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见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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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血雨、冰冷的女孩......
又是那个梦...
啪。
在没有丝毫光线的世界中，却传来一个脚步声。
不，不对！不是这个梦中的声音，
孟浩然猛然从昏迷中惊醒，睁开双眼，首先是刺眼的光芒，随后是木制的天花板。不过，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
啪啪。
脚步声再次响起，就在自己身边！
“醒了？老爷爷，您的孙子醒了！”
声音由近到远，女人的声音？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孟浩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柳仙儿。她的视线正对着门外，在呼唤着自己的...爷爷？
爷爷？......老头！
孟浩然的心跳动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是老头把我救下来的。
为了见老头，他慌忙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手脚上的镣铐被摘掉了，身体轻松得不得了。
“嘶。”
起身的动作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孟浩然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身着法袍的黑发老者从门口走进来。
呵呵，还真是老头！能见到老头，感觉伤口都没这么疼了。
柳仙儿已经走开了，听到吸气的声音回头，看到伤者已经坐起来，刚想开口提醒，一旁的老头比他先开口：
“看样子，你在苍岚学院学了不少啊。”
相见的第一句话，不是老头关切慈祥的问候，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
孟浩然尴尬地点点头。虽然在那封没寄出的信中写了很多话，但是面对面就讲不出来了。
“哼哼，学得多了，就把我教给你的东西全忘了，是不是！”
“没有啊，我......”
“还没有？”
安静的医馆里，老头的声音格外明显。他面色阴沉，粗暴地打断了孟浩然的解释，呵斥道：
“我有教过你和强于自己的敌人拼命？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啊？被一个小姑娘迷了心智，被敌人的花言巧语给骗到，连逃跑都忘了。若非我出手，你早就死了！”
孟浩然被怼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却找不到任何辩解的理由。
事实上老头说的确实在理，自己的做法有很大问题！
柳仙儿摇了摇头，合上门，不打扰这对爷孙。虽然没有孩子，但她在医馆主治，也算见过了不少类似的家庭。这就像看到孩子在危险的河水中游泳一样，家长吓得魂飞魄散，内心关切无比，但是嘴上还是不留情面。
至于伤口...哼！我柳仙儿的医术可没这么差。只要不怕痛，随便他动，伤口裂开算我输！
“对不起。”
“算了，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和你争论这件事。你自己好好想想，纠正错误就行。”
“嗯。”
确认柳仙儿离开后，老头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展开一个透明的结界：
“这段时间我们说话不会被外面听到。”
再次看向孟浩然时，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样愤怒。
“虽然你做的不好，但也归功于这种生死之战。恭喜你，你对魔剑的掌握程度又提高了，估计再过个一段时间，你就能初步使用魔剑了。”
因祸得福吗？孟浩然点点头，至少取得了一点进展不是吗？
两人皆是沉默。老头就这么看着孟浩然，等他主动提问。
“老头，我的进修是不是结束了？你是来带我回森林的吗？”
“你舍得吗？”
舍得什么？舍得自己赚到的，但还来不及花的杜尔什？还是自己那份不累也不轻松的工作？
宇琪灵阡陌等人的脸如同走马灯般闪过脑海，孟浩然仔细思索一番，洒脱一笑：“有什么舍不得的？”
老头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微笑：“那就好。”
“这么说？我可以回森林了？”
虽然城市的生活繁华而复杂，但孟浩然还是想念在森林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当然不是，我现在住在瓦伦镇了。你还是要回苍岚学院去，迪奥还需要你的帮助。哦，就是荣耀之塔的塔主，你的上司。”
“啊？还要回去？”
孟浩然发出一声长叹，为自己接下来悲催的生活感到苦恼。随后注意到老头话中的细节，立刻反应过来：
“咦？老头你和塔主的关系真的很好吗？他说你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要是你们关系好，我就放心听他的话了。不过我总感觉他不安好心，每次给我指派的任务都奇奇怪怪的。”
老头的笑容僵住了，面色扭曲：“穿一条裤子...倒也没错。”
“哦吼？”孟浩然闻到了“腐女”的味道，表情震惊！
“咳咳，”老头咳嗽两声，扯开这个话题：“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对你产生危害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听他的就行。”
“哦，好吧。”
孟浩然无精打采，已经开始想象回去后，塔主对着自己随意使唤的场景了。
交代完迪奥的事，老头正色道：
“为了尽早适应魔剑，我决定传授你一套剑术，回去后你搞一把剑，多加练习。”
“好啊好啊！”
能学到新东西，孟浩然开心得两眼放光。自己会的东西太少了，千鸟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万能的。参考就是自己这次的“败北”。
还没等孟浩然问什么剑术，老头已经将手指抵在孟浩然的额头上。
“这套剑术无法用书面来解释，需要你自己领悟。”
“第一剑，名为‘雷之一瞬’，取自雷霆之速，讲究动若惊雷。声未到，雷已消。剑法还未收，对方已然毙命。至于这其中的剑意，则需要你自己领悟。”
淡淡的波纹荡漾在孟浩然的额头上，于此同时，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孟浩然的脑海中，铭刻在他的记忆里。
一个瘦削的人影手中握剑，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第二剑，名为‘雨之淅流’。讲究精准度和气势。剑出如雨，无论是绵绵细雨还是狂风暴雨，只要想办法刺在人身上，那就是你赢了！”
人影手中握着一把剑，身前却出现数十道剑影，仿佛几十把剑同时刺出一般！
“第三剑，名为‘风之狂啸’。同样讲究剑势，如同暴风般的剑术，可以替你抵挡所有攻击，适合以少多。”
人影手中握剑，周遭突然闪过无数剑影，就像是以人为中心的旋风一般！
剑术演绎完毕，老头的手指发出淡淡光芒。无数的“东西”以那个人影为载体，疯狂地闯进孟浩然的脑海，涌入他的记忆深处。只要自己想起对应的人影，那些“东西”就会展现出来。
大量的东西肆无忌怛地侵入，但没有给孟浩然带来多少不适。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自己用短短几秒看了几个月的精彩歌舞剧一般。
“我将‘六剑’前三剑的内容刻印到你的记忆里，你就回去后就按照上面的方法，好好学习吧。”
老头说话的期间，孟浩然已经闭眼进入状态。回想那个人影....
