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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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没有好吗？老朋友！
倏地，对自身状况心知肚明的颜辽，默默地在心里发出了询问。
此时的颜辽十分清楚，按照对方目前的攻击强度，自己和身后的精锐们还勉强能够支撑住半炷香的时间，但半炷香之后所有人都将再无一战的能力——到时候别说和敌人厮杀，就连像一个普通士卒那样逃跑都做不到。
而这一切，还都是建立在烈边骑没有使出识灵技的情况上。可战争最大的特点之一啊，便是永远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
如果···
呵呵！
如果那样，那就共赴黄泉吧！
假如，此时的颜辽重新恢复了人族形态，那么嘴角一定是苦涩的，嘴里必然还充满了鲜血。但，双眸却也一定是无畏的，即使平静之中带有丝丝悲伤。
就这样，在颜辽度日如年的坚守之中，烈边骑们发起了一遍又一遍的冲锋。虽然时间不过半炷香，但这点时间足已让训练有素的烈边骑们聚集、冲锋、分散，再聚集、再冲锋、再分散一回又一回了。
周而复始下，连绵不休！
于是，颜辽背后的精锐们啊，就这样艰难地防守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每一次都愈发无力。
如果，此时有人在天上俯视大战当中的一切，便会发现整个战场就犹如三个漩涡之间的互相吞噬。激烈碰撞之下，是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一次又一次。
仿佛，直到黄昏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半炷香，亦或弹指刹那，变化呀终于悄然发生！如同漩涡之中浸染了丝丝浓墨一般，莫名的黑色似将湍急而清澈的水面带向了某个不知名的深渊。
诡异而难缠！
有趣的是，最先察觉到一切的不是位于漩涡中央的子木、师恭克、宗政素卿等人——尽管近在咫尺。相反，一直身先士卒带领烈边骑不断发起进攻的烈边骑统领反而率先察觉到了怪异。于是，
“吁、吁、吁。”
“传我命令，全队后撤两里。”
“是。”
伴随着烈边骑统领的一声令下，始终处于急速进攻状态的烈边骑们纷纷绕开了看起来依旧稳如泰山的大阵。马蹄转变之中，跟在早已停息在大阵边缘的统领身后，朝着原本驻扎之地飞奔而去。
由是乎，三个漩涡之间的互相吞噬就这样随着两个漩涡的主动消散而宣告结束。
哪怕，出现在另一个漩涡当中的点点浓墨并未消散，隐藏其下的怪物也并未由此退去！
“万岁！”
“万岁！”
“万岁！”
另一面，随着烈边骑的主动退去，早已尽皆身心俱疲的防守一方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死里逃生之下，始终压抑着的勇武之情越发强盛。
就连几乎虚脱过去，连站都站不稳的颜辽心中也出现了丝丝激动之情！
“终于是成功了吗？老朋友！”
浑身上下尽是鲜血的颜辽咬牙切齿般地缓缓说着，即使对赵校尉退敌之策仍有疑惑。可下一刻，疑惑陡然变成了惊恐。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包括子木、师恭克、宗政素卿、小柳、阮嗣宗在内的所有人，此时尽皆慌张地在心底发出了疑问。不是他们不想说出口，而是已经办不到了——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之物正在侵占众人的神识。不要说说话，就连露出惊恐之色也毫无办法。
你到底在干什么！
同样察觉到自身异状的颜辽在心里厉声嘶吼着，试图借此与自己的老朋友连上识神。但其并不知道的是，发誓和他生死与共之人此时亦是奄奄一息。
“是它？是它！”
“这怎么可能？这群人怎么敢的呀！”
此时，位于战场另一边的烈边骑当中，忽然默契地传来了一道惊声尖叫。茫然不知所措的烈边骑们在看了一眼自己的统领之后，下一刻也陷入了惊恐之中——那股不可形容之物似乎已经笼罩过来！
“列阵！”
“死战！”
“是！”
虽然同样受到了惊吓，但应该是由于距离稍远的缘故，一百名烈边骑并没有失去对自身身体的控制。因此，在统领的命令之下，一百名烈边骑瞬间陷入了死战不休。
从刚才的猎手变成了现在的囚徒！
“杀！”
踏着惊天的厮杀声，烈边骑们再一次开始了他们的冲锋。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全力以赴——原本就快如闪电般的速度竟然又得到了提升！
于是，黑色闪电化作了暗影幽灵，眨眼之际便已冲至大阵跟前。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们已骑着浑身散发出妖艳烈火的骏马呼啸而至。
于是，风卷残云之际，血肉纵横，尸横遍野！九百多名精锐士卒组成的大阵弹指之间已然七零八落，沟壑纵横。而所有阻挡在烈边骑前面的士卒也在烈马撞击之下，被烈火焚烧成了累累白骨。
于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身先士卒并浑身散发着妖艳烈火的烈边骑统领也奔袭到了子木等人的面前。嗒嗒马蹄之下，是仿佛来自地狱的哀歌！
“杀！”
又一声的厉声嘶吼，一阵泛着烈烈明火的气波，就此陡然之间自烈边骑统领身上朝着四周激射开来。因此，离其不过两丈远的马车就遭了殃。
“轰！”
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两辆马车瞬间四分五裂，就连拴在马车上的骏马都直接被掀翻在地，鲜血四射。而坐在两辆马车之上的子木等人也自然也不能幸免，纷纷从马车上摔向四方。
但有趣之处在于，等到子木等人从摔飞几丈不等的昏厥感和疼痛感之中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又重新归自己掌控了。
就连脑海中的那股恐惧之感也被某种力量阻挡在外！
似乎有人抵挡了一切！
而等到师恭克、阮嗣宗望向四周之时，才突然发现适才朝着众人疾驰而来的烈边骑统领早已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唯有泛着烈烈红色的不明虚影，以及时不时呼啸而至的其余烈边骑。
还有，那不知生死的赵校尉！
“快，再快！”
尽管知道身后的烈边骑已然发挥出了最快的速度，可带领烈边骑将整个大阵拆的四分五裂的烈边骑统领，却依旧在奋声嘶喊着——不断要求着身后士卒更快一点的命令中，是哪怕消耗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决绝！
于是，原本的大阵开始被一道道泛着烈烈异火的路径给代替！与此相伴，还有某种莫名的力量！
如果，此时又有人从天上往下看，便会发现这道道路径即将组成一幅莫名的图案，怪异而又高深莫测。
而等到烈边骑们快要完成这一切之时，始终位于大阵中央，似有似无般的点点黑色也终于自众人最中央喷涌而出——无边无际，遮天蔽日！
顿时，黑色笼罩大地，红色消弭不见。了无一切中，仿佛再无一点生机！
可就在此时，又一声的嘶吼声再次响彻了天地。
“星火燎原！”
这，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上百人的齐声呐喊；
这，不是一个人的意念，而是百名百战之兵的钢铁意志；
这，不是一个人的厮杀，而是无数次同生共死士卒们的生死相依。
于是，一股足以与难以言状之物相抗衡的意志响彻寰宇！
我们，荣辱与共；
我们，生死相依；
我们，意念合一！
“嘭。”
如同两个气泡的碰撞，一切就此消散！
······
“生命生生不息，战斗至死不止。”
歌声随风消散，光影重回世间！踏着光影之际，有人离歌而去！
“汝，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