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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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如雪送心事重重的淮安出府的路上，也一直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唠叨。
俊四则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
付如雪挽着淮安的胳膊，说得那是口干舌燥，苦口婆心，像极了老母亲为亲闺女作打算：“你可要想清楚了，女人的青春其实很短暂，转眼即逝，如果错失了，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付如雪见淮安眼里的彷徨又道：“过几天我去你家咖啡馆找你，等着啊。”
淮安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嗯。”声音很轻，旁人都能听懂她的心不在焉。
这样看来付如雪的劝说应该是起到了作用，淮安是听进去了的，还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俊四在这个时候绕到两人的前面，打开了汽车后排的车门。
淮安被付如雪带着送入车内，她这个时候走神的厉害，竟忘了和付如雪道别。
俊四则是到了前面的驾驶位坐下。
等到车子缓缓启动，她才回过神来，透过车窗看了看立在原地越来越远的付如雪。
淮安心乱如麻。
前面的俊四看着前面的路，一边问：“少奶奶是否要去咖啡馆。”他看这个时候不过下午两三点的样子，离天黑还早，便问坐在后面的少奶奶是否还要去办事。
淮安想了想：“待会儿去街上。我去买些东西。”
春节刚过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也没有几个行人。
淮安去看了衣服，挑了几件，那售货员是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一见到淮安这个老主顾，便是口灿莲花对着淮安一顿夸。
“赵家少奶奶眼光真不错，这几件衣服，是我们是新聘的裁缝设计出来的，那裁缝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是将衣服中西结合，融入了两种中西文化元素。少奶奶一眼就看上了，和你真有缘。”那售货员说的眉开眼笑。
淮安还是闷闷的。
见淮安不说话，那售货员又说：“少奶奶，这一批衣服要比以往的衣服要贵一些 且数量有限，如果你要买，那就可要抓紧了。你如果穿了这衣服，往那人群中一站，那可是焦点中的焦点，再说像少奶奶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人，那是更不在话下，美衣配美女，少奶奶，您看……”
淮安今天心情不佳，连买衣服的欲望都没有了，以往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买衣服会买的很多，但是今天……却……
饶是售货员吹捧的她吹捧的天花乱坠。可淮安也不是吃她那一套的人，如果心情好时，她也许会给售货员面子，二话不说便花钱将这些衣服买下，今天她居然有些心疼佑之的银子。
花小孩子的钱，花的这么理直气壮，淮安突然觉得有些亏心，甚至对佑之有些心疼的感觉。
脑海里浮现出佑之那张年轻的俊脸，以及对她的种种温柔。
这时的淮安又想起了以前佑之陪她逛街的场景。她又觉得可惜，这回佑之回来还没有跟她一起逛过街。过年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在冷战。淮安突然感到后悔。可是又想到赵家的那事儿，她又无可奈何。
淮安学着佑之的话，对售货员说：“我先试试吧，万一不合身。”
售货员没有奇怪的表情，依旧笑脸相迎：“好的，少奶奶。试衣间在这边，你跟我来。”说着售货员将淮安带到试衣间，然后退开，离试衣间有好一段距离，这是对客人的友好尊重，给足客人的私人空间。
俊四一直在外候着，警觉的看着周围的人。毕竟原来是赵家的少奶奶。赵家混到今日风生水起的地步，自然暗地里结仇也是结了不少，赵家人极有可能被歹徒劫持，所以佑之不在，别让俊四好好保护人。
淮安试穿着衣服，然后走出来，售货员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少奶奶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果然！少奶奶果然是天仙下凡，美貌不凡。”
淮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侧身看了看。
售货员：“少奶奶放心，这衣服开叉，直到膝盖，很安全，不会担心走漏。”
淮安疑惑她是怎么看出来她都担心的，不自觉的向旁边空着的地方看了看。她在想如果是佑之，他会怎么说？
想了一会儿，她又忽然醒过神来。今天的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满脑子都是赵佑之？
售货员看了看她又问：“赵奶奶可还要试其他的衣裳？”
淮安看天色还早，便点了点头。
几套衣服下来都很合身。
售货员又在一旁说：“在过年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少奶奶来呀？之前的那个设计师还设计了几件衣裳。也很好看，可惜少奶奶没有来这里，衣服全都被其他人买走了。”
淮安：“好看的衣服千千万，没遇到，就是我没有缘。”顿了顿，她的这个道理，忽然点醒了自己，她和赵佑之的相遇，那是不是因为有缘？
想到这淮安又摇摇头。她这是怎么了？是鬼迷心窍了吗？怎么动不动就想到赵佑之！
淮安叹了一口气：“这几件衣服都帮我包起来吧。”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商店的门。俊四在后面提了一大堆衣服袋子，匆匆的绕过她，打开车厢的尾门，将衣服都放了进去。
然后俊四问：“少奶奶，还要去哪？”
淮安看了看周围：“想走路，在这里逛一逛。”
俊四：“少奶奶，现在人手不够。你还是不要随意的在街上乱走了。”
淮安：“……”
俊四：“还请少奶奶见谅。要不你坐在车里，我将车开慢一些？”
淮安吸了一口气：“俊四，你用不着盯我盯的这么紧吧？”
俊四打着笑：“我一个人跟着你在街上走挺奇怪的。”
淮安眯了眯眼，睨了他一眼神秘道：“说实话，佑之是不是怕我跑了？”
俊四干笑一声：“少奶奶，既然这都是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儿。我就不明说了吧？”说完，就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这少奶奶怕是又要发火了。
