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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年丞相的伴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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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古今,八卦,人之本性也。

郗千椿发现哪怕现在身处这个古远的时代,走亲访友时他们讨论的的东西也与现代的话题是大同小异。

先是大人间的你来我往,商业互捧走一发。待这结束了,就是大人对少年的连环发问了。

可有心仪之人?

你也老大不小了,准备何时成亲?

趁着年轻,还不要孩子?

郗千椿起初在旁边磕着瓜子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想着自家媳妇儿,怕是说出来给他们吓死。

于是迈着洋洋自得的步伐,郗千椿愉快地回家了。

与其在这听老古董们扯淡,还不如回家督促媳妇儿练五禽戏。

那天时俞清感染风寒之后,郗千椿就开始划磨这事儿了。

第二天就去找李大夫,让他带着时俞清一起练。

李大夫当即用看猪狗不如的货色的眼神睨了他了一眼。

看看,欲求不满的畜牲啊!人家昨天还患了风寒,今日为了一己私欲就让他抱病练习来强身健体。

郗千椿就是脑子再不灵光,眼睛还是好使的。

何况就算把李大夫的眼皮给他扯下来盖上,那眼里迸射的鄙夷都掩不住。

“李大夫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别用这种猪狗不如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想把你眼珠子抠了的冲动可不一定压得住了。郗千椿笑得一脸温柔。

李大夫倒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豪爽人,丝毫不念着郗千椿的少爷身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将郗千椿臭骂了一顿。

郗千椿是个“好脾气”,半点儿气也不带生的,还好整以暇地找了张凳子,翘着二郎腿,一边儿悠哉悠哉地嗑瓜子儿,一边儿听李大夫骂娘式地痛斥他非人哉的畜牲行为。

当然,老规矩,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按照他跟教书老头儿骂人时的距离一样拉开的。

不过,这回郗千椿却是有些失策了。

这个老头儿的骂娘功夫要比教书老头儿的深厚,这个距离并不是安全距离,刚刚险些被迎面击中。

郗千椿顾及着老头儿的面子,装作扔瓜子儿壳的样子把凳子不动声色地往后带了带。

这下郗千椿可以放心倚在门上听他骂娘了。

等到老头儿骂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看着对方饶有兴致地样子,刚刚骂的淋漓尽致的舒坦顿时减了半。

“寡义廉耻!”李大夫怒骂。

他骂了这么长时间他就这反应?!

郗千椿咂咂嘴,“我并非你想得那般是个禽兽。”,又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我跟他是两情相悦,且并未和他行过鱼水之欢。”

李大夫那眉头是皱了又皱,显然不觉得眼前的二溜子能这般克礼守己。

可郗千椿却不管那,他压根儿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刚刚解释那两句还是为了让时俞清方便跟他练五禽戏。

郗千椿站起身将手上的瓜子儿渣渣拍掉,“那就这样说好了,明早巳时我让时俞清过来跟你练习。”

言罢郗千椿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于是,就有了今天庭院里这副场景。

郗千椿依旧大爷似的坐旁边 磕个瓜子儿,没事儿再指导(嘴碎)两句,不,有事儿也要指导(嘴碎)两句,毕竟只是瓜子儿而已,并不足以堵住他的嘴。再毕竟他坐过来就是专门为了指导(嘴碎)的。

“胳膊歪了,都没摆正,哪像个老虎啊,不过倒像是狐假虎威的狐狸!”郗千椿刚将瓜子儿壳吐出来就又乐道。

这是他第n+1次吐槽时俞清做的动作熊不像熊,虎不像虎了。

“你教我教?!”李大夫终于忍不住般地朝他喝道。

“你学我学?!”时俞清也跟在李大夫后面有模有样道。

得嘞,两人合起伙来挤兑他。

昨天郗千椿回去后就将老头儿义薄云天不畏强权痛斥他的行为讲给了时俞清听,换来了他好一番调笑。

郗千椿朝时俞清挑眉,意思很明显:狐假虎威?

时俞清却是凤眼微调,眼睛在日光下潋滟生波,意思也很明显:耀武扬威。

“得嘞,你们是大爷,我闭嘴。”不过我可没说闭多长时间。郗千椿又十分招人嫌地吐出瓜子儿壳。

熟料他这回应还是得来了李大夫的一声冷哼。

别以为他没看见,刚刚眉来眼去也就罢了,现在还当着他一个老头子的面打情骂俏,不害臊!

果不其然,不多久,郗千椿又开始了,“老头儿,我发现其实你做的也不怎么样嘛!”

李大夫:“……”

时俞清:“……”

于是郗千椿趁着躲七大姑八大姨嘴碎的时间来嘴碎李大夫,还美名其曰:“旁观者清,我帮你们指点迷津。”

李大夫无妻无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过年左右无事可干 ,郗千椿索性就每日带着时俞清来这强身健体。

这老头儿嘴上不待见郗千椿,可对时俞清倒也算得上倾囊相授,不仅教他五禽戏让他强身健体,还教他拳脚功夫让他防身,尤其是防色胆包天,骄奢淫逸之徒。

说后面这几个字时老头儿可没少朝郗千椿这边儿给时俞清使眼色。就差指着郗千椿的鼻子骂那几个字了。

可郗千椿是个厚脸皮的,权当没看见不说,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学拳脚功夫,理由是他的颜色也算上上上成,万一有不长眼的歹徒觊觎他的美貌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险些没给老头儿噎死。

郗千椿是个爱吃爱玩的,逢着上元节自然是要出去凑热闹的。

早上李大夫带着时俞清练剑时郗千椿还发出了诚挚的邀请,“老头儿,晚上上元节,姑娘们可都出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寻找你的下一春?”

