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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韩薇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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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径直往乌衣巷王家宅邸缓缓行驶,甑胖子见对方丝毫不给他面子。待马车消失在眼前,收起面上的谄媚,神情阴郁,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娘的,什么玩意儿?老子才是江都豪门,王家不过是群丧家犬,当年的落魄都忘了?没有我甑家,就没有后来的半壁江山。你王家子弟还不知在哪儿落魄。什么世家子,跟青楼的妓子有甚两样,有奶便是娘的货色!真有气节,东晋亡时就该追随司马家一块自尽。”

一通骂骂咧咧,把他累的不行。有眼色的跟班即刻趴在地上,殷勤而谄媚道:“郎君累了吧,谢歇歇,等歇完再骂。小子没啥本事,就腚上两块肉柔软,比坐软塌舒服。”

甑胖子眯起眼,细成一条缝,几乎看不到眼,打量他道:“可惜这脸不成,本公子下不去嘴,勉强当个坐榻。你叫什么名?今后来房里伺候。”

跟班强忍着300斤的吨位,面上激动的道:“小子狗二,谢郎君提拔。”

另一跟班不甘示弱,凑上前道:“那姓林的江湖人敢叫郎君没脸,小的去把人逮来,掏心挖眼,任由郎君大卸八块。还有席家,您不是眼馋他家生意,正好借此由头一块儿端了。”

甑肥猪碾了碾地上未干的唾沫,嘴角露出残忍笑意,“席家的老东西没死,不急着动,倒是席伤二郎那小子这些年越长越细皮嫩肉,等本公子处理了姓林的,就给那小子开苞。”

两跟班皆发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声。

跟席二郎分别,李珏一路闲逛,去了闻名遐迩的钟山。此山因山顶常有紫云萦绕,又得名紫金山。山与后湖相依相望,其间龙蟠虎踞,山水城林浑然一体。不乏有王导、谢安等名流题碑,这些年成了赶考学子必定要来游历的地方。

登高望远,临摹石刻,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迹争的面红耳赤,争赢了的请同伴大快朵颐,争输了的去酒肆一醉方休,说到底还是为了宣扬名声,好为仕途搏个前程。

山下的客栈,茶馆为了迎合学子的喜好,搞出什么月旦评、日旦评、日日评,可谓是花样百出。还请来不少名妓唱歌弄琴,泛舟夜游,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京城的平康坊。

李珏在山上一待就是好几日,迎朝霞日出,观夕阳落寞,来尘世间走一遭,一枯一荣皆是沧海一粟。心中颇有感悟,下山遇到地痞流氓拦路,好心情的没取对方性命,只是将他们手脚断骨打成渣。拐过一道弯,出了巷口,对上两个彪形大汉惊愕的眼神。他其实早就觉察身后有人跟踪,只是没想到是席芩派来的。

“回去告诉他,本公子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大汉恭敬的一抱拳,转身就走。心想回去得跟二郎好好说道说道。这位林少侠剑术如何,他们不知,可论拳脚功夫,十几个人也不是对手。别为几个铜板斤斤计较,保得小命要紧。

登过紫金山,自然不能少了夜游十里秦淮灯火灿,笙歌浓酒盈朱雀。滔滔东去江水上,一艘艘画舫灯火通明,远看好似星辰落于江中。

轻纱薄幔被夜风吹起,女娥妖娆身段翩翩起舞。李珏出手大方,包下一整艘画舫,老鸨拿了银子喜笑颜开,扭动腰肢上前,胸前的两团肉跟着颤抖颤抖。

“林郎君豪爽,原本不该提前透露,但谁叫您眼光高,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呢。不瞒您,奴家手上有个雏儿,调教了十年,肌肤跟雪缎似的,莫说男人,奴家这女人见了都心痒跟猫爪子扰痒一般。本想过几日摆宴拍卖。”她伸出一只手,笑道:“只这个价,今夜奴家那黄花大闺女莺儿姑娘就是您的了。”

李珏半颌眼,一手在腿上打着拍子,闻言笑道:“先领来给本公子瞧瞧,钱不是问题。”

“好勒,您稍等。”老鸨摆扭肥臀出去,没一会儿就领来一个围着轻纱的年轻女子,光看身段,确实是个尤物。李珏坐起身,挥手让身旁殷勤服侍的歌姬下去,靠在软榻上,对年轻女子淡淡道:“过来。”

莺儿被老鸨推了一把,不甘不愿走至近前。纤细柔美的腰肢被一把搂住,她身子一歪,跌坐在男子腿上。

腰上好似有炙热的铁钳,莺儿想要动却动不了,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李珏兴致盎然,手缓缓游走在女子曼妙的曲线上,随后扯开她的面纱,就见一张粉黛未施,清丽脱俗如雨后梨花的面容。

李珏玩味的捏住她的脸,一阵打量,要不是见是过前世女子堪比易容术的化妆,他还真会被蒙骗过去。

有意思的很,他以为韩家抄家,韩薇会找个冤大头嫁了,没想到会在金陵碰上,她不去投奔谢家,为何会在画舫?

