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扶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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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是不是感觉十分诧异，或者觉得我们这群人脑子有包？”
看着猜错了的子木，秦统领似乎十分高兴。自此，双手一刻不停挥舞摆动，再配上那不断扬起的嘴角，以及眉飞色舞的表情，直接做出了一个大人教育小孩子的神情。
滋滋滋，不行嘛你这！
可惜，经过了如此之多事情后。某人呀，已然开始对这些无聊的举动免疫。
只是，原本想继续无视秦统领表现的子木，却在低头的一刹那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他是在训练我的耐性和沉着？或许，还有提醒我小心那些看似友善与无能的人？
恍惚之间，子木仿佛明白了对方从始至终所有的行为。
“如果我或者任何人这样想，那么他头上才是长包了，还是一个不自知的大包。”
尽管内心深处因为突然出现的想法而变得不再那么平静，但子木依然下意识地思考，并回答起了对方的问题。哪怕，心底涌现出的阵阵涟漪却让某人感觉十分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呵呵，是块好材料。那么接下来的事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可别一不小心就死了。
始终将注意力放在子木身上的秦统领，自然将子木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略微思索过后，便知道了某人内心此时之想法。
“其实，与其纠结我们为何要把这等重要的信息放出来，不如想想是什么人会希望能得到它。”
“当然啦，这些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但凡想知道扶风城城墙有多高、多厚、有几扇门、几个箭楼和其他防御设施啥的，随便找个记性好的人来看几遍就能知道了。”
“呵呵呵！”
“哈哈哈！”
话虽如此，差不多并肩行走的二人却尽皆笑了出来。哪怕，笑声中包含的寓意千差万别！
“这么精巧的模型，你说要是拆开来看看会是什么样？”
嗤笑过后，子木同样扬起了嘴唇并咧着嘴说道。至于站在其旁边的秦统领见此也裂开了嘴，顺便露出了大白牙。
“喏，你看，光洁吧。”
“但光洁是光洁，可牙齿旁边的嫩肉却都全部显现了出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有漏洞哪里好下手，毕竟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不是吗？”
没等子木回答，秦统领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可饶是话是这么说，但其悠闲地步伐却表现出了其人内心的淡定和无畏！
“赵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为何它会从嬴国变成如今的模样？”
暗示已经如此的明显，子木不可能还不知道。于是，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赵国是一个共和国啊！人人自由、平等和民主的乐土！”
“要是不信，睁开眼看看四周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过几天你可就要去梓潼了。这种问题何不去问问当今赵国地位最崇高的执政官呢？他一定很乐意解答你这个问题。”
听见对方回答的子木确实停下了脚步，并驻足环视着四周。自从刚刚买了那个小模型之后，二人皆是走在道路的边缘，一方面是为了不和汹涌的人群挤来挤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好交谈，虽然声音并不小。
但一路走来，二人耳边的各种声音却依旧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嬉笑声、吵闹声如此种种层出不穷。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城市的子木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着束缚，早就想四处游览、到处看看了。
说实话，如果真的要给这副景象进行一个描述的话，子木想到的只有繁华和其乐融融。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似乎都很幸福！
“小伙子，麻烦让一让。”
蓦地，就在子木驻足思考着一切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子木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快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其身上呀正挑着满满一扁担的东西，看起来似是要去售卖的货物。
可惜的是子木有些听不懂对方的话语，但这并不妨碍子木往身边靠了靠给老人家腾出路来。
“这是凉土那边的方言，和雍土这边的口音差异有点大，你听不太懂很正常。”
等到挑着扁担的老人缓缓离去，秦统领率先对子木解释着，同时继续说道
“是不是一片祥和，好似百姓安居乐业的人间沃土。”
“······”
沉默之下，子木本想说是，可看着秦统领凝视自己的眼神，子木再次迟疑和沉默了。同时，内心深处亦泛起了一个声音——这有什么不好吗？
“呵，是啊，多好啊，多么的太平盛世啊。但你是否记得刚刚我和你说过的话，这里可是扶风城啊！”
望着沉默不语的子木，秦统领继续往前走着。放慢了的脚步之中，是沉声散向四周的话语
“而这和我记忆中的扶风城完全不一样啊。”
“曾经的扶风城萧瑟、冷清甚至可以说是荒芜，自我有记忆以来，扶风城除了士兵和兵营，几乎就没有其他东西和闲杂人。有的只是整装待发刀剑披甲、即将出发的士卒或者伤痕累累、回营休整的部队。”
“我们此时站立的土地也没有这些商贩和货品，有的只是漫天灰尘或泥泞土地。小时候每一次偷偷出来玩总会弄自己一身的泥巴，回去了更是会被责罚。”
“呵，现在想来那时的扶风城就是一座大兵营。”
“那现在的景象不是更加生机勃勃吗？炊烟了了、生气盎然，你不是也要去酒楼吃饭吗？”跟上秦统领脚步的子木疑惑地说道。
“那你可知其中的代价是什么？”
似乎早就知道子木会这样回答，秦统领一边不屑哼道一边反问，语气之中尽是嘲讽。
“代价就是彼时的嬴国如今的赵国丢掉了雍土其余的京兆、冯翊二郡，和下辖的二十一县两万户人家与五十万口百姓，以及成千上万士卒的性命。”
“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
听到秦统领满是愤恨的话语，子木愈发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当今赵国历史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迷茫，让子木难以理解对方的心情。
“我来告诉你吧，那是五年前发生的一场政变导致了如今的一切。正是由于那场政变，嬴国变成了赵国，从帝国变成了共和国；也正是由于那场政变，军队同样发生了巨变，准确地说应该是巨大的混乱。”
“如果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嬴人自古一致对外，即使他国想要在此时入侵也不会讨到什么便宜。可随着政变的结束，扶风城也逐渐变了。”
“朝廷不仅逐渐剥夺了守卫此地几百年之久的秦锐士对扶风城的控制权，还不断加派官吏来开发扶风城。说是开发，不就是为了牵制秦锐士吗？当真是虚伪至极。”
“而随着大量平民涌入扶风，整个城池也逐渐被各种店铺所挤占，就连不准百姓占用的军队通道也被挪作他用。就这样，秦锐士对扶风城的控制力度愈发减弱。”
“可世人皆知的是，位于边境和嬴烈国接壤的京兆、冯翊二郡的防守全是依靠扶风城！正因为扶风城的存在才形成了犄角之势，才能牢牢控制住京兆、冯翊、扶风这片广大的土地，这片嬴国出雍土的必经之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扶风城对京兆、冯翊的支援终是越来越弱。哪怕位于前线的众多士卒和秦锐士奋勇厮杀，京兆、冯翊二郡最终还是陷落了，嬴国出雍土争霸天下的道路亦就此中断！”
“你不是想知道刚刚监视我们的人是谁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
语气愈发阴森的秦统领狞笑着低下了头，慢慢靠近子木耳旁，轻声细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