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驱虎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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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门外，邓初一怒不可遏地揪住一名鼻青脸肿的小旗，大声咆哮道：“狗日的，看你还敢打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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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规规矩矩站在门前的邓初一被眼前的这名小旗无缘无故地推了一把。
等邓初一上前询问究竟时，对方竟然抬手就打，还骂他“好狗不挡道”。
性如烈火的邓初一哪里听得了这话，直接将他揍了个半死。
“你……反了……我……弄死你！”
差点被打死的小旗结结巴巴的放着狠话。
许是这位的人缘不好，营前的守卒都笑嘻嘻地原地吃瓜。
周林情不自禁地咧了下嘴，赶紧冲过去将两人分开，“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伤和气。”
见有人出来劝架，被打的小旗仗着胆子道：“你是何人？这个黑大个可是你的手下？”
“实在对不住！”周林连忙拱手赔罪，“我们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你可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新来的还敢这么嚣张？真他娘的新鲜！”
被打的小旗不服不忿地骂了一句。
周林的脸色一变，随口还击道：“没办法。谁让仁兄长了一张挨揍的脸。”
“本官看你也长了一张挨揍的脸！”
话音刚落，一名三十多岁，生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总旗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标下见过上官！”
周林不敢怠慢，拉着怒气不息的邓初一单膝跪地。
一双军靴挪到眼前，周林乖巧地低下头。
等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对方始终没有开口。
眼看邓初一即将发作，周林连忙轻咳一声，及时制止住他。
又过了一会儿，见络腮胡仍然无意让他们平身，邓初一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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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没想到，络腮胡竟然抬手扇了他一记耳光。
“狗日的，让你起来了吗？”
“俺弄死你！”
邓初一挥拳就要打人。
“住手！”
怕兄弟惹祸，周林急忙大喝一声。
络腮胡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总旗大人，差不多就行了！”
周林紧盯着络腮胡道：“该打的打了，该罚的罚了。你不会想不依不饶吧？”
“是又怎样？”络腮胡冷笑一声，“你的手下挑衅上官……”
“上官？这里哪儿有什么上官？”周林抬手截住他的话头，“我是小旗，他也是小旗。我兄弟跟他过过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莫非你的手下比别人精贵，只能看不能摸？”
“放肆！”
络腮胡被周林的大胆彻底震惊。
周林不屑地摇摇头道：“让一个新兵打得满地找牙……啧、啧，你们还真是不嫌丢人。我要是你，根本就没脸把事情闹大。否则，知道的是我兄弟身手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你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不信，你回头看看大家的反应！”
络腮胡闻言大惊，下意识的看向营门。
营门处，不少闻讯赶来的士卒朝着这边指指点点，似乎真的在看他的笑话。
“看什么看，没见过上官训斥下属啊？”
络腮胡有点挂不住脸。
周林戏谑地一笑道：“没想到，总旗竟然还是个中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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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回头大骂道：“小杂花，你竟然胆敢辱骂上官！”
“骂你怎样？”
怒火中烧的邓初一当即举起双拳。
“别冲动。”
周林笑着拍了拍他，嬉皮笑脸的凑到络腮胡的面前道：“如果夸您是中二少年也算辱骂，标下倒是无话可说。”
“你确定是在夸我？”
络腮胡有点含糊。
周林微微一笑道：“标下是想夸您忠心不二，如同纯真少年一般初心不改。”
“果真如此？”
络腮胡仍然有些怀疑。
周林的面色一冷，故意提高音量道：“总旗若是不敢担此夸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忘掉当初的誓言，准备另投明主？”
“作死！”
恶毒的指责令络腮胡勃然大怒，不由自主的抽出佩刀。
“来……砍死我。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诚。要是躲一下，我跟你姓！”周林无赖般地伸长脖颈，“难怪冯百户说营内有人心存异志，原来是意有所指！”
说完，他故意拿脑袋往络腮胡的刀上碰，吓得对方连连后退。
“程渊，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僵持之际，冯成佝偻着腰缓缓走出营门。
络腮胡程渊连忙收刀入鞘，双膝跪地道：“大人明鉴，标下虽然曾随燕王征讨过纳哈出。可标下从未敢有过异心……”
没等他说完，周林朗声大笑道：“哈哈……收降纳哈出是大将军冯胜所为。你故意把燕王抬出来，怕不是早就心有所属？”
鸡汤太贵，周林准备直接下毒。
冯百户的眉毛一立，费力地直起腰道：“某说怎么总有人闹着要去王府当差？原来根子在你这儿啊！姓程的，跟本官去镇抚司走一趟吧！”
程渊闻言大惊，连忙以头触地道：“大人，标下对陛下和太子忠心不二。您可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
小样！我要不让你自己掌嘴都对不起所谓的谗言！
周林阴险地一笑，摆出和事佬的嘴脸凑到冯成的面前道：“大人息怒。程总旗只是有些糊涂，尚未到背叛陛下的程度。您要是罚得狠了，反而容易让他误入歧途。”
闻听此言，冯成若有所思的捻动胡须。
见他沉默不语，周林连忙趁热打铁道：“依标下看，大人不如令他掌嘴十下或者跪半个时辰。所谓杀鸡给猴看，大人可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
“好啊。本官就依你所言！”
冯成久在官场，如何看不出周林的那点小心思。准确的讲，他原本就知道营外发生过什么，只是想借机打压异己。
轻笑一下，冯成重重地一拍周林的肩膀道：“有周小旗这样的人才，韩总旗肯定会如虎添翼。”
大人，你可真够坏的！
反应过来的周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老谋深算的冯百户不仅巧妙地利用了眼前的冲突，还顺手给两个总旗拴了个死扣。
看着目露凶光的程渊，周林觉得自己的前程有些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