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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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库两口子刚才听众人议论，心虚的不敢开口，尤其是尖酸刻薄的唐凤娥，那双三角眼看都不敢看赵瑾煜，只敢在心里嘀咕，明明摸了不喘气了，这怎么还活过来了？
赵瑾煜看出唐凤娥的恐惧，朝着她走过去，“娘，我知道家里穷，你也是没办法的，所以我不怪你，可我不想死啊。”
唐凤娥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泥土地，就是不看赵瑾煜。
见她不理自己，赵瑾煜转过头眼泪吧嚓地看着周长锁，“队长叔，我命苦，阎王爷都不收我，求求你也可怜可怜我，给条生路吧。”
周长锁疑惑地看着眼前哭的可怜巴巴的孩子，这咋叫他给一条生路？他一个大队长能干啥？
就听小丫头继续道，“队长叔，我想分家，以后我自己争的工分归我自己，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求求你成全我。”
听到分家，唐凤娥才回神，三角眼挑起，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分家？你这个赔钱货，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养你这么些年，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着飞，还要分家，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
她急了她急了，赵瑾煜见机走上前，“娘啊，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说话的同时朝她抱了过去，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家我分定了，老妖婆你要死就死快点，还有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赔钱货。”
就在唐凤娥气的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赵瑾煜借着身体的遮挡，用足了劲儿照着唐凤娥的胸就使劲一怼。
唐凤娥刚被那句话气的胸口疼，又被赵瑾煜的手指头狠狠来了这么一下，疼的她倒抽一口气，使劲把人推倒在地。
“你这个天杀的赔钱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唐凤娥现在撕了赔钱货的心都有，可她实在太疼，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拿手揉，只能满嘴污言秽语。
赵瑾煜被推的时候有防备，借势往地上一坐没啥事，可对比唐凤娥的态度，坐在地上的赵瑾煜就更显得可怜了，她用手划拉一下全是泪的小脸，“娘，你还记得你几天没给我饭吃了吗？”
唐凤娥听她这么一说，眼神闪躲，气势弱了不少，嘴里骂人的话都不利索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话她不能答。
现在日子虽说不好过，可照比前些年好了不少，家家稀汤寡水的一天怎么也能吃上两顿，她家也一样，要是让村人知道她故意不给死丫头饭吃，那她以后在村里可就没法做人了。
“你不记得，可我记得，五天了，你们没给过我一口吃的，我饿了只能喝凉水，我帮家里干了那么多的活儿，工分也都记在家里，
却连口饭都吃不上，你们这是要活活饿死我呀，既然我活不成了，死前我也得去镇上找公安举报你们，饿死亲闺女，我相信今天在场的叔伯婶子们都会给我作证。”
赵瑾煜就是要让村里人知道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走动。
她也清楚分家不会那么容易，对待恶人光装可怜是没用的，还得让他们怕。
听赵瑾煜说完，旁边就开始有人小声嘀咕，“这老赵家缺了大德，盼弟虽然小，可干的活儿一点不少，竟然五天不给孩子口饭吃，要我说就该分家。”
“可不是吗,盼弟这孩子又懂事又勤快，可惜了。”
“大队长，你就该帮孩子分家，免得再闹出人命。”
有人扯开话头，议论声越来越多，赵瑾煜这才把头转向周长锁。
周长锁叹了口气，“盼弟，不是叔不想帮你，你这分家倒是可以，问题是你分出来要住在哪？村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房子。”
赵瑾煜心里轻笑，没房子算个屁，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天下之大皆是我家。
“队长叔，上个月老王奶奶家的房子不是空出来了吗？我可以住那。”
“那房子空是空出来了，可老王婆子死在屋里，你不怕吗？”
“怕？我自己都是死过一遭的人，就算要怕也不该是我怕。”赵瑾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唐凤娥。