女子眼中含泪不落,楚楚可怜,只是这副欲语含羞在晋王殿下的眼中过于矫情了。

被老鸨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还以为是个倾城绝色,结果容貌不及乔凌三分颜色。眼中难掩失望,啧了一声,松开手,女子脱离禁锢站起,不晓得是欢喜还是失落,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

老鸨以为到手的银子飞了,正想给自家“闺女”描补描补,就听这位眼光极高,好似连皇帝闺女都看不上眼的少侠淡淡道:“留下吧,这种姿色只够给本公子当个暖床丫鬟。”

老鸨甩了甩香气扑鼻的手绢,笑呵呵的道:“随您,随您。”她才不管恩客拿人当暖床丫鬟还是别的什么,银子到手就好。男人啊,就是口不择心,嘴上嫌弃,夜晚孤男寡女,还不是做尽那档子事。

明日她这闺女若还是完璧之身,她也不干这老鸨的活儿了,立刻从良给鳏夫当婆娘去。

老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离开前贴心的锁好门,吩咐门外侍女小心伺候着。

“会跳舞吗?”

“郎君,我不是莺儿,我是个来投奔亲人的孤女,正好碰见莺儿跟人私奔,她见我跟她有七分相似,就打晕了我顶替。还请郎君救我,必有重酬。”

李珏扬眉笑道:“能在金陵开青楼的人必定是当地巨头,救你岂不是要跟对方结仇?本公子不是那等舍己为人的烂好人。银子付了,管你是不是莺儿,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用身体偿还,要么写下欠条,看在钱财的份上,本公子替你跑一趟通知家人。”

“不行,我是逃婚出来的。”女子轻咬丰盈的唇瓣,苦苦哀求,奈何男子郎心似铁!

“又是孤女又逃婚,你真当本公子是傻子不成。”

“小女没有欺骗郎君。”她嘤嘤啜泣道:“亲事是阿父在时给小女定下的。只是小女心有所属,此次南下是想请来长辈为小女解除婚约。”

“哪关本公子何事?”李珏没耐心跟她演戏,开门要去找老鸨退银。韩薇拦在门口,哭泣道:“我没有银子,但我有流云扇,郎君既是江湖人,一定知道此扇的传闻,我拿扇子作报酬如何?”

李珏脚步一顿,目光她身上流连,忽而笑道:“你若真有流云扇,这桩买卖倒是本公子赚了。”

她低垂着头,呐呐道:“不敢欺瞒郎君。”生怕对方不信,她还提笔将扇柄上的纹路画下来,李珏只看一眼,就认出确实是扇上流云吐华月。

只是记得乔凌说过,扇子是他母亲的遗物,十几年来一直都在“云涧山”。韩薇是世家女,以她的年纪,就算听说过流云扇,也不可能见过。

埋头作画的女子,并没有看见在她身后,李珏眼中森冷的寒意。

翌日,老鸨推开房门,先在门外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房内没有任何动静。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就见屋内晚以人去楼空。老板大吃一惊,较忙去问伺候的丫头,都说没有见过两人出门。

莫非是太激烈,滚入江里去了?老鸨不甘心十年心血白费,让人下江捞人。十几个水性极佳的汉子在江中寻了大半日都没寻到人。

老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咒骂声不绝,她的摇钱树呦!才挣了几个银子就被狼给叼走了。“杀千刀的,别让老娘再见到你。”

李珏带韩薇出了画舫,二人就分别了。既然韩薇是冲他来的,李珏就不怕对方不辞而别。他找了间客栈住下,花费七天时间,把受灾的地方看了一圈,气的他恨不得大开杀戒。这群高粱门阀好歹拿出些粮食救济百姓。只可惜,就算把人杀光,派遣下来的多不了多久又会同流合污,治标不治本。

还是得向世家下手!

回到客栈,掌柜迎上来道:“林郎君,你可回来了。这几日有位女郎天天来找你。小的问她,她也不说话,就坐在大堂等你等到日落才回去。”他指指门外说道:“你看,她又来了,若有矛盾,还是紧早解决。”

“姑娘把东西带来了?”

韩薇指着楼上的客房,“事关重大,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珏无所谓道:“莺莺姑娘都不怕,本公子一个大男人有何畏惧?”

两人上楼后,小二走过来向楼上探了一眼,小声说道:“我原以为是姑娘被人欺负了,可听着不像啊!”

掌柜抬腿,踢了他一脚,皱眉道:“别人的闲事少管。”

就以他的眼光来看,哪有好人家的闺女会巴巴的在客栈等男人。这要是他的闺女,早被打死了。

“怎么,要我请你喝茶?”李珏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跟姑娘没有熟悉到这份上把!东西呢?”

韩薇咬了咬唇,“小女想请郎君帮个忙?”她抬起头,期期艾艾的哀求道:“能不能请郎君冒充小女的心上人,跟小女一道去解除婚约?”

“你那心上人呢?这种事不是该他挺身而出?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安郎他不想的,他被我家人打的起不来身……,求你了!”

李珏想看她要玩什么把戏,就答应了。

二人来到一家靠近秦淮河畔的镖局门前,韩薇瑟缩着身子躲在一旁,嚅嗫道:“就是这里,委屈林郎君了,待解除婚约,取回嫁妆,小女就按照约定把流云扇送给郎君。”

“嫁妆?莫非流云扇是你母亲的东西?”

韩薇的眼神闪了闪,摇头道:“东西是我奶娘的,她原是个江湖人,被仇人废去武功倒在我家门前。我娘怜惜她,就收留她在府上做些活计。她无儿无女,临终前就把扇子送给小女。”

李珏看了眼牌匾上“威武镖局”四个大字,淡笑道:“姑娘最好别骗本公子,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韩薇适时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涩,双手搅在一起,似局促的轻声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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