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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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帅瞬间把脸一沉，脸上的横肉让他此时看起来又凶又可怖:“不是感染风寒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嘶，儿媳妇呢？”
佑之咳嗽了一声，又一声:“父亲，是儿子没用，淮安被宁家抓了，我也受了伤。”语气又轻又淡。
俊四走到大帅跟前跪下，磕头:“大帅是卑职失职，没有保护好少爷少夫人。”
俊四说话这空档，赵大帅已经把淮安被抓的利弊理了个顺:“起来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佑之，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佑之捂着胸口正要咳嗽，手指微蜷，强行忍了下去:“待我病好，定踏破沪州！”
空气一瞬间安静极了，而后传来赵大帅爽朗的笑:“哈哈哈……不愧是我赵大帅的儿子，好样的。只是儿媳妇的处境你可想过。”
“自然是想过。但皆需以大局为重。”佑之的眼里是一片沉静如水。
俊四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不敢插嘴，手心微微冒汗，他不敢相信佑之竟坦荡如斯在亲爹跟前说出这番薄情寡义的话。
“哈哈哈，不愧是将来要继承我衣钵的人。”赵大帅很满意，“那你就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就率兵出发。”
“好，父亲。”说着佑之就要坐起来，被赵大帅快步拦下。
赵大帅:“起来做什么，来躺着，把伤养好。”
佑之淡淡看了赵大帅一眼，他明白父亲早就等不及要灭了宁家。
等赵大帅离开。
俊四才走到佑之跟问道:“少儿，你不是为了少夫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可为何刚才……”
“那样说淮安才有生路啊。”佑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私自去找淮安还受了重伤，已是父亲心中大忌，如果还因为淮安不肯攻打沪州，那淮安即便是逃出生天也会被父亲暗杀。”
俊四:“原来如此。”
“他们抓了淮安，不就是要抓住我软肋吗？”
俊四:“难道不是吗？”
“是，可我也要这天下，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保护好我的淮安。”佑之明白，他不过是父亲众多候选人之一，佑明便是父亲安插在他身边的警钟，兴许是早就算到了淮安的存在可能会在父亲的宏图霸业上成为阻碍。父亲的确待他是众多子嗣中最好的，却又是最严格的。
“可少夫人万一在中途出了什么差池呢？”
佑之:“那就把我这条命赔给她，你看如何？”
俊四自打嘴巴:“呸，瞧我这是说的什么话！呸呸呸！”
佑之兀自笑了笑，算是苦中作乐吧，继续道:“再则，将来淮安回赵府，父亲才不会说什么，母亲那边也好过关些。为了淮安以后能继续好过，只能这样了。”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眼眶已经微湿，眼尾发红。
他的苦与痛，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此时的他多希望自己像程熙那般，是位平常人家的公子哥。
晚上十点佑明带着他的贴身侍卫在大帅的营帐外等。
旁边的侍从终是忍不住问:“二公子，白日里大公子一回来就病了，怎么没见你去看看哪？”
佑明闷声嗤了一声:“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一回来就晕了，这不是分明在多人嘛？我哪搅那趟浑水，得罪了大夫人，不是惹一身骚？”
“那二公子为何这会儿要离间大帅和大公子？”侍从再问。
佑明微微在暗夜里眯了眯眼:“大夫人那是私事，但大哥和父亲这之间就是公了，你说大嫂不在，大哥还受了伤，这事要是挑拨对了，轻则两人父子情出现裂痕，重则大嫂被暗杀，最好一举两得。”
“那二公子你说大少奶奶去哪了？去杜家打探消息的人也什么没问出来？”侍从摸了摸脑门。
“在父亲这边探呗，他刚不是去找大哥了吗？嘿。”佑明一脸奸笑。
赵大帅这时候从佑之那回来了，远远看到营帐门口立着的两人，脚下步子一顿:“呵，这缺心眼儿又来坏事了。”
佑明远远见了，火急火燎跑上前打着笑脸:“爹，你打哪回来啊，儿子等你多时了。”说完一脸傻笑。
“嗯，”赵大帅沉吟着打量了他一眼便猜出了什么，迅速想了个法子支开佑明，让自个儿清净清净便道:“你来的正好，过不久就要动身了，你这些日子去四处张罗些粮草回来，快回去休息，明早早些出发。”
佑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啊？又做苦力啊？来到您这后，尽干这些事了。”
赵大帅语气阴阳怪气的:“怎么不愿意？”
佑明:“啊……不是。就是我找您还有别的事，大哥他似乎伤的很重，他今天……”
“哼，我刚才去看了，你别跟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赵大帅哼了一声，隐隐的似有发作的迹象。
佑明见状况不妙赶紧找借口准备开撤:“呃，太晚了，还请父亲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就溜了，跟着他侍从赶紧追上:“二公子等等我。”
半路上，侍从问佑明:“二公子你忘了此行目的了么？”
佑明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那老狐狸，八成是猜到我此行的目的了。”
“啊，不是吧。”
此时天空挂着一轮明月，却不见半颗星子，静悄悄的，直至深夜，月亮躲进了云里，天空之下，漆黑一片。
那跟着佑明的侍从偷偷摸摸的到佑之的营帐里，将近些月佑明的所有举动都告诉了佑之。
“二公子近日试图在营里收买人心，想安插些眼线在您身边。只是军营里人人都不买他的账。”
俊四忍不住插画:“他要是能收买人心就好了，一天天耀武扬威的，一双眼珠子恨不得顶在脑门上。”
佑之:“好了俊四，我知道了，这次他去搜军粮时，你想法子耗着他些，免得又在这营里作妖。”
等人得了指示，出去了。
俊四忍不住在一旁感叹:“这二公子怕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
“哼，小样，胆还挺肥。”说完，佑之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可粮食毕竟是行军打仗的命脉，少儿，你这样岂不是……”
佑之:“你明天去看看那粮仓，只怕再吃一年也是有余。这里附近的粮食我早已派人买了个干净。”
俊四:“啊，那为何大帅还让他出去瞎忙活……莫非，大帅也猜出他的意思？”
“还用猜么？心思都恨不得顶在脑门上了。”
俊四:“这么看来，大帅是向着你的，少儿你堵对了！”
“不是堵，我赵佑之就是要踏破沪州，宁家要是敢动淮安一根汗毛，我就让宁家全族的人陪葬。刚才同父亲说的那一番话，是！是我故意的，不过，父亲可真是让人失望啊，呵。”佑之的眼里有伶俐闪过。
啪，俊四将桌上的药碗不小心推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过区区一座城罢了，就要让我的淮安来换？呵，淮安，你让我怎么办啊？”佑之此时的表情变化过于阴鸷。
“少儿，你……你冷静些。”俊四身心俱颤。
“冷静？啊，不，这才是我本来的样貌，只是近些年我压得十分成功了些。”
外面忽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落，砸在营帐上，劈里啪啦响个没完。
往后的一段日子，佑之一直对其母避而不见，文氏都快在外面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