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相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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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在咖啡馆的楼顶上浇花，辉煌的灯光将楼顶照成了暖色调。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大雨刷刷的冲洗着她头顶上的玻璃屏障。
俊四见时候不早了，便急匆匆跑到咖啡馆楼顶，远远见到淮安的背影就开始道:“少奶奶，时候不早了，今天又下雨，我得去接佑之少爷，您看……”
淮安回头看了一眼满脸为难的俊四，又侧头望了望如瀑布般的雨幕从玻璃上滑下。
轰隆隆，打雷声一阵接着一阵。
佑之在教室门口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想着今天不能骑车了，得等俊四来接。
旁边的蒋箐拿着伞走了过来，有些胆怯道:“佑之，一起吧。”说着她已经把伞举在了两人之间。
佑之往旁一站，蹙眉正欲说什么，目光一抬，远处一抹红色的丽影吸住了他所有的注意。
淮安穿着一件暗红色打底白纱镂空的旗袍，长长的卷发随意披在肩上，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伞边打着雨帘。
等等，她明明剪了短发，为什么……
等佑之回过神时，发现他已经到了雨里，不多想，他小跑着到了淮安的伞下，接过淮安手里的伞。
“走吧。”佑之轻快的说道。
淮安自然而然被人带着走，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房檐下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直在看你。”她说。
“看就让她看吧。”佑之随口道，拉着淮安的手腕继续走。
“她喜欢你！”淮安得出这个结论。
佑之闻言轻嗤一声，有些傲娇道:“像本少爷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淮安截住了话:“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给了一小屁孩一把伞……那小屁孩是不是你！”
佑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画面回到五年前。
也是这样的一个阴雨天，十二岁的佑之站在蒙蒙细雨中，准备冒雨回家。
那时候的赵大帅对佑之十分严格，吩咐家里人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要让佑之独自一人回家。但那天，佑之恰好没带伞。
当时，他想着这么点雨淋一淋也不会怎样，头顶上方的雨水停了。
他抬头一看，便对上了一双如烟如雾的眼睛。
十六岁的淮安穿着深蓝色中山裙装，剪着齐耳的短发，未施粉黛。
“拿着。”她突然说道，像是有什么急事。
佑之当然没听她的话。
淮安没耐心了，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然后她人一下子就跑开了，追着前面的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一脸兴奋，蹦蹦跳跳到了那个男生的伞下。
淮安:“这位同学，我今天没带伞，能不能借我躲个雨……”
如今的淮安涂着穿着成熟靓丽的衣装，至于头发……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佑之摸着淮安的头发问她。此时两人已经上了车，坐在后排。
淮安还沉浸在忆起以前的匪夷所思里，只见她微眯着眼睛，听到佑之的问话，淮安随口解释:“哦，假发而已，我自己做的。我还是把它取下来吧。”说着她就要把假发摘下来。
雪白的柔夷被人撰住。
“你长发的样子好看些。”佑之喜欢她长头发的样子。
“我没头发也好看。”淮安闻言有些气，就是要把头上的假发取下来。
“口误，口误，是我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佑之眨了眨狭长而深邃的眼睛。
“你喜欢我？”淮安从中捕捉到了什么。
佑之将淮安欲抓头发的手放了下来，别开脸深邃的双眼漆黑不见底。
“当年那小屁孩儿是不是你。”淮安朝他那边移了一点点位置。
小屁孩儿这几个字刺激到了佑之，他将目光放在窗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是。”
“真的吗？”淮安不相信，抬手捧着佑之俊逸的脸庞，将其扳过来，与她的面对面。
两人目光相对，淮安瞧不出他的心虚，觉得奇怪，这双眼睛跟当年的那小屁孩儿一模一样。
当时她看那小孩怪可怜的，孤零零的站在雨里，鼻子冻得微微发红，一时不忍便把伞跟了他，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躲到某人的伞下了……
淮安一时手痒，捏了捏佑之的脸，心道:这人长得还真是无可挑剔。
很快，她的手便被附上了一片温热。
佑之:“你掐我的脸，掐得可还顺手。”
淮安闻言心虚的想将手收回，却被人牢牢握住。
前面驾驶位的俊四怪咳一声:“少儿，我开车了啊。”
“走吧。”佑之应了一声。
淮安又往回坐了一点。
因为是下雨天，俊四特意将车开得很慢。
佑之开始回忆往事。
第一次见到淮安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那时候的淮安比他高好多，他只能仰望，他到至今都还能记得她把伞给他后，伞柄带着她的余温。
而后的一段日子，每当放学，他都假装和她偶遇，但是淮安像是忘了他这个人，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那段仰望她的日子，心酸又幸福，后来他就被父亲送到了军队。和一般带着杀伐之气的男人混在一起，吃过许多苦，见过不少人性的阴暗，看过不少男男女女厮混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场面，佑之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流连风月的花花大少，但是他没有。因为，在他心中一直有一支红莲独自绽放。
后来，他终于得到父亲的许可，又可以上学堂读书的，可是学校里在也没有秦淮安这个人。他不敢打探她的消息，他怕她早已嫁作人妇。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心中那朵独自绽放的红莲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让他看淡。或许在多年以后，他就会把她彻彻底底的忘掉。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又有谁说得准？
车子顺利到了小洋楼，淮安飞快跑下车，进了院子，上了客厅。
后边的佑之不紧不慢跟了过来。
一进客厅就看到淮安把假发拿了下来，他的心也是随之一堵。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上楼，哪知淮安居然追了上来，一遍遍问他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小屁孩儿。听到小屁孩儿这几个字，他的心情更不畅，直接黑脸走进自己的卧房，顺便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