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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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魏书恒密信。”长生殿内,道门七长老剑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一封密信递交给大殿主座上的人。
那人正是道门掌门,张道子,只见他一袭青衣,头发花白,周身环绕弥弥大道之气,眉心印有一尾红羽,乃修《功德录》至化境的标志。
“寻得扶桑残枝,不日护送回宗。”密信仅有短短几字,但是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在张道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海内十洲记·带洲》有言:“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也。”扶桑,乃上古神树,阴阳化道,至纯至阳。
按理说此等神物流入凡尘,必然引起滔天波浪,引得各方势力竞相争夺。但是为何这一次他们事先并不清楚,而且这东西得到的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传我号令,命四长老穆青一即刻启程赶往凌波城。”一道白光飞起,急速射向大殿外。
凌波城,道门据点外。
青玄揣着魏老头给的令牌,站在大门外,看着这雄伟的建筑怔怔地发呆。这座建筑外墙呈深灰色,用玄冥石堆砌而成,墙高五米,上方刻有无数防御阵法。
围墙四角各有一座高塔,塔上有值守不间断巡守。围墙内的建筑通体金黄,乃用上好的赤金修建而成,分为东、西、南、北四殿,主殿位于四殿中央,建筑本体极为牢固,可承受“炼己”境强者一个时辰的不间断轰击。
“奇怪,这地方往常可是有护卫值守的,今日怎么一个都不见了。”青玄走上前叩响了大门,但是回应他的是无尽的寂静。他掏出魏老头给的令牌,靠近那扇大门,只见那大门射出一道金光,随即缓缓打开。
大门打开后,扑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门后的景象极为骇人,据点的守卫都被杀了个干净,大多数人均是一刀毙命,凶手精准地割开了他们的喉咙,鲜血溅地到处都是,如同一朵朵妖艳的血花。青玄屏住呼吸,握着手中的长剑,缓缓前行。
他自认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面对此刻眼前的景象,手脚还是忍不住打颤。走进大殿,魏老头的尸体被钉在一侧的柱子上,他浑身布满黑色的咒文,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双眼布满血丝,满脸鲜血,看起来极其痛苦,凶手通过用诅咒来对他施以重刑。
青玄抿了抿嘴,看着这凌波城昔日的巨擘如今身死道消,倒也令人感叹。就在此时,柱子上的尸体,眼球突然转动了一下,随即脖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
随即扭曲的躯体猛烈地抽搐了起来,“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青玄握紧手中的剑,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诡异事件。
独臂老道曾说过,世间有一种怪物叫做行尸,乃心怀怨念死去的人被埋在养尸地后吸收周围阴气,炼化日月之精华所化。
行尸一旦形成,身躯不坏,只遵循嗜血本能行动,好食人血。但是眼前这具行尸显然才刚死没多久。
那具行尸缓缓站了起来,嘶吼着朝青玄冲了过来。青玄持剑一记横劈,砍向那怪物,只听见锵的一声,剑身仅仅在行尸手臂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痕,同时他双手被震得发麻。
行尸随即暴起一掌拍向青玄,只见那苍白的手带着拳风袭向胸口,青玄感觉胸膛一阵闷响,随即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门上。
“娘的,这玩意儿这么猛嘛?”青玄伸手从腰间摸出一颗丹药扔进嘴里,丹药混合着粘稠的鲜血顺着喉咙滚下,随即化作一道碧绿色灵气,缓缓修复着身体的伤势。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迅速站了起来。那怪物双手探出,再度攻了上来,青玄双手握剑一击上挑将它格挡开,随即右脚蓄力一踹,竟将这怪物踢飞出去。
