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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错过永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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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宁家大夫人左右的丫鬟就立在门扉一旁,几个打扫的婆子也在院中。

丁岩这么说无疑是在昭告宁府上下。

“我儿造孽,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宁家夫人的声音变得严厉寒烈,想来已经气极。

丁岩:“夫人莫误会。”顿了顿屏蔽了周围的不相干之人,随后才道:“此乃表哥下下策,天有不测风云,他也不过是为了宁家留的一线生机。”

“我宁家何时需要一弱女子来替宁家挡灾!我儿糊涂,糊涂至极!”宁夫人好一通仰天长叹后,回头望了望斜了一条缝的门扉,“刚才见秦家长媳样似呆傻痴愣,这是为何?”

丁岩在身穿僧袍的夫人跟前如芒在背:“路上不慎,害她摔下坡去,醒来便如此了。”

“作孽啊!”宁夫人的声音沉到了谷底。

“夫人,此事怪我思虑不周,切莫自责!”丁岩赶紧道,他素来明白眼前这位夫人最是心善之人,可想而知她的内心此时有多少触动,只差捶胸顿足了罢。

“罢了罢了,我已归一佛门,红尘之事我本不应管。”说完她微垂着眼,缓步往院外走。

丁岩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正见淮安趴下窗口眺望,他的手一紧,将鹅随意一丢,出了院子。

转眼淮安便在宁家待了两月。

这两月过的飞快了些,淮安成天没事就嚷嚷着要给大白鹅洗澡,尽管府里的不少人曾笑话于她。但淮安不以为意,带着大鹅在府里瞎转,时不时还捉弄起了几位姨娘。

宁家就宁飞星一根独苗,再没有其他兄弟姐妹,阖府上下也曾传过这种子怪事,府里那么多的姨娘,偏偏就宁飞星一个,于是大家便将功劳归于宁大夫人善妒的份上,后来大夫人削发为尼,这谣言便不了了之。

这日淮安带着大白鹅在后院溜达,见哪个不走心的居然把后门大大开着,一时鬼使神差偷溜了出去。

一路走一路崩,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长河边。这条长河既不见尽头也不见源头,来来往往的船只络绎不绝。

远远的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戴着斗笠穿着灰衣,正在船头搬货。

脚下一顿,她抱着大白鹅在原地站了许久。

那搬货的身形略微生疏,看起来倒像是个外行。被斗笠挡了半张脸之下,一片乌黑又透着点点白斑,那白斑才是他原本的肤色吧。

淮安蹙起黛眉,越来越好奇,一双如烟如雾的眼睛倒映着水般的透彻简直要把那块吸进去。

脚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人跟前。

怀里的大白鹅出奇的乖,不闹也不叫。船上其他的人依旧忙碌着来来回回的搬货,那被淮安死死盯着的青俊似有所感,忽然停下来,手下还存着搬货的姿势,却猛的一抬头,迎面撞上一双氤氲盛浓的眼睛。

而淮安则是看到了意料之内的那副轮廓近乎完美的面孔,鹰一般的眼睛此时也写尽了柔情。尽管此时的人面上抹了数不尽乌黑,她还是一眼瞧出来了,哪怕她已是呆呆傻傻的模样,她还是记得。

远处忽然传来丁岩的急喝:“你在哪做什么?”少年人独特的嘶哑之音。

淮安似没听到一半立在原地不动,目光紧锁着跟前的人,紧锁着他的每一处神情变化。

她的眼里逐渐有了期盼,有了交集,眼看身后凌乱的脚步越来越急,她心急如焚:他在等什么?

转眼丁岩带着一拨身穿军衣的人过来,至淮安跟前。

刚才与她对视的人已经埋头苦干。

丁岩:“你在这做什么?”

淮安收回目光:“给大白鹅洗澡。”

“唉你怎么哭了?”丁岩见他眼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甚是疑惑转头便看着船上几名搬货工人。

“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淮安似好奇一般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子,又笑又哭的:“还真是诶。”

丁岩沉默蹙眉,周遭的气氛在这一瞬凝固了起来。

手里的大白鹅忽然扑腾着翅膀跳到对面丁岩的脸上。

丁岩费力的将大白鹅制服,脸上并没有嫌弃,毕竟亲眼看到淮安给大白鹅每日洗了好几次澡。

半晌才听到丁岩喃喃:“你是不是病情加重了?这几日见你疯疯癫癫的没完没了。”

“不早了不早了,回去给大白鹅洗澡澡。”淮安说道。

丁岩看了看周围:“前面的浅滩不错,去哪吧。”

随后淮安像个跟屁虫似得跟着丁岩到了前面的浅滩。

但丁岩发现淮安总是心不在焉的盯着水滩,恨不得在水里印个模子出来。

不久后那帮搬运船只的工人上岸离开。

淮安也未曾留意。

……

这厢,俊四一直在低声劝佑之:“少儿,你冷静些,切莫打草惊蛇。”

佑之忍了又忍看了看跟他一起来的弟兄们,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声音极淡,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俊四见佑之神色如常,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暴露了,那今晚的计划就泡汤了。

此时沪州城防边已经是战火纷飞,丁岩得到消息已经是傍晚。

“不好了,丁少爷,宁大少让您赶紧将赵家少夫人送过去。”

丁岩正盘着宁家内部这支精锐,突然接到消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措手不及的又何止他,宁飞星本以为赵家会乖乖就范,哪怕拖个一年半载也行,这样宁家就有更多的时间与之周旋,谁会料到,第一颗炮弹会在下午一点时分在城门附近炸开。

此时正是不少人午休到时间,听到炮弹炸响,正个军营乱得成了一锅粥。

无他法,宁飞星只能随父亲拼死抵挡对方几天。谁料上次排查军营异己,竟没排查干净,外面的都打之不及,内部又乱了一锅粥。

宁飞星只好查人把秦淮安带来,阴险狡诈也好,不是大丈夫所为也罢,为了宁家宁飞星也顾不得了。

眼看父亲还在城门上指挥,宁飞星上前几步,身后就是一声炸响。

要不是多走几步,他怕是凶多吉少。

“父亲我来吧,你带着主力先撤吧。”宁飞星一把将宁父拽下。

宁父当然不依,几番拉扯后,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此刻,宁家灯火已经十分亮堂。

丁岩就要带着抱着大白鹅的淮安离开。

“慢!”一坚韧女音遥遥传来。

淮安记得这是宁家那大夫人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那穿着淡蓝僧衣的头戴薄软僧帽的将败芙蓉面。

丫鬟办搀着她一道来。

“阿弥陀佛!”那串新得的珊瑚珠子在那纤细的手上反射着微微红光,“施主留下,其他人等自便。”

那一瞬淮安仿佛看到了那夫人的圣洁之光,与在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丁岩:“夫人恕丁岩难从命。”然后在淮安身边道:“走吧。”

“慢,如若带人走,那就从贫道身上踏过去。”话音刚落,府里的家丁就将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法,宁家大夫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淮安自个儿出了府。

这一阵闹出不小动静,惊动了其他姨太太们,还没走近就见到了远处一片火光。

谁会想到大夫人突然砸了烛台,火蛇从纱幔蔓延而上,很快就爬上了梁。

又下人人敲着盆:“着火了,着火了,佛堂烧了!”

府里上下惊慌一片,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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