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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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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一大转的人,没有一个上前拉一把。

羡月心火一冒,第一次对医馆外看热闹的人大吼。

“滚、滚,都给我滚。”

看热闹的人,显然没见过他这般样子,都被吓一跳,推推搡搡散了。

“无羡,给满福止血,快——”

羡月声音大的发抖。

无羡无声关门,扶满福去医房。

羡月一把将老李捞起来放在医诊台,检查一番,才吐了一口气。

没外伤,只是气血攻心,一时气厥过去了,幸亏他回来得及时。

满福的头被无羡包扎完毕,一见羡月就哭了。

“月哥,叔他……”

羡月忍着泪,尽量让自己镇静。

“叔没事,你不要担心,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牛大山人呢?”

满福一吸鼻子。

“今早你们刚出门,就有几个人冲进来医馆,又打又抢,带头的人说,大山撂了东头盐商的孙小姐,他们是有人雇来敲打的。

大山哥不服气,与他们打起来,我跟叔不是他们对手,隔壁婶子招了县衙的人来,却只把大山哥抓走,叔拦着被差爷推了一把,就倒地不起了。”

羡月气得牙痒痒,压着声音问:“东头孙姑娘是什么时候的事,到什么地步了?”

满福躲闪着羡月的目光。

“有小半年了,我在桂春楼碰见过两回,那是郎情妾意。”

羡月简直要拍案而起。

“郎情妾意,能叫人打上门来,她一个盐商小姐能看上他,被人玩了还给人数钱,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满福衰着脸说:“那孙小姐来过医馆一次,叫大山带着一千两银子去提亲,叔是想跟你说的,可你不出诊比出诊还难得见一面,这事儿一拖就半年了。”

羡月一巴掌拍在医台上,手生疼。

“一千两,把我卖了也不值一千两,跟老子说有毛用,老子直接掐了他命根子。”

无羡腿一抖,要说的话生生闭住。

老李头醒了。

“月哥儿,一千两我有,快把大山救回来吧!”

羡月气的转了一圈。

“那是你攒了四十年的积蓄,留着你回故土的,不能动。”

老李头扯着羡月的袖子,一张苦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什么故土不故土的,人一死往哪埋不一样,我早就想好了,那钱是留给你们娶媳妇的,只是不够多,大山一个就没剩了,月哥儿跟满福你们得靠自己了。”

“叔,我不娶媳妇,我给你养老送终。”

满福扶着老李,双双痛哭。

羡月脑门都大了。

“县衙的人凭什么抓大山,他们先来闹事,砸了我医馆,抢了我的药,还伤了我的人,连人都抓走了,老子去废了他们。”

羡月操起一把轧木刀冲出药台房。

无羡不知哪来力气,竟一只手拦住了他。

老李头蹭得跳下医台,死死抱住羡月颤道:“月哥儿这是做甚,他们是做打手的,只管收钱办事,你硬不过他们。”

羡月讥嘲:“硬不过,老子还药不过,在常乐县混了整整十年,白的黑的老子都夹着尾巴,真当爷是软的,打狗还得看主人,今儿,爷要硬起来。”

无羡的手渐渐发抖。

“羡月你不能……”

羡月拍了拍无羡的手,冷哼:“怎么,你不相信我?”

无羡立即摇头。

“你一人不能去,我去。”

羡月脑子一颤,将大轧刀放下笑了,叫无羡松手,无羡将手拿开。

羡月又对老李说:“叔,你也松开。”

老李头眼不睁,手不放。

羡月无奈,拖着老李头坐在凳子上说:“我们从长计议,看能不能有好法子,不打不杀,将这事摆平,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我只是说说气话,真要上,那也是后路。”

老李本提着的心,让羡月最后一句话,又颤了颤。

“造孽啊!月哥儿,你有啥好法子救大山。”

“谁说要救他,自己裤腰带不勒紧,什么女人都敢上,让他在大狱里反省,现在主要是要搞清那孙小姐的意思,砸医馆,若她知晓,老子就甩一百两银子在她脸上,就当是给大山嫖了,断了他的念头。”

羡月不急不躁,左手指在桌上来回折腾。

老李头忧愁的老脸,不敢再多说,默默回屋拿了一百两银票,叫上满福出门。

“叔,你就别去了,我跟满福去就行,你放心,我会好说。”

老李头回头瞬间,苍老憔悴。

羡月又笑着说:“能成是好事嘛!我知道的。”

反正这几日是没人来看诊的,羡月指挥无羡把门关了,照看老李头。

羡月带着满福出了门,拐进布匹店里,狠心要了两匹上等布子,折身在花街采买花卉盒子,云簪盒子,各提了两,才向东头走去。

医馆在最西边的角落,盐商局在正街的东头。

羡月走在路上就在想,隔这么远,这两咋遇着一起鬼混的,他都没见过孙家小姐长什么样子。

“等会儿,他们要是打我们出来,记得把提来的东西带走,不能便宜这帮孙子。”

满福郁着脑袋点头。

羡月站在盐商局外,门匾硕大的三个字,比医馆对面春香楼还要大两倍。

羡月看着满福手中的东西,咽了一口水,大步走进去。

“客官,里面请!”

看门的刚一吆喝,就认出羡月,脸上的热情瞬间没了,冲里喊:“刘管家,医馆月公子上门了。”

刘管家倒是客气,接了满福手中的礼,领着羡月到后庭。

铺子与后庭隔一条长廊,长廊两边还有荷花池。

正是六月,荷花开的正艳。

羡月竟不知道盐商局后,有这样一片荷花池,还蛮好看。

羡月显得有些没见识,穿过长廊,看到后庭夸张的装潢,有点眼花缭乱。

粉红的缦纱随处可见,几只纸鸢挂在树上,远看像是开着粉色的花。

长廊尽头有个凉亭,用竹帘子隔开,隐约一个妇人坐着。

“夫人,月公子到了。”

羡月忙行礼,“孙贵人安。”

这是羡月多年出诊的习惯,不知主人家名的,就顺着家主姓氏女人叫贵人,男人便是爷。

高氏不温不喜,让羡月坐下也不说话。

要说刚才羡月知道事成一半,现在羡月又不明白了。

因为他也开始疑惑,大山不可能撩到孙家小姐。

在这样的深院里,孙家小姐也不可能上一个穷小子的勾。

那么就是他们弄错了,打错人了。

羡月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可怜的大山,放心,月爷今日一定让他们给你吐出能上娶媳妇的钱。

高氏能忍,羡月更能忍,高氏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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