空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柳无念微微颦蹙。
“大人，我们来晚了。”
一个羽林卫走上前来，指了指角落中的那具尸体。
那是个带着黑色眼罩的男子，依靠在墙壁上，心口插了一把涂满剧毒的匕首，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容极为狰狞难看。
柳无念脸上浮现些许愠色，当下挥挥手，冷道：“带走，仔细检查一番。”
“是！”
…………
翌日凌晨，太阳刚刚升起之时，林轩就缓缓醒来。
简单梳洗一番后推开门。
却见祁念慈正站在他门口，怔怔出神地好像在想着什么。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她明显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恩人。”
祁念慈微微躬身。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林轩看她眼睛很是红肿，精神状态也有些颓靡。
祁念慈哀然道：“多谢恩人照顾，念慈无以为报，不知以后能否在您身边加以服侍。”
林轩稍稍一怔，没想到祁念慈能有这想法。
不过也正常，她现在举目无亲，宅子也被大火烧毁，偌大的京都却没有一个容身之处。
没办法，只能寄住在这里。
林轩没有犹豫，颔首道：“你寄住在这里可以，不过我身边不需要人服侍，你只要把家里打理好就行。”
祁念慈眼中露出些微喜悦，然后用力地点点头，仿佛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恩人，我还有个请求……”
“说吧。”
“我……我想拜您为师……”
祁念慈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林轩的目光。
“拜我为师？”
看着局促不安的她，林轩也是有些疑惑了。
祁念慈微声说道：“我想好好修炼，将来为家父报仇。”
生存在这世上，没有实力的话终究会被人踩在脚下，更别谈报仇雪恨。
祁念慈有这想法，说明她还不算愚蠢。
林轩凝视着她的眼睛，天真之中又有些独特的坚决毅然，并非外表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只是个好看的花瓶。
他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在自己遭受众人非议，看似即将落难之时，却是祁念慈敢站在他这里。
之前林轩想不明白，然而此刻却有些明白了什么。
祁念慈外表看上去不懂世事，软弱无知，实则心思还是有些缜密。
林轩思索片刻，方拒绝道：“我不懂修炼，也没有什么上好的功法，所以我不能成为你师傅。”
祁念慈连忙道：“不不，您误会了，我自己有家传功法，只是不会舞刀弄枪什么的……”
这意思，是要自己教她体术？
林轩颇有些意外，穿越到这里半年了，他很少见到有人练习刀剑什么的，还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注重修为，而不在意体术。
在同等级的情况下，体术越强就越有优势，尤其是在双方修为都不高的情况下，体术甚至可以说是取胜的重要因素。
祁念慈目前估计也就是灵兵上下，能意识到这一点很是难得。
林轩倒真有些欣赏她了。
“你真的想学？这可不比修炼，不仅又累又苦，而且以你现在的体质够呛能支撑下来。”
祁念慈终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可以！”
她都这么说了，林轩也就答应了下来，权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不指望她能帮到自己，只要有点自保之力，他也就省心很多了。
“多谢恩人！……师傅……”
“会做饭吗？厨房里什么都有。”
“会！您稍等，我这就去做饭！”
祁念慈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人，原先的颓靡沮丧荡然无存，变得很有精神活力。
看着她将头发束起，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林轩也不免有些感慨。
果然，苦难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
希望祁念慈不要走她父亲的老路吧。
吃罢早餐，两人便前往那被烧毁的房屋。
祁念慈说父亲临走前，曾嘱咐过她，如果他当晚没有回来，就马上带着全家人离开京都，能跑多远跑多远。
而在家里的地板下，藏有一些祁凯留下的东西，可以一并带走。
废墟之上，祁念慈呆滞地看了片刻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翻开前堂的地板，下面果然有一个棕色包裹。
其中大多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两本剑法和一个信封。
祁念慈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叠满了厚厚的纸张。
“这是……”
林轩闻声前来，注意到那些纸张都是收据和一些来往的信件。
然而其中一张纸上记载的东西，让林轩眼瞳都颤抖了少许。
那上面是一连串的人名和对应官职，都被鲜红色的墨水画上了叉号。
“幽州河县县令张富，启元商行佟韬，青州员外陆烜……”
“这些都是悬案的被害者。”
林轩看着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内心不寒而栗。
随后又是一个信件跃然眼前。
“念慈吾女：
倘若你看到这封信，为父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吾女不要过度悲伤，为父早已是一个活死人，当我们开始流亡之时，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能够死亡。
死亡对为父来说是最好的解脱，而你们需要好好活下去。
回顾前半生，为父贪生怕死，愧对先皇，愧对羽林卫，当初实属不该叛离组织，哪怕为父引咎自杀，也可让你们安稳度过余生。
可为父一步错，步步错，在欲望和金钱的诱惑下，逐步沦为吕忠的杀人工具。
这些年为父在其指示下，杀害了诸多政敌，他们并非贪官恶人，为父也实在不忍下手，可倘若不按他说的做，你们就危在旦夕，为父没有办法。
不过现在应该都解脱了，为父留下了这些年的收据和书面证据，足以扳倒吕忠，倘若羽林卫找上你们，这些足以保你们平安。
念慈，记住为父说的，不要想着任何以任何途径去报仇，不论是吕忠等人，还是将来某个逮捕为父的人，仇恨是世界上最没价值的东西。
找个偏远的地方好好过活，最好是出国，永远不要回来。
至此，阴阳两隔，为父便放心去了。
罪人祁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