坤字——地砻!青玄双手掐诀,周身灵力汇聚掌中,随即一个黑色法印朝那怪物飞去,在触碰的瞬间化作两股黑色泥石流从地下窜出,狠狠地将那怪物挤压在中间。
但是那怪物力大无比,嘶吼着想要从这束缚中逃出。
青玄见状双指掐诀,口中默念咒法,随即一缕苍白色火焰出现在指尖——三昧真火,以修道者精、神、气为引,可焚毁世间万物,因大多数为道门所修,故经过一身浩然正气所燃的三昧真火,对精灵鬼怪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青玄曾经就见过道门弟子用拳头那么大的三昧真火将一处邪地及无数邪祟瞬间化作飞灰,实乃居家旅行,除魔卫道之上上品。当然,以他目前的三脚猫功夫,能引燃这小小的一丝火苗,已是不易。
就在这时,行尸挣脱了束缚,三番五次的受挫使得它双眼通红,对着青玄仰天长啸。
“娘的,这要是不行就是天要亡我了!”青玄骂骂咧咧地祭起手上的苍白色火焰,三昧真火点燃后会持续消耗施术者的灵气,此番青玄脸色有点微微发白,是灵气枯竭的征兆。
行尸嘶吼着朝青玄扑来,在距离他两米的距离猛地停了下来。虽然这行尸灵智未开,但是鬼物的本能驱使着它要避开那火焰。
青玄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火焰朝它伸了过去,谁知这行尸如见了瘟神般又往后退了两步。
嗜血的本能不断地驱使着它去把眼前的人类撕裂,但是鬼怪与生俱来的恐惧又在持续的压制着它,最终那行尸绕着青玄不断地嘶吼,愣是没有再前进一步。
青玄脸色更加苍白,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的浑身颤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拼了!只见他左手抓起剑,猛地朝胸口砍去,顿时血流如注。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衣襟,顺着袖子滴落下来。
行尸闻到这股甜美的香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本能最终压倒了内心的恐惧,嘶吼着朝青玄扑了过来。
青玄被扑倒在地,行尸那惨白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咽喉,因为持续失血,他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我可能不能回去见你了。
青玄笑了笑,艰难地抬起右手,将手上的三昧真火朝行尸按去。只见那三昧真火一触及行尸身体,便剧烈的燃烧起来。
行尸将青玄一掌拍飞,随即在地上翻滚起来意图熄灭身上地火焰。但是这三昧真火越烧越大,不消片刻便将这行尸化作飞灰。
青玄躺在废墟之中,开心地笑了出来,但是他实在伤的太重了,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剧痛,折断的肋骨深深地扎进肉里,伴随着胸膛的起伏犹如一把把利刃凌迟。
迷离之间,一阵檀木香袭来,只见一个女子长发及腰,一袭红裙摇曳生姿,正微笑着看着他。
那女子俯下身来,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眼神之中似乎期待着什么。随着青玄瞳孔逐渐涣散,她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失望至极。
随即从腰间取下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散发着白色光晕地丹药,掰开青玄的嘴喂下。只见那丹药入体以后,立刻迸发出蓬勃的药力,迅速地修复着青玄的伤口。
“紫灵,你怎么在这?”殿外天空上,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女子踏剑而至,来者正是道门四长老——穆青一。
这穆青一贵为道门七子,同时也是七人之中唯一的女儿身,相貌冷艳如霜,一袭紫袍点缀着金带更是将其承托地如仙人临凡。
“回四长老,紫灵恰好在十万大山历练,见这凌波城血气冲天,便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
“你这丫头,真是哪儿危险往哪儿凑。”穆青一伸手摸了摸紫灵的脑袋,略带宠溺地骂道。
“嘻嘻,没事啦。这点小打小闹还是伤不到我。”紫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
“凌波城地据点我记得是魏书恒看守的,为何不见他踪影?”
