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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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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就已经开始热了,淮安近来在赵家府里的几个姨太太那里学会了打马吊。

不知道那几个姨太太是手气不好还是怎的,老是输钱,钱都让淮安一个人赢了。

佑之的母亲似乎不爱这些,淮安跟几个姨太太打马吊的时候,文氏极少露面。在淮安看来,文氏喜欢清净,喜爱礼佛。

但是事实上,文氏不怎么待见她这个新儿媳妇。尤其是她上次给儿子夹了个鸡腿,又被新媳妇抢了去,虽然她表面上一派平静,但内心早已决堤,加上她时常看到儿媳妇冲儿子甩脸色,这让文氏对淮安的意见更大了,她本来就对这桩婚事不满,如今一看到淮安心情就颇为不畅,索性把自个关屋里礼佛静心,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佑之放学到了赵府。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的财迷媳妇儿在这里。几个姨太太花钱巴结他,暗地里出了怎样的心思他又不是不清楚。

姨太太们早看出他娘对淮安的不待见,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们想拉拢淮安对付他娘。也就跟前手忙脚乱打马吊的秦小姐被蒙在鼓里。但近日佑之见淮安难得这么高兴,索性就随她们去了。

回到赵府看到秦小姐其人,佑之放心的去找她亲娘去了。

到了文氏常住的院子,佑之走到门前叩了叩门“娘!我回来了。”

门开了,文氏面上的愁云散去不少,眼里闪着喜悦:“佑之,回来了。”她仰头抬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

佑之点点头,应了一声:“嗯,想着娘肯定闷了,来陪娘说说话。”

文氏一愣转而一想:“你是有事吧?”

佑之随即嬉皮笑脸道:“没有,就是想陪您唠唠嗑,以前我也常这样,难道娘忘了么?”

文氏推开让出路:“进来坐坐吧。”

“诶,好。”佑之进了屋。

院子里的杨柳微微摆着枝条,傍晚的风轻轻的吹着。两人就在小院的屋里用晚饭。

“今儿,不跟你媳妇儿一起吃饭?”文氏试探着问。

佑之似毫无察觉的连连摇头:“不了,她这会儿怕是还跟人打马吊呢!”

文氏闻言心里一喜,给儿子又夹了个鸡腿:“来吃,都瘦了。”

“没有,哪能啊。谢谢娘。”佑之喜滋滋的吃着鸡腿。

文氏欣慰的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幸亏自己的儿子还算体恤自己。但她看到自己儿子明显是瘦了,而且面上的气色不好,像是没睡好……

“你们房里的事还是要节制一点,你看你眼睛下面乌青乌青的。”文氏越看越仔细。

佑之闻言动作一停,面色微僵,而后又傻笑道:“娘,知道了。”搁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睡在隔壁,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晚上燥热难睡也是难免的事。

最近那秦小姐已经不让他踏进她屋半步了,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会把她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提前送到他的房里,为的就是不让他打扰她的清梦。这一周的上学日,佑之也只有在放学之后才能见到她。

晚上,在佑之的催促下,淮安打完最后一局马吊跟他回小洋楼。

五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淮安出赵府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今日她穿着一件鎏金色旗袍,袖子还没到胳膊肘,额前的刘海烫着最时髦的卷曲。她提着新买的手包,抱着臂,瞧了瞧外面的漆黑,道:“这么晚了,还是坐车吧?”

“晚上吃多了,还是走走路,消消食吧。”佑之把手里不知打哪来的披肩给她披上,随后拖着她的手腕消失在夜色里。

不知怎的,淮安总觉得今晚茫茫夜色中的街道有几分诡异,以前街上偶尔还会有几个路过的行人,但今晚街上却静得出奇。

“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有些奇怪?”路程走到一半,淮安突然停了下来。

佑之低笑一声:“怎么,害怕了?”

淮安冷哼一声:“不是怕,就是觉得奇怪。”

一阵风吹起,街上的扬尘浮沫跟着起了,风中夹带了以往淮安都不曾闻过的味道。

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两人皆警觉起来,佑之下意识牵住了淮安的手,而后看到前面一排排人影。

“快趴下!”佑之已经将淮安扑倒在青石砖上,迅速抱着人在街上的地面滚了几圈,空气中床来枪声以及呼啸声。

枪林弹雨直冲他们而来。

佑之带着人滚到了一个转角处,此时已经是危机万分。

“淮安,你快走!从这条路,走得越远越好!”佑之一边将人扶起来,然后把人往胡同里推。

“那你呢?”淮安问他。

“我在这里顶一会儿,府里很快就会来人的!”佑之的神色在浓浓的夜色下变得难以揣测。

淮安心里很清楚,他的话半真半假。对方什么来历都摸不准,且不说他能不能顶一会儿,只怕下一刻就会命丧于此。他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

不远处就有男人的声音:“他们在那,我亲眼看到他们过去的。”

于此同时,淮安在此时应了一声:“那我走了。”

此话一落,佑之心里没有来的一空,但他觉得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淮安说走就走,小跑着钻进胡同。

佑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但此时此刻已经有很多事都来不及说了,有些秘密可能会永远埋藏在这里。

他迅速从腰腹处掏出枪支,为她断路。

哒哒哒的高跟鞋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佑之狐疑神经紧绷,难道这条路也走不出去了?

