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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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石像底下是一个祭台，专门搞活人祭祀的，掉下去的人大都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无邪算是命大的了，小哥要是再晚一秒钟，人就得掉进蛇窝里，被野鸡脖子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姜璃坐在不远处，听着耳边虫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散，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不免也想着，那些虫子应该也很气愤吧，明明就在嘴边，但就是吃不到。
她稍稍松了口气，就听见不远处无邪的声音响起。
“小哥！”他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张启灵，声音之大，在林中都响起了回声，离得不远的姜璃自然也听得见。
一听到那声音，她就直接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还处在失明状态，顺着声音摸索着要去找无邪。
心里的一通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撇着嘴，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阿兄！”她大着嗓子喊了一句。
张启灵和无邪应声转头，就看见小姑娘狼狈不堪得伸手在面前探着路，脚下小步子挪动着，一边试探一边走，却还是被脚边的石头绊了个踉跄。
张启灵微微蹙了下眉，脚下刚要有什么动作，身旁无邪却先他一步走了过去。
无邪只是对姜璃的动作有些惊讶，他皱着眉，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慌张，等他走到跟前时，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依旧目视前方。
“小哥？”姜璃只是听见了有人到跟前的声音，脚步轻巧也不说话，跟平时张启灵一模一样，所以她才开口试探得问道。
无邪震惊不已，他有些不敢相信得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毫无反应，又转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张启灵。
明明才半天不见而已，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长乐。”
他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的颤抖。
姜璃先是一愣，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顺着刚刚无邪声音的方向伸出了手，眼泪连成线一样往下掉，脸上包裹着是丝巾遮住了大半脸庞，唯独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得人触目惊心。
无邪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怎么回事？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他声音里的焦急和询问直接让姜璃泣不成声，“呜呜呜……阿兄，长，长乐再也不，乱跑了。”
她哭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泪眼婆娑，红着眼眶像只可怜巴巴的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无邪有些手足无措得安慰着，本来眼睛已经这样了，她现在还这样哭，自己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等小姑娘情绪稳定了些才能问出个一二来。
他正安慰的时候，余光却扫见了张启灵离开的背影。
又要走？
情急之下，他突然喊道：“小哥你要去哪儿？”
张启灵要离开？
刚刚还哭得不能自已到姜璃立马止住了哭声，只是依旧忍不住抽泣，她面上带着不解，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只是跟着喊了一句：“张启灵！”
原本已经走出的人，闻声脚下步子不禁顿了一下，他微微侧身，目光划过无邪跟姜璃，停顿了没一秒，又转过身，一声不吭得离开了。
“阿兄，小哥是，走了吗？”姜璃小声问道。
无邪轻轻应了一声，“嗯，他走有他走的理由。”
无邪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他向来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谁叫小哥真动不动就喜欢玩失踪。
“天真！天，天真！小哥呢？”
胖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跟潘子两个可是得靠自己从那石像里头爬出来，还得避免自己掉进蛇窝，出来的时候早就是气喘吁吁的了，以至于说话都带着大喘气。
“走了。”
“怎么又走了？”胖子一脸懊恼，又叫小哥玩失踪去了。
胖子潘子过来时，才看到被无邪挡得严严实实的姜璃，只是看到她这一身打扮，不免有些惊诧，尤其在看到她全一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更是准备吓唬一下她的意思。
可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无邪就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去招惹姜璃。
胖子起先有些不解，直到看到无邪用手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而小姑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时，他直接呆在了原地。
“小长乐？”他试探性得开口喊了一句。
姜璃看不见但耳朵还是挺不错的，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过来，乖乖得应了声“胖子哥”，眼泪还在眼尾挂着，眼眶通红，是说不出的可怜模样，喊完了胖子她心里又觉得不妥，随即又喊道：
“潘子哥，阿柠。”
两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姜璃居然，瞎了……
胖子有些接受不了，心里的懊悔直接达到了顶峰，昨天晚上要是自己没拖住无邪他们，小长乐应该很快就被找到了吧……
一时间，平时嘴上话活儿最多的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长乐，阿柠走了。”无邪捏了捏她的手，软软嫩嫩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划痕。
阿柠走了？
姜璃双眸猛得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得问道：“走了？发生了什么？可是又遇到了野鸡脖子？”
她脑海中全都是阿柠被野鸡脖子咬到了脖颈时的样子，猩红的血沾染了全身，抬着手要去抓什么东西，最后命葬在这片雨林之中。
听她这语气，几人突然意识到，小姑娘似乎意会错了。
“不是，阿柠老板给她安排了别的活儿，她就先走了，是走了，不是死……”
胖子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无邪就打断了他，还用眼神示意他。
胖子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但是也不解，这有啥不能说的？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眼睛我可以简单检查一下。”潘子突然插话说。
潘子比他们在场几个都更有实战经验一些，上过战场，去过不少地方，又跟在无三省身边多年，就是没见过也听过，有他在，保险。
只是刚刚提到了阿柠，无邪突然想起阿柠走时嘱咐自己，记得替她跟姜璃道谢，他虽然不明白要道哪门子谢，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好还是在几人坐下之后，将话转给了姜璃。
姜璃先是有些诧异，也开始回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帮过她，陡然一想，倒是让她联想起了自己昨天脑海中浮现的画面。
难道那些画面不是自己的臆想？
姜璃怔了一下，似乎除了这件事之外，自己好像没有再帮过她了……只是她同自己道谢，难道是她也看到了那些画面？
无邪看愣在原地的姜璃，皱着眉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随即放轻了声音问：
“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姜璃猛得回神，眉头舒展，片刻后却摇了摇头，表情格外认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