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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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家穷，所以不好意思了，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做的很好，若是都有你们这种钻研精神，买不起笔就自己做，那咱们大周又能多出多少读书人。”
沈二郎想起今日在书铺看到的那本八两银子的书，他觉得就算他们真的会自己造笔，那读书人也不会变多的，因为他们买不起书。
县丞如今对二人刮目相看，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微微低头跟清儿交代道:“你先画着，我去后院叫县令过来。”
说完便拿着那幅画匆匆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张县令正躺在树下乘凉，他好不容易把工作都推给县丞，自己跑回来休息一会儿。
让夫人把儿子抓进房间里玩，院子里只属于他一个人，只是还没开心多久，那个走进来的身影让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大人，人贩子的画像画出来了。”
张县令听了这话，顾不得难过了，一个鲤鱼打挺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你说啥？又有孩子被抱走了？”
“这次的没被抱走，正在前院画人贩子的画像呢”，县丞将手里的画像递给他。
张县令接过画像看了好半晌，啧啧称奇，又掏了掏耳朵，“我刚才没听清，你说这是谁画的？”
“那个孩子画的。”
张县令很疑惑，难道现在人贩子拐孩子都挑年纪大的拐了？
县丞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那孩子也就四五岁的年纪，应该是在画画方面天赋异禀，可惜是个小丫头，家里也不太富裕的样子，不然的话，说不定以后会成有一番成就。”
“是个女娃？”
县令有些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若是个男娃，有这般天赋，我倒是愿意把他接到我府上，给他请个先生好好培养一番。”
县丞：……，你想得美。
“大人，县衙里可能也有人参与，我已经叫衙役去把人带过来了，您要不要亲自去审问一番。”
张县令偷眼看了看自己那舒舒服服的藤椅和一旁的点心凉茶，悠悠的叹了口气，“走吧，这是大事，抓紧处理了，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县丞顺着他的目光瞄到了桌子上的点心，顺手就捞了过来，“反正您也吃不上了，拿到前面给孩子吃吧。”
“唔…”，张县令哼唧一声，到底没敢说什么，他以后还想继续偷懒呢，可不能得罪帮他干活的县丞，忍痛道：“拿走吧，拿走吧。”
两人一起来到前院，张县令一改刚才臊眉耷眼的样子，正了正衣冠走到还在画画的清儿桌前，从县丞手里抢过点心放在桌上，温和的说道：“小娘子累了吧，快吃点点心。”
又转向一旁的站着的沈二郎，虽然没有跟清儿说话那样温和，但也带着些笑，“听说你姓沈，是个庄户，你们家能把这孩子培养成这样一定费了不少心吧，这次还得多谢你们，帮了我们大忙了。”
沈二郎连忙躬下了身，慌张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县令大人客气了，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哪能受您的谢。”
张县令显然很吃这一套，哈哈笑了两声，去看一直不说话的清儿，“你是个好孩子，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你想要什么奖励尽管提，我有几个传授画技的朋友可以把你推荐给他们，但是他们会不会收你我却是不敢保证的。”
清儿听了他的话才抬起头，她对县令没什么好感，她亲爹就是县令，他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当官的不一定就是好人，所以她才不信他们说的话呢。
于是试探着问道：“我能要钱吗？”
“额…”，县令直接噎住了，他没想过是这种要求。
清儿补充道：“我家穷。”
沈二郎怕小妹博了县令的好意他会不高兴，赶忙解释，“大人，我家孩子多，但成丁的就两个，家里穷了些，所以小妹才总想着挣钱。”
张县令想想也是，饭都吃不饱的人还哪有心思想以后的事，而且这还是个女娃，就算有人肯收，他们家也不会花钱供她去学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张县令转头交代一旁的县丞，“县衙出500文，再从我私账上拿出500文，一会儿给他们带走。”
县丞点头答应下来，虽然让县衙出500文就为了两张画像有些不值，但他也没反对，一来是这伙人贩子确实不好抓，二来就是对这个小丫头的看好了。
清儿听到他愿意出一两银子，顿时高兴起来，连觉得他是坏人的想法都淡了不少。
等第二张画像画完，衙役也带着那个城门口的人回来了，张县令拿着那两幅画像给他看，“你叫孙虎是吧，你可曾见过这两个人？”
衙役孙虎哪敢说实话，他偷偷撇了一眼一旁的清儿和沈二郎，刚才那妇人出城时便跟他说人没抓到，但他不知道这两人竟被带到了县衙，还画了画像。
他摇头说道：“每天进出城的人太多，小的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那好，拉下去打个二十板，让他清醒清醒。”
衙役们听令就上来拉人，孙虎急忙说道：“大人明鉴，小的是真的没有印象。”
张县令不理他的叫喊，挥了挥手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很快门外就传来打板子和人的惨叫声。
沈二郎怕清儿害怕，把她抱在怀里，清儿却并不怕，还抻着脖子向外看，想见一见打板子是什么样的。
张县令坐在堂上，让人将城门口的另一个衙役带过来审问，“你可曾发现孙虎平日里有什么异常？”
那个衙役见孙虎被拉出去打，顿时吓得什么都说了，“孙虎平日里经常偷懒，偶尔去撒个尿就去很久，他还经常指使我去帮他买东西，每次给钱都多出个一两文当我的辛苦费。”
衙役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但他们守城门本来就没什么油水，他就想着偶尔能多赚几文钱也是好的，“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有问题，只是以为他懒，自己不愿意去才让我帮忙的。”
张县令气的狠狠拍了一把桌子，“近日城内多有小孩被拐，我早就叮嘱你们要多留心，提醒带孩子进来的百姓要看好孩子，你不但没有提醒，就为了一两文钱连被人支出去了都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