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编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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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和舅舅一家一起住，就在隔壁，两个院子由一堵墙隔开，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供两家人走动。
隔壁的院子里也没有人，现在天气太热了，除了年纪小的跑出去玩，几个嫂子都躲在屋子里带孩子，做针线活。
清儿走到一个屋子前，正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
“那孩子我准备教她些医术。”
苏英惊讶的说道，“娘，爹当时不是答应了族里不让我们孩子学医吗，而且万一再像爹一样被抓去做了军医，连死了都没个消息。”
“她是个女娃，怕什么”，老太太叹气道：“当时就是听了你爹的话，你们兄妹几个谁都没有教，要不然何苦只能靠着地里的庄稼吃饭，一个旱灾差点饿死几个人，你妹妹把自己都给卖了，死在那大院里，要是你弟弟能做个郎中，或者你妹妹懂些医术，能护住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苏英想到自己的妹妹也默默流泪，“那就让清儿学吧，能护住自己也是好的。”
“唉，你爹去的早，教我的东西总归只是些皮毛，幸好当时我们离开族里时偷偷抄了几本医书，这些年我时常看看，头疼脑热的也能对付的了。”
“怪我，当时我若是听族里的话嫁了，咱们也不用出来，二弟能做个郎中，小妹也不会死。”
“那死的就是你”，老太太气的咳了两声，“你才十三啊，去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死，换咱们一家我也愿意换。”
“糊涂”，老太太用力拍着身旁的桌子，“当时你爹若是同意了，那以后你妹妹也要被送出去，你爹一个旁支谁能听他的，而且族里本就没打算好好培养他，你弟弟更甚。”
见苏英一直哭，老太太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再想那些，你妹妹就剩那么一根独苗，你把她当成亲生的就行，沈贵挺不错的，心里没生出什么嫌隙。”
苏英擦了擦眼泪，“娘，你放心，清儿我一定当眼珠子疼，沈贵也是看着小妹长大的，以前就把小妹当自己的闺女待，现在留下个清儿，更是疼她。”
“嗯，娘对你俩放心，以后每天把清儿带过来，我教她识字学医”，老太太看着苏英，“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只带着清儿，你和老二心里可别怪我这个老婆子。”
“娘，你说什么呢，我和二弟不会多想，弟妹那边到时候我去说，而且我和二弟都是识字的，我们有空会教几个小的。”
“那娘就放心了。”
清儿一直站在门口听到现在，觉得此时并不是进去的好时机，扭过头悄悄的溜了回去，“爹，我看着你编吧。”
隔着院墙，沈贵也没看到她一直站在门外，闻言问道：“咋了，没找到你娘？”
“走，我带你过去”，说着就拍了拍手，要站起来。
清儿急忙拦住他，“不是，屋里没意思，我想在这看爹编球。”
“行啊，那就看爹给你编球玩”，沈贵拿了个小马扎放到阴凉地，看着清儿坐稳了才回去继续编球。
清儿就这么看着，分神跟脑海里的图图聊天，“图图，学医好玩吗？”
图图一阵搜索才回道：“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是学医能赚钱。”
“赚钱？那好呀。”
图图见她这么乐呵，有些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说了，怕她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学医要学很久，而且在你们这个时代，好像很少有女子行医，郎中都是男子，宫里的御医也是男子，女子都是做稳婆和医女，就算是医女也不是寻常人能做的。”
听了这么多的话，清儿的小脑袋瓜已经变成浆糊了，虽然不知道御医和医女是什么，但也听出了不对，“难道女子比男子要笨？”
“那当然不是了，在我们那里，各行各业都有很多优秀的女子”，图图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这就是时代的悲哀，在这个时代，很多工作都需要人力，而男人的力气普遍比女人的力气大，所以形成了如今的主导地位，而且人们认为男人能够传宗接代，是延续家族香火的。”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是错误的想法。”
“既然是错的何必去听，我要学医，要赚钱。”
“学医可能要很多年的，你能坚持吗？”
清儿扬起小手，自信的说道：“能，我又不比别人笨，而且如果能给家里赚钱，以后就不会再有我娘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图图如果有身体，现在早就热泪盈眶了，“呜呜呜，没白养你，真是把你养的太好了。”
清儿不知道它为什么哭，以为它是怕以后没书了，忙安慰着，“图图别哭，医书也是书。”
图图这才想起来，“对啊，你外祖母那里有医书。”
清儿为难道：“那个好像不行，给你了就没了，我怎么跟外祖母解释呀。”
“笨蛋，你抄下来给我嘛。”
笔墨纸砚之类的她现在没有，而且她也不怎么会写字，“图图，等我买了纸，画下来给你行不行？”
清儿自小就看动画片和一些卡通图片，她会拿笔了就经常照着图片乱画，图图也有意培养她，所以她画的特别好。
“医书你要画下来给我？”
图图很不开心，“不行，照着写，字都是一点一点练出来了，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先写着，多写写就会了，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清儿的千字文早就背下来了，画也画的很好，但不知怎么的，笔下的字就如同面条一样，每一笔都带着弯。
图图其实是可以复印后将书还回去的，但它没有告诉清儿，就是想让她好好练练字，那一手字，连它这个系统都看不下去，真想长出一只手来帮她写。
“闺女，看球”，一个同她脑袋一般大的竹球被沈贵扔了过来。
清儿的心神全都放在写字和买纸上，没有防备，被小球正中额头，砸的她直接仰面倒地，摔下了小马扎。
这一躺可把沈贵吓得不轻，一边大喊着媳妇苏英一边向清儿跑了过来。
他这一声吼，两家人全都呼啦啦的跑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清儿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伸出小短手费力的拍了拍身后的土。
苏英从隔壁快步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贵刚要说话，清儿就抱着小竹球率先说道：“爹给我编了一个球，叫娘出来看看。”
苏英长呼一口气，斜了一眼沈贵，“屁大点事，还想邀功啊，喊那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