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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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毓秀的青山之间，有一峰亘绝天地，此峰周围八峰围绕，高低不同，没入云海，皆是灵气浓郁，层檐叠嶂。

这九峰便是中州六大仙门之一的清衍宗山门。

冯棠御剑离地三十丈，从主峰飞掠向周围最低的一座山峰。

桃金娘并未吞服裹粪小枣。

但她的确是靠吞服枣树上的其它枣生出灵性，冯棠将她交给宗内，任务便算完成。至于她可曾害人，宗门内自有秘法，通过杀性强弱判断。

这方世界，人族占据中州，龙族占据东海，海外诸岛有部分小型人族宗门，南山魔渊为魔族占据，西方乃是佛国，妖族聚于北部妖原。

中州对魔族态度强硬，一旦发现，定会群起攻之。对妖族态度稍微和缓，但必须是未造杀业者，经过六大仙门敕封才能在中州活动。

冯棠并非这方世界的人，九年前，冯棠刚拿到国内双一流大学录取通知书，便被失控撞进餐厅的车带走。

睁眼来到大周，年仅七岁的前身，已拿到父亲冻毙于风雪，母亲饥倒于道侧的苦难双一流成就。

好在冯棠穿越后，发现自己身具“明心”能力，只要提出模糊的概念或想法，脑中便能自行完善逻辑，争辩无往不利，应答如注。

简单讲，答辩、做题双一流。

两耳不闻窗外事，苦心拿下国考状元，大周千骑护送，远行万里，来到清衍宗，冯棠才知这竟是仙侠世界！

入宗查验资质时，冯棠为变异单灵根和三大剑体之一。

乍一听，资质极佳，实际上，变异灵根为言灵灵根，虽然修行进境与天灵根一样很快，但所修法力皆无属性，不能修习五行功法，与双灵根孰好孰坏尚在两可之间。

须吾剑体更是只在理论上的三大剑体之一。

只因此剑体之人每进入一个境界，便会在体内开辟一条剑脉，脉有九穴，每领悟一种剑意，便能充盈一处剑穴，领悟的剑意越多，剑意越强。

有传闻称，当剑意充盈九脉八十一穴，一剑之威，斩破天穹不在话下。

可惜，类似剑意会互斥，而当今世上正正经经的剑意大类不过一手之数，加上那些怪异的剑意，比如一剑斩下使人狂笑不止的笑傲剑意，也不过双手之数，须吾剑体可谓平庸至极，所以许多有此剑体的人甚至不修剑。

不过，冯棠苦心钻研，竟真以“明心”将“言灵灵根”和“须吾剑体”盘活。

具体做法便是，以前世经典思想着作向“明心”提出概念，“明心”完善为逻辑完善的剑意领悟方式，用“言灵法”实现。

修行路漫漫，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体、大乘、渡劫......

冯棠如今为炼气七层，体内开辟第一条剑脉，破除桃金娘法术的，便是冯棠以道家“相立”作为第一剑脉纲领，提出的第一个概念“无欲”。

无欲剑意，无知无欲，其心不乱。状态剑意，进入无欲状态，减少蛊惑，也可点醒他人。

领悟方式为，在受到诱惑的情境下，以“言灵法”领悟无欲精要。破除桃金娘的食梦法术后，无欲剑意已充盈第一剑脉第一剑穴。

这样的资质，若是换个人，在清衍宗最多只能录为外门弟子，冯棠因有周王亲赐敕牒，才被古研峰收入内门。

除去主峰，古研峰位居八峰末流，十分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古研峰上不事修行。

冯棠遁光落在古研峰主殿广场，收起飞剑，步入正中大殿“古典修行研究殿”。

大殿宽达数十丈，分成近百隔间，正前方有一道屏风，屏风后乃是古研峰峰主办公之处。

虽然大殿与前世的办公室极其类似，但研究条件却不可同日而语。冯棠走进自己的隔间，数丈余的隔间内，后方整面墙皆为书架，前方有书案，书案上摆着香炉，一侧为煮茶地灶，地灶旁置有一张古琴，跪坐着一名侍女。

侍女莞莞先是上前为冯棠脱下外袍，挂在一侧，用煮好的水为冯棠泡茶，又研好墨，才坐回古琴后方，“冯学士，易老请您回到研究殿便去找他。”

易老便是古研峰峰主。

“我才出去几日，易老就这么想我？”冯棠摇头大叹，“要是莞莞也这么想我就好了。”

莞莞眉如弯月眼如清潭，柔美清冷，举止雍容，气度沉稳，是正经民间世家女子，到古研峰做几年侍女，只是世家拉拢仙门的手段。

为了治世，大周王朝除了王族，不许民间世家和官吏修行，所有大小宗门皆由六大仙门统一管理，一旦修行便不得再插手俗世。

这是一种平衡手段，毕竟若不加以分隔，修行者肆意干涉俗世，凡人的抱负和奋进只会显得微不足道。

“莞莞也想冯学士”，莞莞笑得端庄而礼貌，“不过您的上一个课题已完结，易老应该是要给您下一个课题，您还是尽快过去比较好。”

冯棠明白其中道理，走出隔间，前往屏风后。

转入屏风，易老端坐在书案后，浓眉长髯已尽花白，垂垂隙眼和浓胡下的笑唇，让易老看着很是和蔼。

“你来了？”易老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冯棠，浓胡微翘，和善问道：“这次也是去清司殿接宗门任务了？”

“是啊，古研峰规定，可自行安排时间完成课题任务，我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当然不算”，易老摆手，“不过你何必折腾？修行一道过于凶险，我们古研峰曾统计过清衍宗弟子殒命时的平均年龄，四成炼气期弟子平均为三十八，三成筑基期弟子平均为七十二，两成金丹期弟子平均为一百八十七，大半成元婴期弟子平均为四百一十八，皆未达到寿数的一半。

“不算剩下小半成的更高阶修士，所有弟子殒命时的平均年龄尚不足一百一，和我们相差无几。”

“这...”，冯棠愕然，“修为比例这么接近？”

“清衍宗毕竟是六大仙门，弟子天资不会差”，易老劝道：“老夫也就是这么一劝，听不听在你，下一个课题，你做一下‘赤元秘境中修士食谱对当今修行界意义’，资料明天会有人给你。”

“好”，冯棠颔首，“对了易老，古研峰既然没什么人修行，那分到的修行资源应该积累了很多？”

“你说什么？”易老侧耳过来，声音比方才大了好几度，“人老了，耳朵不灵光了。”

冯棠只好加大音量，“我说古研峰是否积累了很多修行资源...”

“什么？你大点声。”

“......我说，这个课题我会好好做的。”

“这样最好”，易老微笑点头。

“……”

回到隔间，交代莞莞明日整理好资料，冯棠回往自己在古研峰的院落。

第一剑穴“无欲”剑意已充盈，明日便可领悟“和光”剑意。

和光剑意，挫锐和光，解纷同尘。杀伐剑意，剑气可消磨棱角蕴光，化解纠纷混尘，避开对手锁定，也可以化解法术招式，在进攻和防守上皆有大用。

领悟方式为，在避开强敌搜索的情境下，以“言灵法”领悟和光精要。

看来需要接有一定难度的探查任务，比如追查疑似魔修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