淮安去了又回,路过佑之时,一步都没打算停,却被佑之脱了回来。

“怎么回事?你要去送死吗?”佑之低哑着声音道。

“别拉我,我钱包掉刚才的位置了!”淮安死命挣扎着要去找钱包。

佑之气笑了:“我当是你是为了我才回来的,不曾想,你为了你的包,连命都不要了。”

那边的人已经围堵了过来,佑之爆了句粗口,一把将人扛起,往胡同的深处钻去。

淮安趴在他的肩上拼命嚷着:“那钱包里有五十个大洋,是我好不容易挣来的,不能白丢了!放我下去!”

佑之:“都什么时候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两人被追了一路,一直跑到郊外,淮安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颠吐了,佑之才停下,将人扔到地上。

淮安吃痛的吆喝了一声,埋怨道:“你干嘛!”

佑之此时没空和她磨嘴皮子只道:“你在这多好,我去把人引开……”

“唉……”淮安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什么。

佑之忽弯腰靠近她咬牙切齿道:“秦淮安,你听着,我不准你有事,否则咱们结婚的份子钱你一分都拿不到。”说完他看了看四周,从刚来的方向跑去。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京城东边起了大火,烧了整条街,南边又起了枪战,闹得全京城的人都无法安睡,人心惶惶的。

巧就巧在赵大帅昨日动身去了外省……

淮安自顾自回到赵府,文氏及一众姨太太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听府里的管家说俊四已经带着府里的护卫队去救佑之了。

佑之迟迟不归,淮安也只好跟在文氏后面等人回来,没想到文氏却对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天色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先睡下吧。”文氏语气淡淡的,不知喜怒,她的目光还眺望着远方遥遥的夜色。

凉风吹着她鬓角的碎发,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

“啊?”淮安以为自己听诧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不太好吧?”

文氏忽然转过头来眉宇有些凌厉:“有什么不好的,你既然没跟他一块儿不见,那就没资格在这里等他!”

淮安还是头一回见到佑之他娘生气,心里有些震撼。

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

三姨太太在此时开口道:“大太太,就让淮安在这里等吧。横竖她也是佑之的老婆。”

而后,淮安在府门口站了半宿,哈欠连连,终于把人给等回来了。

佑之随俊四一起回来的,在府门口和声跟他娘文氏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走了,临走时还颇有深意的看了淮安一眼。

淮安这下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去睡大觉了,但此时的街上正乱,她只能在佑之的旧居睡上一觉。

一连两天,她都没见到佑之其人。

一直到第三天的半夜,淮安感觉到旁边的动静,倏地坐起身来。

周遭漆黑一片,淮安只能用手去探,就听到佑之说:“别吵,几天没合眼了,让我睡一会儿。”

淮安闻言,出奇的信任他,乖乖躺了下来,就真的没乱动了,而后她还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淮安一睁眼就看到某人双臂撑在咫尺,胸前的衣衫尽开,一双情绪不明的眼睛正瞅着自己。

她逃也似得开溜,被某人拖回来。

“跑什么跑什么,现在知道跑了,当初不是连命都不要了么?”佑之的声音有些哑。

淮安冷哼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佑之的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了一下。

“你把那份子钱给我一半吧……”

“秦淮安!”佑之眼压切齿!

“干什么?”淮安一脸无辜。

佑之忽然起了一抹坏笑:“干什么?男人和女人在一张床上能干什么?”

秦淮安趁他不备,朝他下身提了一脚。

佑之痛的即刻翻身躺到一旁:“……秦淮安!算你很!”

淮安笑着从床上跳下地,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样,断子绝孙脚的滋味如何?”她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柜子上放着一直小黑包,正是那晚上掉的那一只。她兴冲冲的跑过去拿起包,打开查看,里面除了那把德国手枪,还有些手势之外,一分钱都不见了。

“钱呢!”她又回到床边质问他。

“不知道。”佑之答道。

淮安气得跳脚:“是不是你拿的,我就不相信了,钱没了,枪还能留下。”那把德国手枪可比包里的枪值钱多了。

“这回的钱我又没收了,只是让你长长教训,记住了,秦小姐,你的命可比这些钱重要多了。”佑之悠哉悠哉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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