可正当俊四已经全身心准备，迎接少奶奶的狂轰滥炸……
淮安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俊四不解：“？”
淮安觉得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说难听点就是贱。佑之在时对他百般好，她却不领情。现在人家走了，她又百般、千方百计的想起人家的好。原来佑之还是紧张她的！
一想到这里，淮安的心里就想抹了蜜一样甜。
俊四给她打开车门：“少奶奶，你请。”
淮安平静的上了车。
俊四启动汽车，将车子开的有些慢。
后面的淮安看了看车外的景致，奇怪问他：“你把车开这么慢干什么？”
俊四觉得冤屈：“少奶奶，你不是想在这街上逛一逛吗？”
淮安顿了顿，想了想，此时的她心情没那么糟了：“算了，不逛了。还是回去吧。”
俊四松了一口气，少夫人这个时候回去。就代表着俊四这一天的重任，即将卸下，内心是无比欢呼雀跃的，面上却不显。
岂料那后面的少夫人又说：“欸等等，去佑之平日里待的保卫处去看一看。”
俊四惊异：“啊？这不好吧，少奶奶！少爷今天他走了呀。”
淮安：“怎么，不行呀。我就是去看一看，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她耷拉着眼皮有些不满，“我问你，赵佑之过年的时候都在忙什么？”
俊四：“少爷最近一直在忙着替大帅处理军务啊。一直忙到昨天下午才收工的。其实少爷他平时可辛苦了，有时候要忙到凌晨才休息。少奶奶，你能不能多提关心关心他？”
淮安瘪瘪嘴：“又不是我让他忙的。他那么忙，你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我看最辛苦的应该就是你。”
俊四被体恤心里甜滋滋的，但是：“那不一样，少爷忙的都是大事。小的只是少爷跟前打杂的，军中有很多棘手的事，十分费神，还很费脑子，少爷他真的很辛苦！而且他过年的时候有家还不能回。有时候就坐在办公室里抽烟，解烦。那模样太让人心疼了。要是少夫人亲眼看见，你也会心软的。估计这些事儿少爷也不会跟你说吧。”
淮安听得心里有些堵：“他还要抽烟呐，我怎么没有闻到他身上的有烟味？”
俊四：“那是少爷不想让少夫人闻到。其实少爷很少抽烟的。就是有时候太烦了 烦到了极点，才会去碰那些东西。少奶奶可能不懂，像少爷这样极端自律，既不喝酒，又不出去找女人发泄，真的太难了。”俊四尽最大的话语描述佑之的感受，希望少奶奶能心软。
淮安心里有些沉重：“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让他以后别抽烟了。”
俊四懊恼的叹了口气：“少奶奶，抽烟固然对身体不好。可是抽烟。真的能缓解人压抑的情绪。如果你想让少爷别再抽烟，那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他一点？”
淮安心头复杂难以言说：“……”
俊四又补充：“去年的时候，少帅单独派了军务，特意让我去沪州找少爷一趟。我去的时候，少爷以为是你去了。然后兴冲冲的赶到教务处，看到我的时候，脸当时就垮了下来。他应该是很期望看到你的，可是我的到来，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
淮安：“之前你怎么不说？”她对俊四去年去沪州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是印象真的不深刻。
俊四：“其实少爷也是极爱面子的人。这些事他当然也不想让你知道。毕竟挺狼狈的。再则少奶奶你一直对少爷的态度……实在是难以言说……啊……我不是故意要说您的，不是你要是心里不乐意，你可以对我打骂，可千万别再迁怒少爷了。”
淮安：“俊四，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她觉得明明是她一直在坚持她的规则、礼则，怎么就无理取闹了呢？
俊四：“不是，不是。少夫人你样样都好，只是不够关心少爷罢了。”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情不自禁跟少夫人说了这么多话，要是激怒了少夫人，少爷怕是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一着急，手里和后背都是出了好多汗的。
淮安轻轻沉吟一声：“行吧，你说的我都知道了。现在继续去保卫处吧。”
俊四：“啊！？”
淮安去保卫处，应该是突然到访。等上了楼之后，他就发现幼稚，原先的办公室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正在埋头办公。一路来都没有一个人偷懒。
里面的人都穿着整齐的军装。
见到门口的赵家衣着不凡如一道风景的少夫人，赶紧起身敬了礼：“少夫人好！”
淮安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他们有礼，她道：“都坐吧。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
里面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为难。
后面的俊四跟着话：“少夫人发的话，你们就按照她说的做吧。”
几个人这才犹豫的坐下继续办公。
淮安走到最近一个手下的笔杆抡得出火星子的人旁边看了看。
那人抬头紧张兮兮道：“少夫人，我在腾抄要务。”
淮安看了看他手边厚厚一堆：“这么多啊？”
那人紧张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淮安又走到旁边，旁边的人拨动电话的手突然停了：“少……少夫人……”
淮安：“你忙，我只是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那人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俊四在后面看不下去了：“少夫人他们都忙着，您……欸……”这里的人哪敢跟少夫人有过多谈话？她人长得那么美，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一般男人见了她还真别说肯定要紧张的，更何况这人是少奶奶。这万一触动了大少爷哪根紧绷的神经，怕是都要遭殃。
淮安也觉得她的出现，是真的有些打扰他们的工作，有些恹恹道：“算了，你们忙吧。”说吧，她转过身出了门。
俊四跟在后面：“少奶奶，以后大少爷不在这，你也就别来这个地方了。这里都是男人。”
淮安看了看周围：“我只是看看。嗯……走吧，出来一天我也累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