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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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里是哪？”淮安再次打量周围。
“哦是咱们未来的婚房，不过好像已经用不着了，本来还打算等我成亲就搬过来住，到时候你一间我一间，咱们互不打扰。”佑之说的甚是遗憾，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答应了这门亲事，父亲才买了这栋洋房。”
“所以你也并不是真正想娶我？”淮安心里反倒是有些堵。
奇怪，她怎么会有失落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她要与这她做梦都想要的这种新式大房子失之交臂，所以才遗憾？
“也不是，咱们在几年前见过的，对你有些许好感，但目前看来你始终没有那意思，我便想着咱们就做对假夫妻吧，你看如何？”佑之把话说道晦暗不明，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他一人最清楚。
“假夫妻？”淮安忽然觉得这人的想法总是这么特别，总让她另眼相待，“如果我愿意跟你假结婚，咱俩的婚后生活互不干扰，那一千块大洋我也不还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可想好了？”佑之眼睛微亮。
淮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反正是假夫妻，无所谓了，反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婚后你不能跟其他男人亲密接触，更不能把男人往家里带。”佑之又提了一句。
“好，我答应！”淮安这下答应的干脆。
佑之俶尔一笑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淮安的目光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来，“你说你以前见过我？。”
“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佑之在眨眼之间眼里有什么情绪被覆盖。
“能跟我具体说说么？你为什么会对我有好感啊？”到底是女人，面上多少有些期待。
“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可说的。”佑之岔开话题，“饭来了，吃饭吧。”
淮安顺着佑之的方向看到俊四端着食盘来了。
当佑之端了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淮安嘴边时，听到淮安嘀咕:“不对啊。”
勺子忽一抖，险些洒出粥水来。
“你说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明摆着是你和那老头合起伙来诓我的。”说着淮安主动将头凑过去，将勺子里的粥吃了个干净。
半晌，佑之才道:“秦小姐真聪明。”
“你是怕我跑了，有损你家的利益对不对，什么对我有好感，都是子虚乌有。”秦淮安面上起了得意之色，“赵家少爷，你费尽心思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婚礼正常举行，从而让你父亲的地位更加稳固。而我作为这场联姻的重要主角，万万不可缺席，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打算去粤州，你们家的人是不是会直接杀到粤州？”
秦家是北方药材生意做的最大的一家，打仗需要的珍贵稀有药材秦家几乎都能凑齐，秦家这块香饽饽有谁不想拉拢。
正在淮安继续得意沾沾自喜时，佑之面色意味不明起来:“秦小姐，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再问一句吧，你到底嫁不嫁？”
“嫁当然嫁，以后我要天上的星星，指不定你家都要给我摘下来。”淮安得意忘形得哼了一声。
“好，只要你嫁给我，天上的月亮都给你摘。”佑之用舌尖顶了顶门牙，他恨不得把这人的嘴堵上，整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但面上还是显得一派平静。
喝完了小粥配咸菜，淮安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该怎么面对父母，还好，佑之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做心里准备。
佑之伺候她用完早膳后便出去了，一直到下午才过来。
他说:“你父母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回去乖乖跟他们认个错，态度诚恳，想来他们不会怪罪你的。”
结果等淮安回秦府后，一路上家里的人一个没见上，就连那些个向来爱说风凉话的姨娘都没见着。
五天后就是出家的日子，淮安被家里禁足，直到出嫁那天才出门。
出嫁前的前一夜，她的母亲过来了。
“娘。”好几天都没见到娘了，她发现她的娘竟然瘦了一大圈。
五月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屋子里的纱幔微微扬起。
