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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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戈尔的神色来看，会有点累，但是他的眼睛却是随着一步步登上去，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对登上三千阶也渐渐有了信心。
牧琛静静站着，脸上的神情始终没有改变过。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再有人前来捣乱，跨过千阶之后，非人力不可违，在登仙阶上的人自受登仙阶保护，直到他闯完登仙阶。
“废物！”
“你就是个麻瓜，早就应该被家族给赶出去！”
“纯血家族竟然能生出你这样一个废物，真是给纯血家族的血脉丢脸！”
……
伊戈尔刚刚跨上第一千阶，耳边突然就被这样的声音给充斥，这些嘲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团团包裹在其中，几乎窒息。
刚刚还没站稳的身影甚至在台阶上晃了晃，差点从这台阶上摔下去。
不过伊戈尔及时反应过来，站稳了身子。
“废物，滚出家族！”
“你真蠢，连一个这么简单的魔咒都学不会！”
“你怎么还赖在家族里？我要是你早就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
一道道充满了恶意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甚至钻入心中，一遍又一遍不断在他心底回荡着。
曾经一直陪伴着他长大，明明是早就已经习惯的言论，现在却是化作一道道利剑，刺穿进伊戈尔的胸膛。
“不要说了……”
伊戈尔从未感觉如此痛苦过，那么多恶意堆积在一起，几乎将他给淹没，拉着他朝地狱之中沉沦下去。
他的呢喃并没有起任何作用，耳边的声音不仅变得更大声，还夹杂着刺耳的嘲笑。
“不要再说了！我说不要再说了！”伊戈尔双手挥舞，大声怒吼，想要将周围说话的人和声音都给赶走。
可是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能听到的只有那些恶毒的声音。
伊戈尔想要逃，可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断往他耳朵里钻，他不知道能够从哪里逃出去。
外界，牧琛在下面看着，伊戈尔在千层台阶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迈步。
千层一境，一境更比一境难，仅仅只是第一境就用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走出来，后面每过一境都只会难上加难，可能容易失败在这一境之上。
“小师弟心魔颇重。”牧琛默默在心里又记下一笔，回头得一同告知大师兄知晓。
“我不要听，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伊戈尔嘴里不断呢喃着。
黑暗之中，有一道模糊的光亮起，朦朦胧胧看得不清楚。
可是对于在黑暗之中困久了的伊戈尔而言，却如同是见到了全世界一样，不管不顾朝着那道朦胧的光冲去。
在那光晕之中，有一道模糊的手，对着他伸出。
“我是你三师兄。”
唯独不同于周围所有的冷酷声音，在伊戈尔拼命抓住那只手的时候突然响起，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给压了下去。
“我要离开这里！”
伊戈尔大喊了一声，眼前的一切幻象消失，刚才充斥在耳边的声音也一起消失，四周静悄悄的。
面前是被雾气笼罩的台阶，伊戈尔有些许茫然，呆呆站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做什么。
“牧琛……”伊戈尔下意识回头，距离虽然有点远，但能够清楚看见那道身影还站在底下，等着他迈过三千阶，带他入门。
“我不要再回到那里，不管东方是个什么地方，至少这里有一个人没有嘲讽我，我也要留在这里。”伊戈尔低声诉说着，眼神一点点变得越发坚定。
深吸口气，伊戈尔抬脚朝着更上一阶迈去。
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一千三百五十六……一千八百二……
一步一步攀登而上，虽然越到后面，每每迈出一步都会感觉越发艰难，但伊戈尔从未想过停下，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到三千阶，留在这里。
宗门内，齐天启将欢迎小师弟的事情安排妥当，风戚手下就只有他们三个师兄弟，欢迎仪式他觉得一起吃个饭就行，毕竟牧琛当初收进门也就是这样。
不过辛梓还没醒，这次他自己都说了一个月，没到一个月是注定不会醒来了。
“少了个人，人不算齐。”
齐天启一想，本来就没两人，这样就更少了，而且少的还是一个平常话最多的一个。
看着牧琛去接你还没回，牧琛跑去后山砍了棵小灵木，抱回房间就把自己关了进去，许久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算算日子也该来了，牧琛出去接个人怎么这么久？”风戚还在掌门殿中等着见人，却半天没见人来。
