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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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粥，赵寒就开始忙碌起来。
成武组织几个村民帮忙找来一堆干木块。
赵寒用锯子锯成一堆长、高分别为十寸、四寸及六寸、四寸的小块。
再用锉刀把每个小块锉出合适的榫头、卯眼，最后教着金福、金贵帮忙把不同规格的木块两两组装，一个长宽高分别为八寸、四寸、两寸的砖模就做好了。
几人一直做到惠芳嫂子开始准备晚饭。
李雪和唐阳在马车里都睡了个午觉后，也起来帮着惠芳嫂子打起了下手。
金福金贵把做好的砖模五个一组重叠，完工后，只见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竖着十二个这样的组合。
赵寒找来一根麻线，再找一根和手臂差不多长得韧性较好的木棍完成弓形，麻线绑在木棍两端，一个简易的砖切就做好了。
赵寒教众人如何操作的时候，此时任飞正拿着工人的名单跑进院子，见到砖模，顿时来了兴趣。
操作流程其实很简单。
大抵就是把和好的泥放进一组砖模中，通过在台子上抖动拍压，排除砖模内的空气，待泥土压实后，用砖切从每个砖模之间隔开，把成砖取出放在干泥粉上，晾干后搬进窑内烧制就行了。
讲解完，赵寒接过任飞拿来的名单，村里能达到砖窑工要求的，总共一百八十九人。
赵寒的计划是，从明天开始，就开始和泥制砖，每组砖模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在制砖工序上就用上了三十六人。
建每口窑需要四十人，赵寒打算同时建两口，共八十人。
和泥至少需要十五人，拍洒干泥粉共需要八人。
此外，烧砖需要大量的干柴。
按照每人每天一百斤的量，需要三十个人提前收集两天六千斤的干柴。
剩余二十人，赵寒打算把他们编入自由人，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名单上通过画圈的方式分好组后，赵寒就让任飞将分组情况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就去村西口的红泥坡开工。
赵寒的想法对于这个村子是件大事，任飞挨家挨户通知好后，村子立马热闹起来。
“小寒是来真的呢，我嫁来河源村几十年，除了土匪收岁粮，哪儿见过这阵仗啊。”
“了不得嘞，我的乖乖，一百八十九个工人，一天就是三百七十八文的开支啊？”一个算数不错的女人说道。
“两窑砖，起码得搞个十来天吧，这够唬人的。”她接着又算了起来，得到结果后张大眼睛愣在原地。
“唬人？海棠，你当家的明天可要上工，那是十来天的纯体力活啊，你今晚可给他留点气力，若是窑工表现不好扣了工钱，那才叫唬人呢。”
一个女人对着海棠打趣道，表情略带猥琐地盯着她起伏有序的胸口。
“哈哈哈哈······”
一众妇人笑得前翻后仰。
“哎呀，疯婆子，你又说些荤油话，你的气力倒是足的不行啊？”
海棠不甘示弱，走上前去抓起这女人的两坨肉。
“哈哈哈······”
人群再次轰然大笑起来，这气氛一直持续到太阳坠落到村西口的树林下。
因为惠芳一直想再要个姑娘，成文和父亲的屋子也实在太小，加之赵寒一再推脱，成武便没再继续挽留几人留宿。
反正赵寒的马车就在院子里，马也在院门上拴好了。
吃过晚饭后，成武家院子里的人都散去，只剩下赵寒、唐阳、李雪三人。
因老屋被烧，他们三人最近恐怕都得挤在马车里度过秋凉夜了。
“小雪、小唐姑娘，对不住了，跟着我，还每天挤在小小的马车里。”赵寒有些愧疚，说起来，穿越过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自己真是够倒霉的！
“大哥哥说什么呢，小车棚里有大天地呢，我在里边睡得可香呢！”李雪说完，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唐阳欲言又止，泪珠隐隐闪动。
她从来都没奢求过住在哪里，跟着父亲在老东家时，每天只是在东家的柴房瞌睡会儿，东家一旦招呼，就得立马赶去听吩咐。
到了牙客手里，日子更是艰难。
牙客每次换个卖点，她们双手便被一条长绳绑上，跟在马车后面走，许多同伴都被活活累死了。
侥幸留着口气儿的，也是十分凄惨。