陈氏依旧梳着老式的妇人头，身上的衣服依旧宽大。
“唉，”陈氏叹了口气，她看着这个被西洋染透的女儿，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今后她的女儿该怎么在一个被旧社会礼制笼罩的家族继续发亮。
“娘，快进来，叹什么气啊？”淮安拉着立在门口的母亲进了屋。
“今天晚上来，我是教你结婚后的事。”陈氏语气有些生硬，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咱两今晚一起睡。”说完，陈氏径直进了里屋。
淮安见母亲的表情奇怪，但还是跟着母亲去了。
“屋子里怎么这么乱啊，也不知道收拾？”陈氏看到一大堆的衣服没地放，直接挂在了临时搭起的杆子上。
淮安各种各样的手饰把梳妆台都堆满了。
没办法，东西太多，没地放了。要不怎么，她以前一个月一百个大洋还没到月底，就能花光呢？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的淮安只能靠结婚，再从家里每月拿一百块大洋。
躺在床上，淮安被母亲抱在怀里，跟她说了一通悄悄话。
听得淮安不禁两脸泛红:“娘这些我都知道。”
陈氏微愕，同时又开始后怕起来:“你该不会已经……好啊秦淮安，在外面呆了几年，竟然竟然……你要气死我，到时候咱家该怎么同赵家怎么交代？”
“娘，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只是知道而已。”再则男女之事，在西方可是很开放的。
两人聊到很晚才睡，以至于淮安第二天混混欲睡，在一通悄悄打打中举行完中规中矩的中式婚礼，直至新郎撩起她头上的喜帕，重见光明的她才努力让自己醒醒神。
然后她就看着同时穿着大红色旗袍的佑之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赶出房外。
此时两人还在佑之在赵府的居所，佑之把人赶出门外后就把门关了，还自顾自的脱了衣服。
吓得淮安脑袋上的凤冠乱颤:“你干什么！”
佑之的手略顿，轻嗤一声，在旁边架子上拿了件衬衫让她看到道:“不是你说的要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一起办吗？秦小姐，我真搞不懂你之前在想什么，既然不想嫁，为什么又强烈的要提出这个要求。”
淮安这才想起来，她当时跟父亲说非要办个西式婚礼，为此她还差点同父亲吵起来。
那边的人脱得只剩个裤衩，淮安本能的别开眼:“你怎么就在这里换衣服了？”
“这是我的房间，秦小姐。”
“那也别当着我的面啊！”
“秦小姐，你不想看，可以闭上眼睛。”佑之嘴角微购，迅速穿好西服，走向门口，“你也要换衣服，快点吧秦小姐……我出去等你……”回头看了淮安一眼，才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再轻轻将门合上。
……
夜色降临，赵府依旧人满为患，院子里尽是酒杯的碰撞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直到深夜，才逐渐安静下来。
佑之一身酒气被俊四掺回新房之中，刚进屋，他顺手就拦住了欲要进屋的俊四:“快回去！”
俊四微愕，心里疑惑:刚才少爷不是醉了么，怎么这么快，酒就醒了。
“少爷，那我就撤了。”俊四嘴上含笑，说完一溜烟没了影。
佑之合上门，回过身才发现，暗红的烛光里，空无一人，当即他脸色一沉，他大踏步转身准备寻人。
可门在这时开了，秦淮安已经洗了澡换了一件睡衣，是那种杏色绵裙带着卷曲的波浪，微湿的头发乖顺的垂在后背，臂弯里还抱着什么。
佑之眉头一蹙:“这么晚了，你去哪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的语气带着怒。
“哦，去你娘那转了转，顺便带回来这个。”淮安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
奈何某人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佑之又是一个炮弹轰炸:“去外面走，你就穿这个？秦小姐……哦不赵家少奶奶，你是不怕府里人嚼舌根吗？”
“我穿这个怎么了？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淮安低头打量了自己的穿着，睡裙到了脚踝的位置，脚上穿着咖色的袜子。
“你……佑之脸色更不好了。
“好好好，下次我注意就是了。”淮安懒得跟人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眼睛一骨碌又道，“你看，我刚才从你娘那里把今天所有的分子钱都搜刮到这里了！”
佑之这才发现淮安手里抱着一堆银票。
”你一半，我一半怎么样？”淮安美滋滋道，结果手里忽然一空。
对方把她的银票全部拿走了！
“唉，一人一半啊！”见佑之抢完银票就往内里走，淮安立刻去追，并试图从他手中分得一半，奈何佑之个高，她够不着，几个跳跃，试图触碰那被高举的纸沓。
“秦小姐，你最好老实点，银票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以后咱两的钱就由我来保管。”说着佑之走到床边，弯腰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来。
“这是什么？”
“老婆本。”
“……”这么一大箱子得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