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空手套席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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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凌和席芩头一次听到铲屎官这名，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稍稍理解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席芩十分眼馋虎崽，趁着它们埋头睡觉时，伸手撸了一把：“我倒是愿意来当这铲屎的，可惜腾不开手。”
席家财大气粗，养两头虎而已，还能把他吃穷？只是他回去要跟庶弟算账，那对母子可不是省油灯，带着这两小东西实在不便。
“唉，我要是御兽师就好了。”席芩惋惜地叹了一声，御兽师能与动物心意相通，不仅不怕它们惹祸，还能成为助力。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一般而言，八岁是召唤“器”的最佳年纪。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底蕴深厚的家族子弟已经学完四书，能够消化理解夫子教授的东西，且对喜好也有了最基本的认知。
如果八岁无法成为阴阳师，那么随着时间推移，身体对灵气的感应会越来越差，最迟十五岁不能成功，这辈子再无希望。
李珏一下一下抛着玉扳指，意有所指的道：“也不是没有机会。”
席芩闻言扭过头去，这头就再也没能扭回来，目光直勾勾粘在那枚扳指上。他记得这就是前任大当家被剥夺的“器”？
晋王这话什么意思？席芩喉咙蠕动，头脑转的飞快。
世人皆知，“器”是可以被剥夺的，只是被剥夺的器使用次数有限。就如眼前这枚扳指，大面积颜色已呈晦暗，只有一小部分仍然散发着莹莹光辉。
待到扳指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说明封存在器内的灵气耗尽，“器”会化作齑粉。
王爷这般说，必定有其用意，商人的精明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席芩躬身长揖道：“还请王爷赐教。”
李珏十分满意席芩的上道，笑着道：“你想不想成为阴阳师？”
席芩心中一跳，摇摇头沮丧的回道：“草民已行过冠礼，今生怕是无缘了。”
“也不一定，其实还有一法，只是机会渺茫，成不成功得看天意。”
“器”是阴阳师独一无二的东西，但只要是有形之物，就能被人利用，譬如夺器成为伪阴阳师。
而伪阴阳师若能与“器”脾性相合，加上另一个先天要素，有一定几率可以成为阴阳师。
席芩的运气很好，眼前就有一枚驯兽师的器，还有两头嗷嗷待乳的幼虎，他只要在“器”内灵气消耗完前，与其中一头幼虎心意相通，便可成为御兽师。
这固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对于席芩来说可谓喜从天降喜，哪怕是最受诟病的玄奇道，他亦不想错过唯一的机会。
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席芩用仅剩的理智问道：“您有什么条件？”
李珏揶揄道：“我以为你会说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席芩面上讪讪，却很坦诚：“草民这会儿要是‘南席商行’名正言顺的东家，保管应承您。
请王爷给我三年时间，不不，只需一年时间，求王爷莫要将扳指赏赐给旁人。”
李珏直接把扳指丢给他，看了眼呼呼大睡的虎崽：“这两只小东西本王先替你养着。”
席芩咧开嘴，那模样活像喜当爹的憨子，傻乎乎地点头：“是是，王爷放心，它们的伙食费草民全包了。”
乔凌默默看着李珏拿别人的东西，空手套白狼，就换取南席商行未来东家的效忠。
席芩不知对方的套路吗？不，他一清二楚，只是阴阳师对于普通人而言诱惑实在太大。
忽悠完席少东家，李珏又看向乔凌，笑眯眯的道：“乔小郎君呢，下山后有什么打算？”
乔凌愣了愣，认真思考了会儿，惭愧道：“大概会去找份活计，我也就一笔字写的不错，可能会去书馆抄书。”
李珏挑挑眉，席芩却差点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表情实在一言难尽。想他为了个伪阴阳师的身份卖身给王爷，你这位真阴阳师居然去抄书，到底是这位乔郎君掉份还是自个儿掉份？
“你不跟我去京城？我以为你要京城的户籍是想在那儿定居。”
啊这……。
莫非是自己误解了晋王的意思，他只是询问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回京，并不是说择主的事？
“这，不好吧，太麻烦王爷了，还是等我去京城再找您不迟。”
席芩忍不住插话：“乔郎君，不是我煞风景，敢问你有路引吗？”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凭证，递过去给乔凌看：“从西北到京城就算骑马也需得三个月时间，且每去一处城镇关口都会有守卫盘问。没有文凭路引，你去何处安顿？别说进城，怕得先去牢狱走一遭。
乔凌尴尬了，脸胀得通红，这件事是她的疏忽。
就听席芩继续吐槽：“路引需要去官府开具，其中就要有户籍作凭证。你连户籍都没有，怎么可能开出路引来？”
李珏笑盈盈地看着少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跟个调色盘似的。没有好心安抚，反而又给泼上一盆冰水：“有件事先前没跟你提。”
他盯着乔凌的情绪变化，一字一顿说出让她震惊的话来：“本王跟太子交恶，水火不容的那种。”
乔凌倒抽一口凉气，嘴皮子颤了颤，似受不了打击，往后连退数步，一头撞在吕布身上。
后脑勺撞在那身宛如岩石的肌肉上，隐隐作痛，但脑子格外清晰。
办理户籍，特别还是京城的户籍，肯定要惊动户部人员，有心人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查出她和晋王的关系。
乔凌发现自个儿太天真，她原本想李珏是皇帝的嫡次子，按理说在京城能横着走，有他庇护应该没人会不长眼来找茬。
可是现在这厮说什么，说他跟太子水火不容。就算她是山上下来的乡下人也知道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皇帝啊！
她不明白，天下还未一统，江山摇摇欲坠，随时都有亡国的危机，你们不捆绑在一块儿联合对敌，却急着搞夺嫡这种破事，不怕葬送江山？
乔凌心里那个窝火啊，太子动不了晋王，拿她这个举目无亲的小可怜出气怎么办？舍弃户籍和房子吧，出了三个仓库的粮食，她又不甘心。
一股恶气涌上来，乔凌嘲讽道：“王爷好的很，我诚心诚意跟你交易，你居然把我往火坑里推？”
李珏漫不经心的笑道：“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当初说好拿粮仓换户籍和宅子，我答应了，并没有毁约。只是合约里可没说本王还得保证你往后的吃喝拉撒。
是自己人就不一样了，本王是出了名的护短，不信等下山你可以随便找人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