“您说魏老头啊,诺。”紫灵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团灰烬。“尸变了,然后被那小子用三昧真火烧了。”她又指了指昏死过去的青玄。
穆青一皱了皱眉,魏书恒这人她听过,此人虽然仅为“天元”之境,但是跟随掌门师兄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一般的“炼己”境高手想杀他绝对不可能。
难道是“修爻”境的人亲临?但是如今玄门修爻之境的高手,要么避世不出,要么已经被道门密切监控,善用炼尸之术的那几位目前离这凌波城也有数万里。
就在穆青一沉思之际,魏书恒之前被钉的柱子上的一道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穆青一走进一看,随即瞳孔微缩。
“紫灵,你立刻启程回宗门,将此间情况悉数禀报掌门。”穆青一说罢袖子一甩,一股飓风卷起紫灵朝远处飞去。
就在这时,整个大殿突然陷入了黑暗,四周响起一阵阵破风声,数柄暗器自远处袭来。
同时,一个阵法不知从何时起被布置完成,这个阵法没有任何杀伤能力,仅仅是剥夺对手的视野并抽空阵中灵力,乃刺客常用的偷袭阵法。
不过能在穆青一眼皮底下布置出此阵法并顺利激活,可见来人并不是啥小角色。穆青一连忙闪身来到青玄面前,周身灵力暴涨形成一道屏障,硬生生将袭来的暗器震的粉碎。
她美眸中迅速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青玄的脸上,随即电光火石般地抽出腰间地佩剑朝青玄头顶攻去。
只见那剑携万钧之势,在青玄头顶两寸处停止了前进,随即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一道若隐若现的黑雾借着剑势迅速朝一旁弹飞出去。
“哎呀呀,真不愧是四长老啊,您这《坤落决》已经修至化境了吧,这让小女子我可如何是好?”
不远处,一道黑雾凝集,慢慢化为人形,最终变换成一位紫衣女子。
那女子盘起高高的发髻,一袭紫衣与雪白的肌肤贴合地十分紧致,勾勒出少女的美妙胴体,稚嫩的脸庞带着一丝红晕,似是刚出阁的少女。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女,且不说这具胴体所蕴含着的狂暴的力量,光看她右手横握的匕首就给人直达灵魂深处的战栗。
只见那匕首通体猩红,给人一种邪异的美感,剑身刻满黑色的咒文,两侧各刻有一道凹槽,便于匕首刺入肉体后迅速地放血。同时仿佛有万千低语从匕首中传出,如魔音贯耳,摄人心魄。
魔刀千影,传说中的诅咒之刃,出自巫族某一个部落的大祭师之手,原本是祭祀时用的祭祀之刃。
但是有一天这位大祭师发了疯,手持着这柄匕首将部落连同周围村庄的一切生灵屠戮殆尽,一时间怨灵四起,死尸横行,那个区域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后来巫族长老亲至,施展神降之术与之大战三天三夜才将其镇压封印,然而封印以后这柄匕首也不见安宁,时不时通过低语蛊惑巫族之人,引发了数起骇人听闻的血腥案件。
最后那位巫族长老在将死之际,把这柄匕首连同自身法器带进了棺材,并下咒以自身修为及周身血肉将其永世镇压,这才使得魔刀不能再为祸人间。
但是时过境迁,不知为何千影又出现在这个少女手中。
“果然是你,唐柔!”穆青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气势逐级攀升。
“四长老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的右手看呢,怪不好意思的。”只见那紫衣女子羞涩地说道,手中匕首缓缓收入袖中。
随即那少女右脚前探,猛地发力,身体如鬼魅般暴起并撞向穆青一。
那穆青一横剑作防御状,就在即将触碰到一起的刹那,紫衣少女左脚前踏,柔软的腰肢猛地一扭,巨力自下盘发出,自腰部向上,借着冲势侧身用右肩朝对方撞去。
空手接白刃!此招赫然是东瀛剑圣晚年创造的神技,不过不同的是,那剑圣是在对方向他冲来的一瞬间使用此招术并乘机夺取对方兵刃,像她这样笔直地撞向手持利器的对手,与自杀无疑。
穆青一被震地退了一步,刚要稳住身形,紫衣少女下一招接踵而至,右手握拳击向对方剑柄处,同时左手成爪攻向对方右手手腕处。