牙客经常带着打手挑人寻欢，许多姐妹不堪受辱，碰头自尽了。
好在因为自己嘴巴上的红块，牙客一直当他是个贱骨头、赔钱货，尽管如此，每天也少不了打骂折磨。
每天的生活，真像是人间炼狱！
说起来，自赵寒从牙客手里买下她，便第一次吃了饱饭，并且是和主人同桌用餐，第一次坐了马车，第一次和自己的主人看星星，第一次安稳睡着······
从那一觉醒来，唐阳就觉得，哪怕后来因为赵寒丢了小命，那也值了。
她也愿意！
想着赵寒还说对不住自己，唐阳的热泪如决堤洪水，从眼睛里滚落出来。
“小唐，你怎么了？”赵寒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又看向李雪。
“小唐姐姐，别哭别哭，小雪我知道你的伤心处，大哥哥会对你好呢！”
“怎么了，小唐没吃饱吗，刚才是我吃太多了，你把你那份分了大半给我，想起来后悔了？”
赵寒搞怪道，说着做起了鬼脸。
“没有，没······”
唐阳急着反驳，发现赵寒在恶搞后，马上破涕为笑了。
“哈哈哈，大哥哥老说什么飞机、火机、电视机的怪话，我看你像个逗笑机，小唐姐姐都被你逗笑了。”说完，李雪捧着肚子跟着笑了起来。
“你看，笑起来就对了嘛，你笑起来真好看，像······”
赵寒还没把歌词说完，唐阳便娇羞着躲进了车里，又让赵寒一头雾水，只得在心里默念出下半句歌词：
“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古代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夜静后，成武屋子里喘息声此起彼伏，赵寒找破布塞上了李雪的耳朵。
辗转难眠，便也艰难睡着了，只是梦里，该有的心猿意马一个片段也没落下。
河源村没有人养鸡，赵寒却隐约听到了鸡鸣，醒过来时，唐阳已经不在车里了，李雪还在美美的呼吸秋天清晨的空气。
赵寒也跟着深吸一口，这空气质量真是不错啊，刚穿越没几天，自己的鼻炎竟好转了！
他简单整理一下，钻出马车时，村长已经在门口院子里等着了。
“小寒啊，大家已经在红泥坡了，等着你去开工呢？”村长热情地打招呼，说明了来由。
“哦，你看我，脑子真迟钝了，误事啊，那我们赶紧去吧。”
此刻天色还有些发灰，太阳也一点儿影子没有，村子还有一层薄雾缭绕，想不到，古代的人起得真太早了。
说着，两人就朝着村西口走去了。
红泥坡在村西口外的荒地上，距离大婶娘家也就留八百多米的距离，若是把隔在中间的土坎打掉，能够直直地看到。
除了上工的一百八十九人，村子里其他没选上的妇女、孩子、老人以及几个重残的男子也都来围观。
村长带着赵寒走到一个略高于荒地的平面上，人群自发地面向他俩。
“大家起得很早，表现不错，在开工之前啊，还是先让小寒给大家讲几句。”村长不喜欢讲废话，把场子交给了赵寒。
“咳咳······”
赵寒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
“看到大家为我的事这么上心，我感到非常欣慰，感谢大家。”
“我打算在村里开砖窑，一是为了复建我家的屋子。”说完，赵寒停顿一下。
“其次，因为一些经历，我失忆了，也正是因为失忆，再次看到村子里贫苦的生活现状，我才感到更加痛心，如鲠在咽。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我们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
下面的李雪听到这句话，反复揣摩，呼吸都紧张起来。
“砖窑的砖，除了用作我家屋子的建设，还有两个用途，一个是卖出去，我们要把外面的钱赚进来，改变村里的生活，再一个也是向大家承诺，只要大家相信我，跟着我干，等大家挣到钱了，砖窑的砖，以对外售价的一层销售给大家，保证人人都吃得起饭，家家都住得起砖房。”
听到这里，人群中开始喧嚣起来。
“大家静一静。”见状，村长急忙维持好秩序。
“最后啊，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我们的生活也会慢慢变好，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最后这段话，赵寒说得格外激昂。
“撸起袖子加油干，撸起袖子加油干。”
人群像复读机一样，照着赵寒的最后一句话整齐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