思索、回忆2.忽然间，孟浩然只觉得自己进入另一个空洞的世界，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只有一个人影站在这个世界的那儿......
他站在哪儿？自己的前面？自己的下面？都不是，他好像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孟浩然仿佛获得了神一般全知的视角，在一瞬间他就能够从各个视角观察这个人影。
人影手里握剑，突然向前刺出，然后维持着刺出的样子不动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孟浩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人影又回到了原先的摸样，停顿片刻，前方出现一个虚影。人影再次刺出，剑锋刺穿了虚影。
接二连三地，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直到最后人影无数次卷起剑影风暴，一次又一次将周围的人影虚影抵挡、消灭后，这个人影才缓缓消失，
孟浩然也睁开眼睛，缓缓抬头。在他面前，老头正含笑看着自己：“怎么样？”
怎么样？这个问题可谓十分宽泛，可以是问这套剑术怎么样，也可以问这个学习方法怎么样？
思考片刻，孟浩然笑了笑，选择一个含糊的回答：“很奇妙。”
“奇妙？前三剑是最基础，等你把这三剑全部掌握后，我会传授你第四剑。”
“然后学会第四剑练第五剑，学完第五剑学第六剑，直到全部学完为止？”
孟浩然好笑地吐槽到，却注意到老头的表情渐渐地，有些尴尬。啊？猜中了？”
“不，我只会四剑，后面两剑我不会....”
孟浩然睁大眼睛：“我还以为这是你创的剑法呢......”
老头这就不乐意了：“别小看我，我能学会第四剑不错了。某个人，学了一辈子才只会第一剑呢。”
孟浩然当即来了兴趣：“谁啊？这么笨。”
当孟浩然问出这个问题时，老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个人只学会第一剑，却将第一剑发挥到极致。几乎可以秒杀这里的大部分九阶强者！”
迪奥抬起手，抵在孟浩然的额头上。
“你自己感受一下。”
刹那间，一道瘦削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几乎一瞬间，漆黑的世界里闪过一道白芒，“自己”没有事。但是他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他的剑，也划过了身旁一人的脖子。
“自己”惊愕无比，慌乱地扭头，看到这个瘦削人影的面貌———
碰！
世界碎裂，孟浩然回过神，冷汗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根本来不及反应，对方就来到“自己”身旁，刺中了旁边的人。如果他要杀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我呢？
太恐怖了！这一剑！
“六剑没有固定的剑意，就像刚才给你看到的人。他的剑意就是毫无保留，放弃防御、放弃反击、放弃自己的一切，所施展的...一剑之杀。”
孟浩然喘着气，突然想起塔主给自己训练改良千鸟时的教导。
“塔主好像教我千鸟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老头一怔，双眼爆发出一丝怒意，但这丝怒意很快就消散了。组织下语言，老头开口道：
“他教你的千鸟，就是以六剑为原型，辅之以这种剑意，东拼西凑的而已，上不得台面。你还是老老实实练剑术吧。”
孟浩然点点头，心中塔主的形象又低了几分。原本还想问“我练六剑要请他指导吗”之类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无它，怕累而已。
而且老头都说他上不得台面了，自己干嘛要找他啊，直接问老头不就行了？
“老头，我们新的家在哪里啊？有没有送信的那个地址，我好写信给你啊。”
不知不觉撤去了结界，老头一脸惊讶：“你都会写信了？可以可以，我把地址给你。有事就写信，遇到重要的事就直接坐车来找我就行。”
我们的家啊......
老头眉开眼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录新家的地址。
孟浩然接过纸条，低头扫视了一眼：瓦伦镇富贵路404号。
再抬起头，古怪地看着老头，我还没问，你就提前准备好啊......
被自己的后辈用这种眼光看着，老头老脸一红，当即转过身去，摆摆手道：
“行了行了，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立刻坐列车回苍岚学院，晚了就没人接你了。”
一边说着，老头走出几步来到门前，直接打开门离开了病房，走得极为干脆利落，根本不给孟浩然任何插嘴的时间，
“等等！”
等门已经被合上后，孟浩然才喊出来：
“我没钱啊！”
合上的门立刻被打开，光晕中飞出一个钱袋，落在病房的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温暖的的阳光照在钱袋上，随着门再次关闭，钱袋上的光晕迅速消失。
孟浩然连忙起身下床，追逐着冲出去，打开门。
四合院中，已经没有老头的影子了......
轻叹一口气，孟浩然惆怅地转身拿起钱袋子，掂量掂量，里面有不少杜尔什。
“这算是......生活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