“一个外域人而已，又不是没有见过，金头发、红头发、棕头发还有黑头发的外域人都见过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风枳跟着坐在殿内，看着风戚着急的样子还悠闲地喝了口茶。
外域人，他丹峰上面就有一个，对炼丹那叫一个狂热，风枳自从教会斯内普炼丹之后，现在可悠闲了，没事就在宗门内闲逛。
“对了，听说你家二徒弟又给自己毒倒了？这次要睡多久？给我看看？”
比起外域来的交换生，风枳显然对他的二弟子辛梓更感兴趣。
辛梓修炼正常功法的时候，对毒却更感兴趣，又意外发现他拥有万毒不侵的体质，从此走上了一条作死的道路，三天两头把自己毒倒是常事。
因为研究辛梓，风枳炼制出来的解毒丹都改良好几次，甚至借过辛梓的血炼丹。
“辛梓特意交待过，他昏睡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你找到，不然他怕会被你吸成干尸。”风戚白了眼风枳，为了自己这个二弟子还存在，他也不能将辛梓的下落告知风枳。
“真小气。”风枳撇撇嘴，他又不是什么魔头，就是一不小心弄多了点血，从此辛梓就开始躲着他，就算被毒倒也不会找他去拿解毒丸。
虽然辛梓弄出来的那种毒，解毒丸大概率是解不了，但至少能让辛梓少睡几日。
“这外域交换生来得真慢，风弛又去哪里了？这接交换生的事情他都不急。”风枳又坐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坐不住了，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
“风弛啊，听门内弟子说，好像去了你丹峰。”
“什么？他又趁我不在，去偷我灵丹？”风枳话音还没落下，人就从大殿内消失，只剩下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还有风戚独自一人。
一层层登仙阶爬上去，伊戈尔来到第二个千层，比起一千层时，不仅有那些声音，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影出现在面前，他们或是指着他嘲笑，或是在远处，和同伴嬉笑着他。
伊戈尔脑子就只有一件事，迈过三千阶，他一定要留在这个地方不回去了。
突然二层幻境比起第一层还要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伊戈尔继续一步一步地攀登，虽然越来越艰难，伊戈尔始终保持着和之前差不多的速度，坚定得朝着三千阶走去，一点点地数着脚下的台阶，总算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眼前了。
“天快黑了，第二项考核得挪到第二天。”牧琛抬头看了眼天色，突然有看向了伊戈尔。
今天入门考核完不成，小师弟就还不能算是掌门弟子，是不是应该安排在客人的厢房里，等过了后面两项考核之后，才能够算正式入门了吧。
牧琛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思索着，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合理。
到了晚上，风戚还是没有等来交换生，甚至他门下的弟子，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牧琛去接人，却连人接没接到也没说一声。
“天启！”风戚忍不住先找了齐天启。
“师傅怎么了？有什么吩咐？”通讯玉珏里，齐天启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抱着根灵木，在上面雕雕刻刻。
“这都什么时候了？外域交换生今天就要到了，你还在弄你那木雕？”看到齐天启在做什么时候，风戚都觉得离谱。
以前觉得齐天启做事还挺稳重的，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尽然，看看他在这个关头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是今天到，灵食都已经安排妥当。”齐天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做了一半的木雕给风戚看，“我看辛梓醒不来，就想着雕一个辛梓来代替。师傅你看，脸都雕好了，是不是很像辛梓。”
齐天启最大的爱好就是雕刻，不，更准确点来说是制作傀儡，各种各样看起来无比真实的傀儡。
“你把辛梓做成傀儡，你猜辛梓醒来之后，会不会毒死你？”风戚看到那个长着辛梓脸的木雕就觉得头疼。
天可怜见，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既让他当掌门，又让他摊上这么几个弟子。
“那我再改改，弄成我的脸。”齐天启想起辛梓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狠狠抖了抖，果断决定做出一个修改。
辛梓毒死他都不是狠的，最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齐天启瞬间将脸给抹去，准备重新雕刻。
“你弄你的吧。”风戚不想理他，断掉了通讯玉珏，想想又跟最小的牧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