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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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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山林显得十分萧条,山间也格外清冷,吴桃红给徐清月多找了衣服套着,这个时候只能多添衣服。

农家也就夏衣、冬衣和单衣,夏衣是葛布做的,轻薄,冬衣加棉厚实过冬,单衣则多是麻布衣服,在春秋穿,偏冷多套两层,等大冷就直接换棉衣了。

徐清月背着筐子走在山路上,不时对着手哈哈气,山上温度比山下低些,时间久了手还是有些凉的,徐清月这会儿手上的小细伤痕擦了药都愈合了,只留有些疤痕,脸上的疤痕都淡了,没几天就可以消了。

徐清月记得有一颗酸枣树的位置,树上红了大片,她拿出油布,找木枝打枣子,打完兜在麻袋里,装了大半袋子。

酸枣树不太多,她也不强求,继而去找了拐枣,拐枣打霜以后会自然掉落,此前也不是不能吃,但没打霜过的生涩苦,不如打霜后甜,徐清月捡了小半麻袋的,拐枣小分量足,可以生吃、泡酒或者做汤。

徐清月把两个麻袋放在筐子里背着,准备再找找栗子或者麻黄、山药、白芷,若是遇到玄参那是最好的。

于是徐清月在山里找了许久,又找了两捆麻黄和少许白芷,山药也挖了一小把,原本她要打算下山,却碰巧发现了玄参,零零散散的片区,有玄参,也有地黄,都是同科植被,但却是两种药材,都是取根部。

徐清月挖了些也留了些,天生地养的东西都不能挖空,如此才不会断绝。

筐子满了,徐清月背着筐子扛着麻袋就往山下去,但走了没多远的路,就听到了狗叫声,还是一声挺惨的狗叫声,距离她不算远,她往那个方向走了走,断断续续听得到狗叫声,时而低时而高。

等徐清月走到附近才发现竟然是陈江山和小灰,不过一人一狗都负了伤,陈江山正在给小灰处理伤口,所以狗叫声才高高低低的。

陈江山也是来摘栗子之类的山货,原是带着狗来山里习惯习惯路,没成想回去的路上狗子踩着块空心地从坡上跌下去,陈江山眼疾手快的去捞,但土地松软直接连人带狗都下去了。

所幸摘的东西都是麻袋装的,要用筐子就撒一地了。

这点伤陈江山毫不在意,只是小灰的腿和身上都有伤,他给上了止血药,可是它的腿有些不敢动,碰了疼的嗷嗷直叫唤,陈江山正愁着,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徐清月负重走来。

“你们没事吧?”徐清月把袋子放下,背筐也放下,只是没有走太近。

陈江山心里诧异又欣喜徐清月主动说话,但面上还是矜持的,他轻声道:“我没事,就是小灰好像摔伤腿了。”

徐清月看着躺在地上带着血污没精打采的小灰,又看看陈江山,开口道:“我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陈江山闻言明了,起身往旁边去了去,徐清月便上前蹲在小灰身边,小灰也记得徐清月的气味,也就没叫唤,直到徐清月对它下手。

治疗结束,徐清月拍拍手起身,陈江山也松开小灰,一松开嘴小灰嗷呜嗷呜的叫,叫着叫着发现腿好像没那么疼了,叫声戛然而止。

它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然后尝试了几次,站了起来,又蹦跶两步,发现真的好多了,立刻吐着舌头开心的笑起来,尾巴摇的要飞起似的。

陈江山见此松了口气,若是狗生病可不好治,熬的过去能活,熬不过去便是死,毕竟这个时候可没有兽医。

“多谢。”陈江山对徐清月感激道。

徐清月摇摇头,她虽是行善却又带着私心,也是心里有愧,却是承受不起他的谢。

正当徐清月要开口说话,开心的小灰突然做出攻击的姿态,冲着陈江山背后的坡上汪汪直叫。

陈江山立刻挡在徐清月身前,警惕的看着身后的坡上。

徐清月微微一愣,前世今生,她竟头一次看到别人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她从来都是站在前面的那个,却是头一次被人护在身后,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徐清月好奇的歪头看向坡上有什么,却震惊的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徐清月起初有些没认出来,在陈江山疑惑时,她绕过他,对坡上那个黑色皮毛,瘦骨嶙峋,带着一身血迹,一只耳朵都只剩一半的细狗呼唤道:“腰儿?是腰儿吗?”

那充满警惕的和凶相的细狗看到徐清月,听到她的声音,愣了愣,似乎在回忆什么,徐清月又往前走了走,距离近了那细狗像是确认了什么,呜咽的奔向徐清月,扑到她怀里嗷呜嗷呜的叫着,声音嘶哑,带着委屈和伤心。

徐清月跪在地上把它抱在怀里,近处看发现它身上没什么伤,血迹不是它的,但她仍不敢用力去抱,腰儿虽是细狗但该是有肌肉和小肚子的,可现在的腰儿能真切的看着它皮包骨头,瘦的没个狗样。

今年腰儿可是差不多有九岁了,相当于人类四五十,算是近晚年了,她实在没想过会有一天再见到腰儿,也没想到再见是这副样子。

她泪水忍不住的掉落,腰儿却很开心,在她怀里拱拱蹭蹭,不过很快它就从徐清月怀里出来,咬着她的衣服要带她走。

徐清月这才回过神,开口问道:“大毛,二圆也在吗?你要带我去找它们?”

腰儿汪汪叫了两声,徐清月便知晓,她回头看向陈江山,急切道:“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去就回,多谢了。”

她等不及陈江山的回答,跟着腰儿便上了坡入了林子里。

陈江山看得出那是细狗,看徐清月的反应,猜测那是以前徐家的猎狗,不过他还记得小时候看到的那细狗毛色油亮,健步如飞,和方才的样子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事。

过了许久,陈江山给自己的伤口收拾妥当,身边的小灰突然叫出声,陈江山抬头看去,徐清月怀里抱着一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狼青,身后跟着腰儿,还有一只带着伤又断了腿的黑熊犬,以及两只看起来一岁多的狼青犬。

徐清月疾步过来,瞧见陈江山的伤药,便开口讨了来,这个时候她早已顾不得什么礼节名声。

怀里的狼青便是大毛,它伤的最重,是两只小狼青一直扛着它,它身上的皮毛坑坑洼洼,身上的伤口严重的都化脓腐烂了,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徐清月边落着泪边用自己挂在腰间喝的水清理伤口,再上药,过来之前,徐清月已经从空间拿了保险子兑水给它喝下,吊命没问题,但是伤重了也不好恢复。

陈江山也搭把手,他随身携带匕首和火折子,便找了木柴点燃,徐清月用火烤过匕首后给大毛清理伤口,大毛痛的醒来过一次,张开嘴呲着利齿就要咬,在再发现是徐清月后它呜咽的叫了叫老老实实的趴着,但是眼睛一直含泪盯着徐清月。

徐清月眼泪啪嗒啪嗒的没断过,声音沙哑的和它们保证,再也不会送走它们,再也不会抛弃它们,也不知道大毛有没有听懂,它最后靠在徐清月怀里安心的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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