穆青一吃痛,松开了手中的剑刃。就在紫衣少女将要夺过那剑时,那剑似有意识般地侧身躲过,并调转剑锋朝紫衣少女斩去。御剑术!紫衣少女躲无可躲,调动体内真气准备硬扛一记劈砍。
但是灵器的攻击哪能这么好扛,那剑锋透过护体罡气,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肩膀,溅起一道道血花。
但是她并没有就此拉开身位,而是躬身一跃,藏刀式!起源于东瀛古代僧侣的恶毒招式,古代东瀛只有武士才能佩刀,于是这些僧侣在棍棒中拼接匕首,藏于袖中。平常与普通木棍无异,使用时在袖中将棍棒拆分为二,以棍段匕首杀敌。
只见魔刀千影自袖中显现,挥出一道寒芒,直取咽喉处。然而就在距离咽喉两厘米处,匕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穆青一此时两指并拢做剑诀,灵剑朝紫衣女子后颈斩去。紫衣少女见这一击无法得手,左脚踏出,踩着她的右肩,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灵剑的剑锋,并顺势与她拉开了距离。
“原来如此。”紫衣女子感受着匕首上残留的灵力,低声说道。在她准备继续攻上前时,远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哨声,似鸟叫,又似蝉鸣。
紫衣少女听罢,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盯着前面的女子及地上的青玄,随即慢慢隐入黑暗。
紫衣少女消失后片刻,黑暗行之阵自动解除,视线逐渐恢复。青玄看了看四周,只见一道刀痕出现在墙壁上,光滑而整齐。他其实在穆青一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为了自保他故意装睡。
看着那道刀痕,他知道,这一击若是自己,绝对没有办法接下。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黑气自后背沿经脉直冲灵台。
“诅咒?什么时候?”穆青一赶忙将其扶住,取出四枚银针,分别刺向印堂、白会、后顶、听宫四个大穴,稳稳守护住灵台。但是这黑气犹如绵延不绝般自后背涌出,在慢慢地啃噬这那四道灵力。
那四枚银针似乎感觉受到了挑衅,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以灵台为阵地与黑气缠斗起来。
“这小子真是大意,中了诅咒这么久了也没有察觉。”她微微皱眉,略带不满地说道。
随即取下手中的发簪,调用灵力于尖端,对着青玄背部的黑气涌出的地方刺了下去。
发簪刺入后似有灵识般,主动将黑气疏导向发簪顶部,并通过顶部刻录的阵法将诅咒净化成精纯的灵力,反馈回青玄体内,霎时间灵台的黑气弱了一筹。
与此同时,她挥手打出四道灵力,灵力自四枚银针处逆着经脉将黑气冲散。同时青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这种灵气逆行的方法的确能最快清除体内的黑气,但是会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同时,若经脉过窄,还可能有爆体的风险。
青玄痛的浑身颤抖,他只感觉现在全身都好像被千万个刀片来回切割,钻心的疼痛直接触及灵魂。
若被其他人看到此时的情况,必定会被惊得目瞪口呆,青玄此刻周身的经脉被硬生生撑大了两倍,体内充斥着汹涌而磅礴的两股灵气,犹如千军万马在互相冲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渐渐地,他的经脉终于承受不住这两股狂暴的灵气,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他的眼睛渐渐充血,这是鲜血逆行的征兆。
经脉的裂痕越来越大,他知道一旦经脉破碎,他轻则终身残疾,重则直接爆体而亡。“我靠......”青玄拼命挤出两个字,但是在他张开嘴的瞬间,鲜血直接从他口中喷出,溅在穆青一的道袍上,红的令人胆颤心惊。
她明显慌了,连忙打出两道法绝,加快他破损经脉的修复,但是经脉一经修复就立刻炸开。
青玄感到眼前一阵漆黑,他知道这是脑充血的症状,再过一会儿,他就会七窍流血然后惨烈地死去。
要死了吗?