那眼神正巧被唐凤娥对上，莫名让她脊背发凉，想阻拦分家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儿，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面前的死丫头看起来陌生又可怕。
再联想明明断了气的人，现在却从坟圈子里爬了出来，身体控制不住打了个寒战，嘴巴也先脑子一步喊了出来，“大队长，我们同意分家。”
赵宝库不明所以地看了媳妇一眼，刚要开口，唐凤娥赶紧在下面掐了他一把，继续道，
“分家可以，但是我们养你这么大，不能白养，本来你到了15，是要嫁出去给你弟弟换彩礼的，现在你既然要分出去，那么这二十块彩礼就算你欠着家里的，也别说我们当爹娘的不念着情，给你一年时间，到时候钱拿出来，你还了生养之恩，咱们才算彻底一刀两断。”
“你这个赔钱货，必须拿二十块给我。”小小年纪的赵爱国也有样学样的喊。
听他这么一喊，周围人谈论的声更大了，唐凤娥也不管，咬了咬牙接着对赵瑾煜说，“你答应，咱们现在就写文书，往后你是死是活跟我们老赵家都没关系了。”
话都说到这了，周长锁看了看赵瑾煜，“盼弟，你是咋想的？”
“行，我答应你。”赵瑾煜答应的痛快，可心里想的却是，呵呵，二十块？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你们给我等着吧。
“队长叔，你能帮忙写个分家文书吗？也请各位叔伯婶子今天替我做个见证，二十块断了我和老赵家的关系，从今往后我和他们家再无瓜葛，
我也再不叫赵盼弟了，我要改名叫赵瑾煜，主席同志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坚强的活下去。”
她这么一说完，几个刚才还在抹眼泪的村里的婆娘竟给她鼓起了掌。
话已至此，周长锁让大家伙散了，他则领着赵家几口回到了大队部，拿出纸笔简单写了个分家文书，上面写清了二十块的事，又提了赵盼弟改名叫赵瑾煜的事，一式三份，算是了结了这件事。
唐凤娥临出门前再次恨恨地看了赵瑾煜一眼，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发慌，可想到二十块，到底是逼自己压住了心里的胡思乱想。
周长锁等赵宝库一家离开大队部，才从抽屉里拿出了老王婆子家的钥匙，准备领着赵瑾煜朝那边去。
临出大队部，他走去旁边仓库拿了一小袋高粱面给赵瑾煜，看着能有一小碗的样子。
“孩子，这点高粱面，你先对付着，后面咱再想办法。”
赵瑾煜清楚这个世界目前的状况，知道家家都不宽裕，所以看着这一小袋高粱面，很感激周长锁这个大队长，这个恩情她记下了。
路上周长锁还是有点不落忍，“盼弟啊，哦，不对，瑾煜啊，以后自己一个人过，别害怕，那屋子虽说死了人，但是没啥的，咱不听他们那些封建迷信哈。”
赵瑾煜点点头，别说死过人，就是躺死人边上她也不怕啊，在末世生存，尤其还是他们物资部这些前线人员，时常要出去寻找资源，杀人杀丧尸那都是家常便饭，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
老王婆子的院子，算村里比较偏的位置，周围没啥人家，再加上这小院几个月没人住，已经显得有些破败了，半人高的篱笆墙因为没人修缮，漏了几处，正好能瞧见里面的土坯房，院里杂草丛生，看不见路，不过好歹算是有瓦遮头。
周长锁拧了好大一会儿，才费劲的打开了锁，把锁头拿下来和钥匙一起给了赵瑾煜。
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叔就不进去了，屋子里你自己收拾收拾，有能用的就先将就用着，缺啥以后自己挣了工分再慢慢置办，人总归是吃饱饭就能活下去。”
赵瑾煜乖巧的点点头，“队长叔，今天多亏了你，这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啥恩情不恩情的，你这孩子，快进去吧，趁着天亮赶紧收拾，明天开始就正常上工。”说完周长锁才转身走了，好像还叹了口气。
赵盼弟对老王婆子的记忆不多，只知道她是个孤老婆子，无儿无女，不是他们大姚村的土着，至于什么时候搬来的，她也不知道。
赵瑾煜伸手推开老旧的屋门，吱呀一声，烟尘扑面而来，她赶紧站去旁边等灰都散了，才走进去。
一进屋就是厨房，灶台在门的左边，好久没起火的缘故上面落满了灰。
右手边是卧室，屋里一个土炕，炕上还有一个炕柜，柜门敞着里面除了蜘蛛网啥也不剩，估计铺盖啥的当初都跟着老王婆子一起下葬或者烧了。
毕竟也没人会愿意用死人用过的东西，都觉得晦气。
但这些对赵瑾煜来说不算啥，她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的角落有一口井，据007介绍，目前这边没有自来水供应系统，用水都是在河里或者井里打水。
没想到这小院还自带了水井，这倒给她省了不少事，虽然没用过这玩意，但她已经从007那知道了使用方法。
她在灶台边发现一个破了一大块的木盆，又在屋里翻找出一块破布，拿着两样东西来到水井旁边，废了好大劲才打出来一盆水，她先是给自己洗了把脸，又打了盆水回到屋里，简单收拾擦洗了一番。
这才去到院子里，想趁着天黑前把院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她手刚薅住一把杂草，就听见了007的声音，“发现野生灰灰菜，请尽快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