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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重新再来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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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后,秦聘发现宣席穿着衣服倒在了浴缸里,淋浴也还开着,赶紧跑进去把淋浴关了,拍打着宣席的脸,“宣席,宣席你没事吧。”

触碰到后,秦聘才发现他的脸冰凉,水也是凉的,“宣席你醒醒。”

宣席勉强睁开眼睛,“秦聘。”

“我在呢,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冷。”

“你等我,我去给你拿毛巾。”秦聘去外面,脱掉外套,自己穿了一件浴袍,又给宣席拿了浴袍和毛巾。

“宣席,先出来。”秦聘费力的把宣席从浴缸里扶出来,宣席整个人都倒在她身上,“宣席先把衣服脱了。”

可是宣席根本没有反应,可是现在他趴在自己身上,秦聘也没法动手,只好先把他扶出去,把他放倒在地毯上,把他的衬衫解开,秦聘这才发现他衬衫的领子上有被水弄花了的口红印,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臭宣席,你给我等着。”

解开后,秦聘用毛巾把他的身体擦干,穿上浴袍,一切弄完后秦聘已经一身的汗了,“我的妈呀,累死我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宣席又开始扯拽衣服,嘴里喊着热,热。

“热?我热,你怎么可能热呢?”秦聘凑过去,“宣席,你是不是被下药了,宣席。”秦聘不断地推搡着他,想让他清醒一点。

“秦聘,秦聘。”嘴里一直嘟囔着秦聘的名字。

脸色发红,浑身发痒......一切症状都符合,秦聘快速起身去旁边拿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喂张医生,我秦聘,我有朋友被下药了我马上送他过去,你准备一下。”

挂断电话后,秦聘给前台打了电话,“找个男生上来。”

打完电话,秦聘把口罩给他戴上,拿起旁边的吹风机给宣席吹头发,“宣席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男生进来,秦聘和他合力把宣席抬到自己的车上送往医院。

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医生已经准备好平车,见秦聘到了,推着平车过去把宣席抬到车上进了电梯,宣席在床上不断的扭曲挣扎,甚至发出了低吼声,秦聘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终于推进了急救室,才几度的天气秦聘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秦聘刚坐下休息没多久,医生给秦聘打来电话,“管老醒了。”

“我马上到。”管善祥只是在这家医院的顶楼而已,秦聘想着应该马上就能下来,还是去了楼上。

进到病房里,管善祥已经睁开了眼睛,秦聘过去直接跪在了地上,握住他的手,“爷爷你终于醒了。”

“丫头,你瘦了。”管善祥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不是您,都吓死我了。”

“好,都是爷爷的错,念男呢?”管善祥眼神缓慢的看了一圈。

“我也不知道,医生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他一直都住在医院的,应该在陪诊室,我去让人叫他。”秦聘刚要起身,就被管善祥拉住。

“不用,正好他不在,爷爷想和你说点事情。”

秦聘又蹲下,“爷爷你说。”

“何律师应该把遗嘱和那封信都给你了吧。”

“给了,但是我还没看,我相信您一定能醒过来,亲自和我说的。”

“毕竟何律师是外人,那封信随时都有丢失的可能,有些关键的事情我都没有写,想着哪天真的快不行了,再和你说。”

“爷爷,您别乱说。”秦聘皱起眉头打断道。

“爷爷老了,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但是念男不一样,他还小,有些事情考虑的还不成熟,爷爷知道你不喜欢麻烦,但是除了你,爷爷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托付的。”

秦聘沉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丫头,你要知道,树大招风 ,就算你安于现状,但是你本身就已经到达了那个高度,有人想要到达你的高度就要把你从高空中拽下来,他们才能上去,你明白吗。”

秦聘微微点头。

“这一点是爷爷对不起你,自从你踏进老宅的那天起,你就注定不能安稳的度过你的余生了,等爷爷死后,三分之二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大寿那天,爷爷也都给你打点好了一切,只要你需要的时候,就去找他们,一定会有人帮你度过难关的,丫头,你要加油,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你弟弟,这是你的命,注定如此,不要怕麻烦,只有一直往前跑,才能真的减少麻烦。”

管善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知道了爷爷,我会的,您先别说话了,刚醒过来,过休息一会吧。”

管善祥摇摇头,“爷爷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可能没有机会了,丫头,爷爷这辈子冲锋陷阵,从来不后悔,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你们结婚,生子。”

听着管善祥的话,秦聘的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爷爷您别说了,我去找念男,我让他来见您。”

管善祥拉住她的手,“罢了,人各有命,爷爷的时间也不多了,让我再看看你。”

秦聘哭的泣不成声,“不会的,我去找医生,您别胡说。”

“丫头,这辈子是爷爷对不起你,打乱了你的人生,下辈子,爷爷一定会补偿你的。”说完管善祥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爷爷!”秦聘趴在了管善祥的身边,“爷爷你醒醒啊。”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猛的推开,管念男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秦聘哭着转过头,“管念男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啊。”秦聘哭喊着说出这句话。

管念男的眼泪如决堤一般留下,一步一步的走到管善祥的床前,“爷爷怎么了?医生不是说爷爷醒了吗?”

