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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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之雾”蛰伏的海域。
在周围数艘军舰与科考船的注视下，和平号三桅假帆船自浓雾中缓缓驶出。
船首甲板上，红枫安静地伫立着，鲜红的双目直视前方，眼底古井不波，恍惚间让人错觉这是一株古树，将会这样矗立到天荒地老。
同一层甲板上，比较靠后的地方，莱伊探头探脑地看着船首状况好像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红枫，忍不住询问一旁提着鱼竿正在钓鱼的夜鸦：
“红枫他……没事吧？”
“他啊？好得很，都开始长神性了。”夜鸦随口说着，突然开始收线，明明水底下没有任何动静。
“神性？！”一旁同样有些担忧的伊芙惊呼。
“没什么好惊讶的，红枫抵达‘临界’状态已经够久了，没有更进一步，纯粹只是‘神隐之雾’内部不支持而已。”夜鸦随口解释着，神情越发专注地收着什么都没有钓到的鱼线。
“‘升华’么……”伊芙喃喃自语着，神情越发担忧。
莱伊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红枫确实已经抵达临界多年，但与正经规则的接触才刚刚开始，没那么容易真正踏出那一步的。”
夜鸦不走心地宽慰着，盯着已经出水的空荡荡的鱼钩的目光兴味盎然、光彩熠熠。
莱伊终于注意到夜鸦的异常。
“那个鱼钩……”他迟疑着问道，上前一步隐隐将缺乏相关经验、不明就里的自家妹妹挡在身后。
“没什么大不了的。”夜鸦轻描淡写地说道，莱伊刚要松一口气，山寨龙女轻飘飘的后半句话差点没将他噎死，“一只邪神而已。”
“……啥？！”莱伊傻眼，下意识地瞄了眼左手手背。
嗯，只是刚好满一大格而……卧槽？！
红发青年瞪圆了眼睛。
青年过于明显的动静成功引起夜鸦的注意，她疑惑地回头打量了眼莱伊，并顺着对方的视线将目光下移，最终定格在青年左手手背上那无比显眼的“使命刻印”图案上。
“这就一大格了？啧啧……”夜鸦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为啥啊……”莱伊目光发直，嘴唇甚至都哆嗦了，“明明之前一小格的一半都没有……”
“我认为你应该马上回去‘偶遇’事件！”伊芙表情严肃地说道，比起那个仍然莫名其妙的鱼钩，她显然更加关心莱伊的切身利害。
“可是……”莱伊下意识看了眼船首。
“放心吧！”夜鸦目光炯炯的盯着空无一物的鱼钩，“我钓上来的这只邪神，份量足够化解你的‘使命’。”
“哦……”莱伊木然地应着，内心深处可悲地涌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踏实感。
伊芙茫然地盯着空空如也的鱼钩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道：“所以说，到底是什么邪神？”
“骰子邪神。”夜鸦随口说道。
“……？”兄妹俩同款迷茫脸。
夜鸦晃了晃手中的鱼竿，空荡荡的鱼钩在海风中轻飘飘地摇曳：“还记得之前和平号第一次驶进‘神隐之雾’时的遭遇吗？这就是当时那一只。”
“可鱼钩上什么都没有啊？”莱伊下意识地问道。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夜鸦红唇轻轻勾起，越发兴味盎然。
这时，伴随着硬质鞋底踩在木板上的节奏声响，一个仿佛刚刚睡醒的懒洋洋的声音从旁响起：“莱纳里，别欺负莱伊了……夜鸦呢？她去哪了？”
“！！！”
突然听到这么个“真相”，两兄妹悚然一惊，好不容易才止住后退的下意识动作，内心瀑布汗狂出。
被好姐妹当场拆穿的莱纳里不满地鼓了鼓脸颊，旋即无趣地变回黑发黑裙哥特萝莉的模样，随口解释道：“她啊，应邀去了联邦科学院。”
趴在阿波菲怀里的路西亚愣了一下：“联邦科学院？她去那做什么？”
“被研究。”莱纳里耸了耸肩说道，“毕竟，‘海月天女’的神性除了‘夜晚’与‘月’之外，还多了‘潮汐’与‘梦境’，这就导致‘人造月亮’设计起来，要比之前的‘人造太阳’更加复杂。”
“……好吧。”路西亚抖了抖胡子，目光转向一旁飘浮在空中的空鱼竿，“这鱼钩怎么回事？”
“我刚钓上来一只邪神。”莱纳里说道，语气仿佛在谈论晚饭准备吃什么。
路西亚定睛往随风飘荡的空鱼钩上瞧了又瞧：“可是鱼钩上什么都没有啊？”
“因为祂没有在现世。”莱纳里回答道。
“那祂在哪？”路西亚问道。
“一个特殊的……嗯，‘异空间’好像不太准确……视界？维度？算了不管了，就用万能的‘异空间’好了！”
“总之，祂藏身在一个特殊的异空间里，那里没有完整、成型的规则，存在的一切几乎都是现世的混沌映射。”
“而我的鱼钩在那个异空间的映射，现在正勾着祂。”
莱纳里愉快地解释道。
“emmm……”路西亚沉吟片刻，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嗯，‘高端’的操作？”
“嗯……”莱纳里想了想，回答道，“之前我的‘本体’苏醒过一次，就是那一次，让‘我’与‘本体’之间的边界模糊了……”
“现在的‘我’，已经很难说‘只是一个混沌的梦境’了。”
“……”路西亚再次抖了抖胡子，某种来自理智边界之外的本能在尖啸着警告她，不该深思，不该探究。
路西亚向来听劝。
于是，黑猫果断转移话题：“好好的，你为啥要用鱼钩勾人家？”
“呃……”莱纳里愣了片刻，犹豫着说道，“看起来很好吃？”
“……啥？”
“咳。”无视一旁控制表情失败的兄妹俩，莱纳里假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无果。
“好吧……当时我其实没想那么多……看到了，正好在钓鱼，便顺手勾了……”
伟大的常暗之主目光游移，一脸心虚。
“……”路西亚一时词穷。
一旁，阿波菲默默看海，莱伊和伊芙低垂着头，专注地数脚下踩着的那块木板究竟有几条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