李大夫自然是一脸嫌恶地看着他,他可不想跟着这二人一起闲逛——容易瞎眼。

好心邀约被拒绝,郗千椿也不失落。

本就是随口一说,老头儿若是真同意了他才有得愁,晚上带时俞清出去转悠后面还跟个老头儿算怎么回事,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郗千椿两眼望天,虽然具体也没准备做点什么。

晚上吃完饭后郗千椿就急忙拉着人上马车出门了,据说每年上元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至极!

刚一到地儿郗千椿就把帘子一掀往下一跳,根本等不及下人把踏脚凳放好,等时俞清不急不慢地踩着凳子下车,郗千椿拉着他的腕子就往人海中涌去。

现在是酉时,灯会刚开始不久,人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郗千椿牟足了劲一心要往人群中央去挤,同时也抓紧了手里的腕子,怕被人群冲散了。

“抓紧了,丢了这么多人可不好找。”

却不料被人反手一挣,腕子便脱手而去,郗千椿还来不及讶异,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交握住了他的手。

“这样才抓得紧。”时俞清唇角深深,越过他,要往里走。

笑意顿时跃入郗千椿的眼中深潭,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浮出潭面。

郗千椿将人往后一带,偏身往前一挤,就到了时俞清前面。

媳妇儿可不是用来开路的,而是要被好好护在身后。

郗千椿凭借身高腿长,腰瘦身窄的优势,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专挑缝儿小的地方挤,见缝插针,很快就在几乎停滞的人群中挪动到了前方。

回头去看时因为两人手牵得紧,时俞清也跟着见缝插针,倒也是跟着一起过来了,郗千椿长手一带,时俞清便径直跌了过来。

坚挺温暖的胸膛,一如所料。

“投怀送抱这是?”郗千椿坏心眼地问道。

时俞清也不答,只是就势在他鬓角蹭过,轻笑道:“这才是。”

郗千椿惊地赶忙抓住了某人作孽的手,往四周一瞥发现没人注意才低声道:“这你他娘的都哪学的?!”

将人的手扯出衣襟,“四书五经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时俞清微微起身,他们两人身高差不多,他甚至还要略胜一筹,这样窝着有些难受。

“《中庸集注》教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离得近,时俞清说话时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郗千椿的脸上。

不必人说,郗千椿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那火烧般的灼热。

刚刚时俞清那下流的一下子他还没缓过来,现在他的气息又有意无意地尽数喷洒在他脸上,脸不烧才怪。

娘的!

脸红成这样就显得他没见过世面似的,气势先就矮了一截,自然是不能继续教育人了,待会缓过来了再把场子找回来。

“待会儿再教育你!”郗千椿扭着大红脸直接别开,继续拉着人往前走。

天色虽暗,但天上的万千灯火可不是瞎点的,时俞清足以清晰地看清他的面部赤色。

面前的摊子摆的是众多款式不一的灯笼,同别的摊子一样,也是猜灯谜送灯笼,可缘何这里堵了这么多人?

郗千椿本来还在寻找这个摊子的与众不同之处,但在抬眼瞧见摊主的那一刻便都明白了——

这个摊主不似满脸褶子的平常摊贩,而是生了一副好颜色,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满眼笑意地招待客人,笼罩在他身上的光影还给他增添了几分温柔深情的意味。

所以这里挤了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谁会不爱美人呢?

连那些贵妇们都被这摊主哄的服服帖帖,更别提未出阁的姑娘们了,个个儿都红着脸地猜着灯谜,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摊主那瞥,若是刚好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就立马满脸红晕地转过头去,趁人不注意了再偷偷往这看。

【恭喜宿主!成功偶遇男主!嘻嘻!】666颇为恶趣味地道。

郗千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灯会这么大,这都能遇见?】

【架不住您使劲往里钻啊!嘻嘻!】

【……等一下,你帮我检测一下,男主的那个玉佩他挂哪在,还是他已经给女主了?】

【那是男主今夜准备给女主的定情信物,在他裤腰上别着呢!】

郗千椿闻言望去,那是块纯白色的玉佩,莹润光泽,哪怕光线不算明亮却依然夺目,一看便知是块美玉,制作也很精良。

如若这玉佩被偷了,男主是不是就没办法被认出来了?那么小反派后来也就不会落至如此下场了吧?

“你在想什么?”时俞清猛然靠近。

郗千椿微愣,就瞧见了一张放大的俊脸略带不满地同样瞧着自己。

“他有我好看?”时俞清越靠越近,还带着一股危险气息。

面善心狠的玩意儿怎么会有你好看,郗千椿下意识想到。

但同时却从他这两句话中咂摸出了些别的意味来,笑意渐深,“你呷醋了?”

时俞清抿唇不语,就那么盯着他,活像一只受了委屈但不肯说的猫。

看得郗千椿一阵心软,也不顾着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了,仗着这光线暗,揽着人就往他唇上碰了碰,“谁会有你好看?”

时俞清却不是好收买的主,当即反客为主,揽着郗千椿的腰往旁边一带吻了上去。

郗千椿念着他刚刚那委屈巴巴的表情,也就由着他了。

熟料时俞清却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展唇一笑,从他看到郗千椿在某一刻蹙起的眉头他就知道郗千椿对那摊主没那种心思。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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