秦聘站起身,一把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你去哪了,我问你去哪了!”秦聘一拳一脚如雨落下,落在了他的身上,管念男倒在了地上,“爷爷正是关键时候,你不守在爷爷身边你去哪了,爷爷临走前都在想你,为你考虑,之前让你回去你不回,让你守在爷爷身边你还跑了。”

秦聘拎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砸下去,幸好被赶来的保镖拦住,不然这一凳子下去骨折是免不了了。

“秦小姐,这是管老唯一的孙子了。”

秦聘才勉强放下凳子,“你就是个废物管念男,废物!”秦聘歇斯底里的喊着。

“把他给我拖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是。”保镖将管念男扶起走出病房。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秦聘走到管善祥的床前,跪下,看着管善祥没有一点表情,泪水无声的从脸颊划过。

直到管家来人把管善祥的遗体带回去。

秦聘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泪水在下巴处一滴一滴的落下。

遗体被放在偏厅的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房间里,秦聘就坐在棺材的旁边,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和管善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着想着,笑出声来,“爷爷,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小老头,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以后肯定有好多麻烦,每次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可不耐烦了,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在故意刁难我啊,当时真是烦你烦到不行。”

秦聘打开了手里的遗嘱,“让我看看你这个小老头都给我留了些什么吧。”

老宅以及田地都留给了秦聘,还有银行里的珠宝首饰,所有的基金和一处房产留给了管念男,还有秦聘对未成年的管念男有抚养权。

秦聘擦干脸上的泪水,“你个小老头,还真敢把他留给我啊,万一我一个冲动打死了怎么办。”

秦聘抽抽嗒嗒的继续说道,“你是早就看透我了吧,知道我肯定不会不管他,但是养成什么样我可不敢保证啊。别到时候养歪了你在找我算账,我可不负责啊。”

一直待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天刚亮,佣人都还没起,秦聘去到客厅给自己倒杯水,一转身就看到了客厅里那个很突兀的白色真皮沙发,好不容易控制的眼泪又积满了眼眶,秦聘努力瞪大了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深吸一口气把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但是越是不想哭,脑子里越是想起每次有人问起这个沙发时,小老头都会得意的告诉他们,‘那是我孙女的沙发,她坐不惯椅子。’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管善祥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他也有孙女了。

秦聘无力的坐在了地上,低声哭泣,突然映入眼底的一双脚,秦聘擦干泪水,“你来干嘛。”

管念男跪在她面前,“对不起姐,我以后不会任性了,我只有你了,不要生我的气。”

秦聘站起身,“如果不是爷爷,你都不知道在哪流浪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生活。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爷爷,他的恩情,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既然我已经答应了爷爷,就一定会养你到18岁,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今天何律师会给爷爷的遗嘱公布,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

9点钟的时候,何律师带着遗嘱来到老宅,秦聘和管念男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秦小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本人将所有不动产除去江户一代的学区楼,全部由本人指定的孙女秦聘继承,以及本人名下银行存款及保险金全部由孙女继承。江户一代的学区楼由孙子管念男继承,以及本人的养老金,抚恤金等由孙子继承......”完事后,何律师将遗嘱放回袋子,“两位节哀顺变。”说完将遗嘱交给秦聘。“我就先走了。”

何律师走后,“除了江户的房子,这个老宅我也会留给你,从今天起,我不会踏进这里半步。”每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心就会多疼一秒钟。

管念男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秦聘离开。

离开老宅,秦聘坐在车里,心脏像被人撕扯一样痛,痛到不能呼吸。秦聘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是秦聘真的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每次看到他就想起爷爷,心就会痛的无以复加。也许爷爷就是看错了人,像自己这种人,怎么能肩负起养育一个人的责任呢。

秦聘刚走没多久,宣席就来了老宅,刚进门,管念男就跑过去,拽着宣席的衣服,“宣大哥,你帮帮我,帮我和姐姐说说,让她回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宣大哥。”

宣席被他说的有些糊涂,“念男,你别着急,慢慢说,你姐姐去哪了?”

“姐姐,生我的气,她不要我了,她说过的,她会陪着我,可是她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你帮帮我,宣大哥,帮我和她说说好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没有她。”管念男彻底的放声大哭,把这两天的伤心与委屈都哭了出来。

宣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宣大哥帮你,别哭了。”

管念男原本就身体不好,管善祥去世后更是滴水未进,没哭一会直接晕了过去,“念男!”

宣席赶紧抱住他,“快叫医生!”

酒吧的天台上,秦聘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美极了,这还是第一次秦聘亲眼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没有了呼吸,逐渐变冰冷,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刚开酒吧时一样,可是酒吧的事情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对于管善祥的离开秦聘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不能让他见管念男最后一面。

宣席打开天台的门,坐在秦聘的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每次不开心就往天台上跑,我怎么会不知道。”

“本来应该在门口等你的,爷爷的事太突然了,你还好吗。”

宣席懵了一下,“是你把我送医院的?”

“嗯。”

宣席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晚上去应酬的时候,不知道被谁下了药,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头晕站不稳了,方宜说要把自己扶回去,本想拒绝的,但是自己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也看不清东西,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就由着她把自己送回酒店。

可是到了酒店以后方宜刚把宣席扶进大堂,就被前台叫出来的几名男生拽过去,方宜一脸懵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宣先生说过,不许让别的女人把他扶回房间,多谢这位女士把宣先生扶回来。”前台的女孩说道。

眼看着计划泡汤了,方宜只好离开了。

宣席最后的意识就是方宜把自己扶下车,后面的都不知道了。

“还在生念男的气啊。”宣席声音轻柔的说道。

“我不是生他的气,我是过不去自己这关,爷爷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耍脾气跑去别的地方,爷爷临走前都在为他的将来打算,可是他。”秦聘无奈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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