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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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绾雩努力忽略自己的腿上仍残余的烫人温度，回答道：“其实不是转眼工夫。”
“哦？”
“我在这边看见你被岩壁吸了进去后，大概等了一刻多钟才看见你在此出现。在你消失的这点时间里，我以为你被传送到了其它地方，便四处找了起来。”
“然后你就遇见了蛇？”
“不是，看见蛇了我自会警惕，不可能还会被它咬。”谢绾雩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认真：“我看到了一堆透明的石头，我怀疑是……石中水！”
“什么！”
“就在前面不远的山洞！石头大多看起来有被挤压折叠的痕迹，里面是晶莹剔透的液体……我就是晃神之下，才被石头缝里窜出的蛇咬到。”
两人当即来到一处天然石窟之中。
石窟昏暗，脚下、头上均布满了密集的石笋，角落里一堆人头大小的透明石头就像琉璃球。
赵青辞捡起一个抛了抛，重量也和人头差不多。
但石中水终归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他也一时吃不准这是否就是石中水。
念及于此，他一剑斩出，将刚放下的石头劈作了两半。顿时，一汪清澈无比的水洒落地面。
他用手指沾了沾，暗暗使用质谱仪进行鉴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心头一喜，连忙招呼谢绾雩将这些大大小小的透明石头装入了储物器。
而随着石头的减少，角落里的一张石床渐渐暴露了出来。
“嘶嘶——”
这时，数条青蛇猛然窜出！
本就警惕的谢绾雩当即手起剑落，留下一地断做两截犹自抽动的蛇躯。
“它们藏在石堆里是在吸收石中水析出的浓郁灵气！”赵青辞猜测道，“也许这处山谷灵气比外界浓郁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石头被搬空，石床一览无遗。
原先两人看到石床便认为这座洞窟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天然”，起码还有人在这里睡过。
但怎么也想不到，床上正躺着一条巨大的尾巴！
白毛耸然，正是塔里狐妖消失的尾巴！
赵青辞脑海中旋即冒出来一个猜想，那就是……这才是古妖真正的“茧和卵”！
“茧和卵”本质上是古妖身上的部分残躯和部分灵魂所构成，那么，会不会它在被弑于塔内时，那昂首凶戾之状，就是为了断尾求生呢？
也许正是拼死一搏，在四象选好的场地内“同归于尽”，才成功让尾巴藏到了这里。
这时，谢绾雩看着蛇尸不解道：“为何湖水里的蛇都被古妖死后的念头污染出了红斑，这些蛇就在古妖本体旁边却没有如此呢？”
赵青辞脑中登时闪过上边塔外的红纹贝壳，不禁也同样疑惑：从地缝中涌出的贝类都也被污染了，为什么这些蛇没有呢？
这些蛇很特殊？
还是……这条狐尾失去了某种它该用的本质？
作为茧的残躯有目可睹，那么，作为卵的残魂呢？
他旋即一阵惶惑：会不会其实茧只是狐尾的一根毛发……它已经从裂缝中逃出去了？
或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比如，夺舍了某具身体？
胡思乱想间，却看见谢绾雩已经将整根狐尾收入了储物器。
赵青辞一惊：“万一那是古妖的茧和卵……”
“你那个什么朋友不是说很多人就是为了茧和卵来的吗？它如此受人追捧，定然有其特殊的功用……
“不过，万一它真的孵化出了妖怪，呃、我可能会第一时间被它吃掉……
“那就……姐夫你先帮我收着吧！”
说着，她又把狐尾取了出来。
赵青辞无语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谢绾雩眨眼道：“姐夫，你也不想姐姐知道，你背着她偷偷摸人家大腿吧？”
赵青辞冷着脸哼了一声：“胡说八道！”
手上却默默将狐尾收入到了传续幻牒的储物空间中。
顿了顿，索性将她需要的药材一并取出了交给了她。
谢绾雩又道：“这个也给你吧，千年王八万年龟，一定可以镇住妖怪千万年不让它孵化！”
她把先前疑似咬人的小龟壳也一并给了他。
赵青辞捏着小龟壳，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这小东西，是绿油油的啊……
“底下有字！”
谢绾雩抹了抹石床，看见上面拂去部分尘土后，一篇玄而又玄的文章显现了出来：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太阳右太阴……”
“回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门……”
赵青辞一怔，这是……老套的山洞奇遇……之绝世功法？
随着谢绾雩的低声诵念，他自身的灵气不由自主地开始沿着熟悉的路径运转了起来。
不多时，欻的一声，他体表电光大盛，周遭浓郁的灵气汇聚。
赵青辞面容顿时痛苦得扭曲。
就好像自内而外的阵阵针扎！
可下一霎，电光猛然回收，赵青辞气息一新，已然踏入了春分境界。
谢绾雩惊诧莫名地看着他，感觉有些沮丧，眼前这人随随便便才修行几个月啊？这就已经赶上她七八年的苦修了！
难不成真像教她炼药的老婆婆所说，她走错了路子？
赵青辞皱着眉头，倒不是因为自己过快的修行速度，刚才电芒大盛间，涌入体内的灵气自发被电解分离成了黑液被他吸收，破境想必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惊疑不定的是，刚刚自己灵气运转的方式分明是虞姐姐亲手所教，可一通流转过后，竟是跟石床文字所写的内容呼应了起来！
难不成，虞姐姐教给他的无名功法……就是这篇？
虞姐姐，和这人有关系？
赵青辞随即俯下身子将石床的灰尘全部扫去。
他触碰到那些文字，隐隐感觉有些古怪。
首先，字迹自然是与缅怀四象而留的诗句相同，这说明它们出自同一人之手。
其次，之前在塔内没有留意，此时却留意到了，这些笔画的大小，竟跟手里的小龟壳的棱角大小相类似！
所以……那人刻字用的是龟壳？
他刻完字随手把龟壳扔到了塔外？
不！
赵青辞更相信，那人把龟壳放到了狐尾上，而后“茧和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寄身到了它身上，随着贝壳、水流，一同涌了出去！
换而言之，这龟壳的笔，既可能是对茧和卵的镇物，也可能是茧和卵的寄身！
若非有古妖残魂的“茧和卵”寄存其中，在巨塔门口谢绾雩不小心被电到时，怎么会应激般地“咬”了她一下？
灰尘拂尽，石床一侧类似于落款之处留有一句边诗：
“为君写就黄庭了，不博山阴道士鹅。
“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
“黄庭？”谢绾雩疑惑道，“那不是凡俗道士的经书吗？”
“你知道？”
“我上翩然宗修行前和姐姐读书就读过，不过没有那么长的篇幅罢了。”
赵青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