好痛苦啊,要不死了算了吧。
但是,但是,好不甘心啊!他心里不忿地想到。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在靠着一身本事在这凌波城混的风生水起,再不济也是不愁吃穿的主。每天和他的狐朋狗友上街溜达溜达,看看谁家的小娘子或者未出阁的姑娘上街,调戏一番。
没准会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如果那个姑娘不介意他穷愿意和他一起奋斗的话,他们可能会结婚然后生个大胖小子。
没错,屌丝的一生就该这样度过。如果没天那次遇到她的话,此刻脑中闪过一些片段,素衣、青丝、古琴……想着想着,青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
他浑身颤抖,鲜血自他七窍开始流出,同时他止不住地开始咳嗽,每次咳嗽都会伴有大量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扶桑残枝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直接透过乾坤袋的封印,化作一道白虹飞入青玄体内。
随即,蓬勃到几乎凝实的生命力自青玄体内爆发,支离破碎的经脉被这生命力强行修复,体内残余的黑气也在这时被彻底精华。
穆青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出手阻拦,“奇怪,这扶桑残枝为什么能直接进入这小子体内,没有一丝排斥,甚至还引起了共鸣?”她心中一阵疑惑,但是还是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
在白虹全部融入青玄体内之时,她又打出一道柔和的灵力向青玄体内,助其滋养身体。
远处,山顶,紫衣少女单膝跪地,恭敬地对面前的中年男子一拜,而后侧身站在一旁。
只见那男子着一身常服,一头黑发懒懒散散的散落下来,满脸胡须许久不曾打理,更夸张的是,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油纸包着的烧鸡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忌眼前的紫衣少女。
一男一女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久,中年男子手中的烧鸡在他的奋战之下终于见底,男子也十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即用袖子擦了擦嘴。
“魈首。”紫衣女子见男子吃饱喝足,终于开口说话。“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请您责罚。”说罢,紫衣女子匍匐在地,静待面前的男子发落。
“小唐啊,你和穆青一同为“炼己”境,但是单打独斗你却是绝对赢不了她的,你知道为何?”中年男子一边擦手一边淡淡说道。
“属下不这么认为,方才属下黑暗行之阵已成,待大阵运转,打败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是吗,你可知道你忽略了一个最基本但是也最致命的问题。”中年男子注视着唐柔,轻声说道。
“什么问题?”唐柔抬头,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就是,刺客正面战场永远打不过战士的呀喂!”中年男子说罢,将手中的油纸搓成一团,朝山下扔去。
看着那个纸团划出完美的抛物线,他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唐柔知道魈首老毛病又犯了,满脸黑线,敢怒不敢言。
“穆青一那丫头,体制有点特殊,她是万年难得一见得九天玄女体,道胎天成。然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道门前一代掌门传她《坤落决》疏导体内阴气,以平衡自身阴阳。她也因体制原因得到天护,非本愿无人可摘其红丸,同时周身自动形成护体罡气,需比她高一个大境界的人才能勉强破去。所以你觉得再试一次就能突破她的护身甲胄,其实你无论斩击多少次都是无济于事的,有时候啊,不得不嫉妒老天爷的偏心啊。”不远处天台上,一位面目清秀嘴唇发白的男子凌空而坐,一袭白衣随风而动,颇具谪仙之姿。
那白衣男子正是魈组织“颔首”——乾有,也是组织的二把手。
“我呀,推算出穆青一要去取这扶桑残枝,就连忙去找首领过来帮忙,你说好巧不巧,首领正在附近逛花街,这才总算赶上了。”说罢,乾有挥出一道柔和的劲力,将唐柔从地上托起。
“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道门把这扶桑残枝收入囊中?那可是‘乾’字级法器啊。”唐柔满脸不甘地说道。
“无妨。”乾有面带微笑地说道,“扶桑残枝,本来就是我们放着给那小子的,现在算算,之前让你留在他背上留下的印记,应该已经发作了吧。希望传闻是真的吧,不然我们的首领大人可就要哭咯。”说罢,乾有别有意味地看向中年男子。
“是的,大人。之前我用千影给他下了诅咒,这诅咒怕是穆青一也没有办法解除。”唐柔会道。
“你这神棍,一天天的话真多,有时候真想把你们这些术士狠狠地抽一顿,在你们面前没有秘密了啊喂!”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面色不悦地说道。
“老大你这就说的不地道了,咱再怎么样也是为组织办事啊!”乾有面带微笑地回道。
“没啥事儿我先回去了,下次这种小事儿别特么叫我,今天为了掺和你这档子破事儿,花酒都没喝成。”说罢,那男子一跃而下,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